92、一梦蜀山千载，乱云飞渡何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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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歌安安心心的在府里头“被调/教”，等待选秀到来。老太太重金聘任的教养嬷嬷对凤歌的气度十分满意，但对她总是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学习态度无可奈何。教养嬷嬷也向凤歌的母亲提了提，却不料这位正房二太太与凤歌的行为如出一辙。一番试探与反试探下来，人精似的教养嬷嬷哪里还不知道凤歌母女志不在进宫，也该找块豆腐撞死了，只是她是老太太请来给二房孙女的，她还是要向老太太交代。凤歌的母亲俨然已经料到教养嬷嬷的为难，于是把凤歌两个刚满9岁的庶出妹妹推了出来，话里话外是等凤歌选秀结束，教养嬷嬷并不辞去，而是继续将两个庶出女儿交与嬷嬷，以期下期大选。教养嬷嬷私下里好好观察了一下凤歌的两个庶出妹妹，发现这两个庶出姑娘模样虽未张开，但也已经看得出是美人坯子，气度上尽管比不上凤歌出众，但是作为庶出的女儿好好调教一番也大有可为。教养嬷嬷心中思量，这位二房太太真是好算计，亲身的女儿舍不得进宫受罪，对庶出女儿又能显出大度，将来无论庶出女儿成与不成，都得感谢嫡母一番心意，再加上自己又生养了嫡长子，二房在家族未来进退之间大可转环。
这是教养嬷嬷和二太太之间的算计，凤歌自然是不理会，她每天弹弹琴作作画走走路绣绣花，这一套都是之前在鹿鼎记和大唐世界里做熟了的，根本不费半分心思，唯一可虑的就是将来选秀她要在什么时候被撂牌子。如果初选就被刷下来，凤歌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这一世寄身的家族想想，若真是无故在初选被刷，这家的姑娘未来还有什么名声可言，所以最好的时机就是在复选的时候撂牌子。凤歌脑袋在烦恼了一圈之后，便又搁下，反正离选秀还有大半年，到时候再想也不晚。于是凤歌就这样得过且过下去了。
凤歌的得过且过并不能阻挡时间半分，转眼之间凤歌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近一年，康熙七年的大选近在眼前，有志大显身手的秀女们已经把眼光从自身延伸到外部，一时之间，京城里衣饰风潮不断，有条件的秀女家庭甚至打发了奴才到苏杭川蜀购买各种选秀时候能用到的东西。凤歌自然不会被这些外物影响，她仍旧安安稳稳的生活，倒让教养嬷嬷心里对她的评价更高了几分，更免不了可惜这样气度的女孩只是汉军旗出身，进了宫也不可能位分太高，怪不得这家的太太并不希望女儿到那处。
只是老太太并不知道二房的打算，心里还盘算着怎么能让嫡亲孙女更上一层。这一届选秀他们家只有凤歌一个适龄的女孩，康熙八岁即位，此时正好十五岁，又刚满亲政一年时间，这次大选入宫，如果女孩能得到圣宠再生个一儿半女，家族至少五十年里有靠，也怪不得老太太把希望都寄托在凤歌身上。凤歌见老太太忙里忙外，甚至还盘算着是不是要拜访一下现在权倾一时的辅政大臣鳌拜，诸如此类行为比自己这个正牌秀女还要紧张，不免叹气。凤歌的母亲二太太见老太太几近魔障，说不得只好小意奉承老太太一番，又说二老爷如今还在江南道，如果动作太多被皇帝见疑，岂不是害了老爷。家族能够从包衣脱籍，全仗着二老爷的高中，所以尽管二太太不理家事，老太太大太太也不敢小看二房。被二太太一打岔，家族里方没有什么多余动作，但是老太太对凤歌的要求却更严格了。
