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房子回到六零年代》一**茶

4、卖掉她

　　“当家的，你说这丫头不会是真的疯了吧？这可咋整啊？”王刘氏拽过王爱党到一边说道，她是真的怕了，那个姨太太给她吓怕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想起那个姨太太，都要忍不住的打哆嗦。

　　“这……虽然疯了，但是还能生娃，总不好就这么不要了吧。平日里绑着，每天给点粥水喝，总能挨到十五六岁，到时候就能和东海成家生娃了。”

　　王爱党是不愿意丢了这丫头的，虽然疯了，但是好歹也是个女人，平日里就算干不了活，但是生娃总还能生吧。

　　刘翠花本来往外跑了两步是为了躲开沈淮，生怕她再疯了上来咬她，没想到自己就听到了婆婆和公公说的话。这怎么可以，她的东海恁大个俊小伙，咋个可以娶个疯婆娘！

　　“爹妈，这丫头疯了，万一伤了东海，伤了娃儿怎么办！这丫头不能要了！活干不了，还要一大家子伺候她，哪有这样的好事！又不是地主家的小姐，不干活还能有饭吃！”

　　刘翠花生怕大家伙听不到似的，嗓门特别大的就喊出来了。

　　柴房里沈淮除了对着王刘氏笑了那么一下，就一直低着头不动弹，王卫军尝试性的松开了手，沈淮也不动弹，就这么低着头站着。

　　“大哥，你去拿个麻绳过来，不管咋样，先把这丫头捆上，可不能再让她伤人了。”

　　王卫国依然拽着沈淮的手不松开，抬头冲着大哥说道。

　　“好嘞。”王卫军对于弟弟们向来是有求必应，几乎都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了，这会被弟弟吩咐，到也没觉得有啥，去拿个麻绳也不是个多大的事情。

　　急匆匆跑出去，又急匆匆跑回来，王卫国接过大哥手里递过来的绳子，就把沈淮捆的紧紧地，手指粗的麻绳勒的沈淮身上生疼，但是沈淮就是忍住了。既然装疯子，那就装到底吧。

　　“那你说咋办，把这丫头丢出去，万一伤到村里别人咋办？村里谁不知道这丫头是咱家人？”王刘氏倒是也想把这个丫头丢出去一了百了，死在外面那是最好不过，都不用他家管，可是这个村里谁不知道这丫头是他们家的人，这疯子要是出去伤人了，可咋整。

　　“妈，咱家不要，总不是还有人家愿意要的”刘翠花眼珠子轱辘一转，主意就来了。

　　“你啥意思？”王刘氏挺喜欢这个儿媳妇的，主要也是没办法，家里四个儿子，老四没成家就不说了，老大家的老婆生最后一个小闺女的时候难产，生下来人就没了，老二家的在部队里当兵，找了个媳妇也是部队的，一年到头，常年不着家，眼前就这么个老三媳妇，只能说矮子里面拔高个，而且面前也就这么个高个，不拔也没办法。

　　“咱们把她卖出去，这山里屯这么穷，那一村子都是单身汉的，卖哪里不就行了。”刘翠花趴在王刘氏耳朵边上嘀咕道。

　　“这万一伤了人咋办啊，山里屯的人可悍了，你忘了？”王刘氏连忙摆手说道。

　　刘翠花拽了拽王刘氏，瞥了眼村长王建设继续说到：“妈，你别着急啊，你想想看，这个疯子一看就是凶的，你要是把她卖去别的村子，那人家村子能要？咱们周边的刘家村富裕，村子里的单身汉大多都是当龄的，谁愿意要一个十几岁的疯子，咱们村就更别说了，这家家户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就是山里屯，那地方在山窝窝里，就算这疯子跑了，也跑不出来，而且哪个村的人都彪，这疯丫头卖哪边去正好，而且你想啊，虽说山里屯穷，但是好歹也没穷到饿死，而且不是听说那地方，几个人凑一个老婆，这彩礼，也是几个人一起凑，咋的也能卖个价钱不是？”

　　王刘氏这会子终于听出点意思来了，这刘翠花果然有点脑子，照她这么说，这么个疯子家里是不能留了，只能卖出去了。

　　刘翠花出完注意就躲在一边不出声了，仿佛刚才喊着他们家不能管疯丫头的不是她一样。

　　王建设就看着柴房里被捆的牢牢地沈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丫头看上去像是疯了，可是这年头也没办法治啊，硬逼着村里人养着一个疯丫头，也不可能。

