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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入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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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处的公子哥们,却有人笑道:“这长阳公主向来不是善茬,依本公子看,那裴寒要大祸临头喽!”
“张兄,此言差矣。那公主行凶在先,王大人又是刚正不阿的主儿,怕那丑公主也讨不到便宜!”
众说纷纭,关于他们此行的目的,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刚回到郡王府的穆婉婉,听到穆初槿被关进大牢的消息,简直要心花怒放了。
“此话当真?”穆婉婉问来报信儿的梨园小厮。
“自是,小的亲眼所见。估计明天,上京就热闹了。现在,这事儿就像一阵春风一样,传开了吧。”
穆婉婉喜上眉梢,让春桃掏出细软打赏了传信儿的小厮,人慌张着又上了马车,往裴府赶去。
在清平郡主的催促下,赶马的车夫速度是一快再快。终于,赶到了裴府大门口前的才子巷的拐角。
这小巷因着住着京城第一才子,小巷的名字也改了,由“东街巷”变为了“才子巷”。可见,裴寒的地位之高,名誉之重。
“诶,赶快停下。”马车里的春桃急嚷道。
车夫勒紧马缰,紧急刹住马车,让车中的穆婉婉往前一倾,额头差点撞在车壁上。
春桃朝车夫怒斥一声,扶着穆婉婉下车。
车夫心有不忿,却也不敢怠慢。他哪知道郡主会让他在这里停下?此地距离裴府大门,还有一段距离。
见裴家门口,只有一个小厮在台阶下张望。穆婉婉心下明了,铁定是那裴公子还未回来。
她让丫鬟和车夫都退到阴暗处,自己则站在昏暗的月影下、通往裴家的那条小巷中,身姿拂柳的等着裴寒归来。
裴寒对王大人具体交代完案情,才雇了辆马车,往家里赶。此前,他早已差人向家里报了平安,本来裴家老两口要过来接应他,但被他拒绝了。只是说了最近这几日,他在朋友家切磋诗词,所以忘了回家的时间。至于真相,只告诉了平安,让他在门口等着他。
车夫的询问声传来:“裴公子,前面有位姑娘。”
暗夜里,女子体态娉婷,纱衣缥缈,仿似要羽化而登仙的仙子,妍丽的容颜,还真是个娇滴滴水灵灵的美人。
裴寒眉头轻皱,挑开门帘,朝前望去。
这时的马车,被迫停下来,因为道路被前面的女子挡住了。
车夫心下以为,此女是裴公子的情人,是以,也早早的停下了马车。
穆婉婉听见车轱辘声,高兴的跑过去,轻喊了声:“裴公子?”
裴寒沉着脸下了车,这不就是长阳公主的堂妹——穆婉婉吗?
当时这堂姐妹俩,在梨园,众目睽睽之下,闹得好不开交。
眼前女子虽然表面柔柔弱弱,但和穆初槿吵架的时候,也算有些手段,知道装弱小博同情。
“清平郡主,所为何事?”他音色冷沉,眉眼微垂,人自动后退一步。毕竟大半夜的,男女有别,若是被有心人看见,定要嚼口舌的。
穆婉婉面色表情一僵,人自动在距离裴寒两尺的地方止步,扭着帕子说道:“裴公子,我不知道槿儿姐姐竟是这般对你。没想到你根本不喜欢她,只是被她胁迫,所以才会……才会……”红着脸,赧然的低下头:“才会对我说了那样的话。”
“哪样的话?”裴寒不明所以,瞥了眼忽然垂下脑袋的穆婉婉。
“假装不认识人家啊。”帕子搅成麻花,穆婉婉的声音低若蚊蝇。
裴寒:“……”
穆婉婉跺着脚,羞涩的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她这是第一次和心爱的男子,在月下幽会,而且二人挨得如此近。就连说话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如果没有那个煞风景的车夫就好了。
穆婉婉想着,瞥了眼站在后面,手里拿着马鞭的车夫。
车夫冷不丁被郡主白了眼,纳闷的摸了摸脑袋。
“清平郡主,裴某是真不认识你。”裴寒的一句话,让穆婉婉惊诧的“啊”了声。
穆婉婉抬头,只见裴寒抿唇一笑,月华下,当真是光风霁月,温润如玉。
“在下告辞。”裴寒转身,从袖口掏出银两,付了车费,人就径直往府门走去。
平安看见从拐角拐出的人影,可不就是他家公子嘛。
立刻笑嘻嘻的迎上去:“公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夫人都快担心死了。”