到了六月份，离选秀还有不到一个月，老太太检查了一次凤歌选秀准备，突然不满起二房太太给凤歌准备的那些首饰，嫌弃东西过时了。以凤歌的眼光来看，二太太虽然并不存着把自己送入宫的打算，但是给自己准备的首饰也颇不俗了，十分合自己心意，然而老太太却觉得太过朴素，非得让二太太再准备些时新款式的，到最后甚至说出二太太舍不得那就由自己私房拿出钱来给凤歌打首饰的话来。此言一出，二太太再不敢推脱，只好带着凤歌出门。因为没打算让凤歌进宫，所以这选秀前秀女们互通有无的联络什么的，二太太是能推则推，凤歌也很有日子没出门，这次被老太太话赶话逼上了，二太太一想女儿反正也大了，即便不进宫准备的首饰正好以后用作嫁妆，也不算多。这样一想，二太太反而兴致勃勃的打算花一整天时间，带着女儿好好逛逛挑挑。
清初时候，少数民族入主中原，民间的风气还是很开放的。凤歌和二太太两个主子带了四个丫头八九个小厮仆从，浩浩荡荡一堆人走在路上也不显得出格。前面带路的外事管家把二太太和凤歌引到正阳门外一家很是气派的老字号银楼，里面的伙计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凤歌是这一届的秀女，觉得大买卖上门，分外殷勤的把两个人让到了二楼招待女眷的地方。
二太太拿着首饰样录听伙计一一介绍，毫不觉得厌烦，凤歌眼睛瞄了瞄这家银楼的商品，点了点头，做工还是不错的。只是对凤歌来说，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只是“假”的，娘亲给自己置办，自己看中的也不过是娘亲的一片慈母心，至于东西的贵贱，倒是其次。这样一来，凤歌不免觉得有些厌气，坐在一旁百无聊赖。二太太见女儿无聊，便笑道：“隔壁有个书斋，知道你不耐烦这些，自去吧。我好了之后，再找你。”凤歌一喜，便带了两个丫头，两个小厮往书店去了。倒让银楼伙计纳罕，这家秀女居然对这些选秀必要的东西好不上心，这家的太太也不说她，难道竟不是亲生的？但看这位太太挑选的东西却都是上好的，也不像不是亲母女。店伙计的小心思无须理会，且说凤歌高高兴兴跟着小厮走过半条街，到了二太太说的书斋。凤歌抬头一看，书斋门匾上只有汉隶的“天一生水”四个大字儿，其他落款门联什么也无。凤歌微微一笑：却也不俗。
“姑娘 ，你看。”凤歌带的小丫头蕉叶指着一本《徐霞客游记》得意洋洋，“姑娘，这是你上次教我们念的书，对吗？”
“算你识了几个字。”凤歌抿嘴悄声笑骂，她到底不是古人，跟小丫头们之间虽然也守着主仆界限，但并不严格，看身边几个丫头也算长进，闲来无事的时候便拿着自己看的书教她们也念几个字，小丫头倒也伶俐，凤歌教过之后，用心记了，此时拿出来显摆一下，也算小小的奉承了姑娘。凤歌自然知道小丫头的心眼，但这不是坏心，便也随她们去了。但此地是外面，这样调笑到底不好，便稍稍扳了脸，让小丫头悄声。
这个天一斋里书的品种很不少，不像有的书铺子里，只有四书五经，这家书斋倒是闲杂书等累累杂杂的摆了半间铺子。凤歌看得高兴，便挑了几本只存在四库全书书目里现代已经失传的稗官野史去结账，让伙计包好。
凤歌挑好书籍，看看天色不早，二太太却还没过来找人，想着山不过来我去就山，招呼了丫头小厮便出门。却不想蕉叶走得急了点，和刚进书斋的客人碰了头。
凤歌抬眼一看，被碰到的也是小厮一流，知道对方主人还在后面，便敛身一旁打算陪个不是，到底是蕉叶太急躁才双方碰到。被蕉叶碰了头的小厮进门也垂手一边站住，又进了一个小厮后，方见一个幼学十五六岁的少年公子进得门内。凤歌一见这少年，仿佛雷击，竟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一梦蜀山千载，乱云飞渡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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