　　王刘氏想了想，觉得刘翠花这个主注意确实不错，那么摆在他们面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怎么合情合理的把这个孩子卖出去。

　　这年头卖孩子不是随便就卖了，村里是有户口和人口普查的，要是人口查到你户头发现人数不对，那是要村里通报的，而且这年头谁家也没说过卖孩子，那都是换，或者领养，而且户口必须去登记转换。所以如果要把这丫头换到山里屯的话，就需要王建设出面，去给沈淮办理户口的更改。

　　王刘氏笑呵呵的走到王建设的身边，一脸的慈祥：“建设啊。”

　　你要直接叫村长，人家可能还会拒绝你，但是王刘氏偏偏用一种长辈关爱晚辈的态度冲着王建设叫了一声。

　　说起来，王刘氏和王爱党也算是他的远房堂叔，平日里王建设还是挺尊重王爱党的，毕竟人家儿子出息能耐啊，部队里当军官，而且还是真的上过战场打过仗的，这种军人家属，他可不得尊敬点么。

　　“建设啊，咱们家这沈丫头的样子，你也看到了。”王刘氏唉声叹气的，看上去就像是替晚辈操碎了心似的。

　　“婶，这丫头现在疯了，咱们要不送去卫生所看看吧。”王建设对待自己村里的同志们还是比较关心的。

　　“去啥卫生所啊，咱家哪里有钱给她这么糟蹋呀。”王刘氏挥挥手拒绝了这个提议，她咋可能给这赔钱货去卫生所看病，真的是想得美。

　　“咱们家这个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这哪里能养一个疯丫头呢。不过，婶也不是那种坏心肠的人，这要是把她打死，咱们家也舍不得是吧？”王刘氏的话让王建设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虽说人家二儿子出息，可是这王刘氏是真的心黑，这村里就没有比她更心黑的了，村里的人，随便抓十个人，你要是问村里最黑心的是那个，怕是五个都要说是她王刘氏，另外五个，就肯定是说王刘氏的三媳妇，刘翠花。两人蛇鼠一窝，就没有过好心肠的时候！

　　这村里就没哪家是她们婆媳俩没闹过的，隔三差五的就和人家吵吵就算了，掐人家自留地里的菜叶子都不算大事了。前几年灾荒，大家伙饿得把耗子洞都扒拉干净了，有些人甚至都饿得吃土，吃的撑死，谁能想到这王刘氏竟然能做出用大媳妇家拼死生下来的妹儿做威胁，让大媳妇家的人给她们凑粮食，说如果不凑粮食，就干脆把妹儿煮煮吃了。

　　那年头就算大人饿死了，都恨不得临死前给家里娃儿省下口吃的，从来没听说过，用家里娃儿的命，威胁亲家给凑粮食，否则就吃孩子的。简直丧良心，可是再丧良心，人家就这么做了。当时谁不在背后说他们一家人丧良心，黑心肠，以后整个村里，没有谁愿意和他们家做亲家的，他们家老四到现在没成家，也有一部分就是因为这个老娘和三嫂的原因。

　　“那是，村里人谁不知道婶是个热心肠。”心里骂归骂，王建设也不能当面说，只能苦笑着接了王刘氏的话头。

　　王建设心里是个啥想法王刘氏不知道，但是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王刘氏就继续接下去了。

　　“咱们是这么想的，不如把这娃儿的户口移出去，你看咋样？”

　　王刘氏说话倒是不疾不徐，可是王建设听的急了。

　　“啥？婶，你可别逗我，这户口移哪里去？你说移就移的，这不是开玩笑呢么？”王建设头摇的比自家小孙子的拨浪鼓还要快，恨不得把头摇下来一样。

　　“诶，建设，你别着急，你听婶子和你说明白了。”王刘氏抬眼看向王建设，倒是一点都没有着急。

　　王建设听这个意思，好像是对沈淮有安排的意思：“那婶子你好好说道说道，我先说好，咱们村没有女娃娃单独户口的事情，你就莫想了，而且村里谁家也没能力养着一个疯娃娃，要我说，你还是带娃儿去卫生所看一眼吧，说不定医生看看就看好了呢？”

　　“那不可能，咱家多困难你是知道的，这哪有闲钱给她去看病嘛！婶子是这样想嘞，你看啊，这娃儿也已经十一岁了，翻过年就十二岁，本来咱家的打算是等她和东海年纪大了，也好成家立业，娃儿在咱们眼皮子地下长大的，咱们也放心不是，可没成想现在成了这样了，婶子虽然不忍心，但是家里的情况特殊，是没办法养这样的一个娃儿的，所以婶子打算，要不把她送给别人养去，这人选，你不用担心，婶子自己找，只是这到时候户口转出去啥的，还是需要你多费费心。还有一点就是，这丫头，能不能先在村里找个地方安置一下，她这个样子，咱们家多害怕啊。”

　　王建设一听，似乎有这么点意思，但是关于领养的事情，王建设有点摸不准：“婶，你说着孩子都疯成这样了，谁家愿意养个疯子？”

　　王刘氏笑眯眯的：“咱们王家村刘家村的人不愿意，山里屯的总有愿意的吧。”

　　王建设低着头开始沉思：“婶，这事说办当然能办，但是婶子你这样是不是……山里屯的情况咱们谁不知道，从山口往里走，要走四个小时才能到，整个村子几乎都是单身汉，前几年甚至发生过几个男的一个老婆的糊涂事，那警察都是去过一次，你把娃儿送到哪里领养，不是要把人往死路上……这一进去，可以再也出不来了。”

　　有些话王建设没有说的太直白，毕竟也不能当着面骂人家做人黑心肝，把人往死路上逼，那个山里屯的情况谁家不知道，就因为前几年发生过几个单身汉一个老婆，最后那个女的是被拐卖来的，用了好些年才让那些人放松警惕跑出来报警了，警察把女的送回了家，那几个男的也抓了起来，警察还去了各个村里做宣传，这年头任何拐卖妇女的都是重罪。

　　“这个想法，你觉得咋样？”王刘氏看到王建设脸上的表情，心里慢慢开始有点急了，这又不是你家的娃儿，你就转个户口，是有多难。

　　“婶这事……”王建设还是没敢答应。

　　“咋的了么，又不是你的娃儿，也没叫你出钱出粮食养着，咱们自家找人养她，你有啥不乐意的，不就是换个户口的事情，你咋的还这么磨磨蹭蹭的！”王刘氏继续劝道。

　　王建设也生气了：“这是换户口的事么？好，我就算同意换户口了，这换户口之前，你们说的在村里找个地方安置一下，你说找哪里，村里哪有地方能让她待着！这万一伤了人了，咋办，我是村长我得对村里人负责吧！”

　　沈淮一听这意思，这特么是要逼死她啊，把她买到一个山里当好几个单身汉的老婆，这他妈和直接杀了她有什么区别？如果真让他们这么做了，她这辈子就毁了。当务之急，必须脱离这家人的户口，但是又不能被他们卖掉，真要让自己户口落在这家人手上，这个村长看着也是一个黑心肝的，这种把人逼死的事都能配合！沈淮不知道这个村长的权利到底有多大或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千万不能让这个村长同意这家人把自己卖掉这件事！

　　暗中打量着几个人，沈淮隐约中可以感受到这个老太似乎很怕发疯的自己，很希望把自己丢到村子里随便一个空地方。如果要安置，这个村长肯定在。只要能单独相处，说点事，沈淮觉得自己手里有这么多物资，怎么着也能给自己谈一个条件出来。

　　情势紧急，沈淮来不及多想，只能暂时走一步看一步，先想办法离开这个屋子，找个单独的地方呆着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沈淮在地上鬼哭狼嚎的，把外面的人又吓了一跳。

　　“我的个妈呀，建设啊，你婶子我一把年纪了，没几年好活了，可受不的吓了，你说这家里有这么个疯子，你婶子怕是活不到几天就要被吓死咯。”王刘氏的眼泪水说流就流的，抓着王建设的军大衣就开始诉苦。

　　王建设也被吓了一大跳，看着沈淮在地上的样子，也觉得确实吓人，这一个村的，大家都沾亲带故，人家都能说出没几年好活这种话了，他要是还不同意，怎么说都是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