“他们睡了吗?”抬目望望升至半空的圆月,现在都是三更天了。
“还没呢,老爷夫人都在大厅里等着呢。”
听到平安的话,裴寒理了理衣摆,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从容一些,才快步往大厅走去。
王忠国深知当今圣上对长阳公主的宠爱,若是兴武帝知道公主被关入狱的消息,肯定会徇私枉法,让他把人放出来。为了皇上圣明,国家清明,他刻意把此事隐瞒下来,想着待长阳公主认罪,签字画押,再禀明圣上也不迟。
到时,即便兴武帝想护短,也为时晚矣。因为承平律法摆在那儿,兴武帝带头破例,也会被群臣劝阻。
但太子府和穆初槿一母同胞的哥哥——当今太子穆成仁,从亲信那里得了皇妹被抓的消息,连夜赶到顺天府,面见王忠国,让他把人放出来。
王忠国挺着铁面无私的脸,对穆成仁冷声拒绝,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把想徇私枉法的太子爷堵了回去。
穆成仁面红耳赤,但他知道王忠国是秉公执法,不由要求道:“既然如此,本殿下想见一下长阳公主。”
王忠国应允,见穆成仁走远,伸手揩了下额头上的冷汗。
他深知大牢里关了个麻烦,但裴寒告御状告到他面前,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私了。况且,这个穆初槿在京城恶名在外,他把她抓起来,也算是应了民心。前几日,就听闻她当街强抢民家妇男,待他率领黑白二虎赶到的时候,长阳公主已不知去向。他没逮个正着,自然不好治罪。所以,便暗中隐忍下来,只等着长阳公主再次犯案。
这不,机会来了。长阳公主的魔爪竟然伸到了京城第一才子的头上,这等凌辱斯文、辱没人才之事,他岂能坐视不管?国家的栋梁之才,就要被丑公主毁于一旦了。
王忠国再也看不下去,决定这次说什么都要给京城民众一个交代,好好的治一治这长阳公主。
穆初槿被关在一间干净的牢房,四周虽然简陋了些,但她如在自家般,并未觉得受罪。
因为,她住过比这更烂的房子。那个地方不仅烂,而且还很黑,伸手不见五指,蜘蛛网脏老鼠到处都是,她想哭,想叫,却没人理会她。
以前听宫中老人讲的鬼故事,就那么从脑海跳出来,化成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让她害怕的缩在墙角,望着上面高高的小天窗,祈求从那狭小的四方口,再照进来些亮光,照亮她的周身,赶走这些害人的鬼魂。
她忍不住摇头一笑,嘀咕了句:“穆初槿,你真傻。世间怎么会有鬼魂呢?有的也只是比厉鬼倒要可怕的人心。”
黢黑的廊道里,传来一阵清晰可闻的脚步声,来人很急,有低弱的灯火照过来,穆初槿听人唤了声:“小槿。”
昏暗的光线下,照着两个人影,一个是挑灯的狱卒,一个是她的亲亲太子哥哥。
“皇兄。”穆初槿激动地站起来,人早已跑过去,双手攀紧了牢门的木柱子。
穆成仁望着被关在牢房里的小妹,当即心疼道:“都怪哥哥没用,那个王忠国铁面无私的很,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肯把你放出来。”
穆初槿瞅了眼穆成仁右手提着的食盒,转移话题道:“皇兄,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说到吃食,穆成仁立刻把食盒掀开,把放在里面的点心零食一并从那狭窄的牢门缝隙间递过去:“小槿,你饿了吧。这是你嫂嫂亲手做的酥饼。”
穆初槿去接盘子的手,猛然一顿,她干干一笑:“皇兄,你和嫂嫂的感情真好。”
当今太子妃邵倚兰,是后宫清贵妃的侄女,也是平定候的嫡女。人不仅貌美,而且还知书达理,堪称穆成仁的解语花。这般无可挑剔的贵女,嫁入皇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但穆初槿一想到,她是清贵妃的侄女,眉头就拧成了八字。
她自小,和那清贵妃就不对盘,可以说是恨意浓浓。
饥肠辘辘下,穆初槿捻起一个酥饼,放在嘴里食不知味的嚼着。
只听牢门外的穆成仁叹道:“一个时辰前,我专门去了趟裴府,希望那裴寒能够撤销对你的指控。可是没想到此人固执的很,说什么都不会翻供。即便我拿出太子的身份压他,他也拧着头不答应。”
穆初槿撇撇嘴:“皇兄,他是看着你好欺负。你向来贤德厚道,为人纯良,无论对人做事都好说话。他知道你的性格,所以才会不把你放在眼里。”
她边吃边不忘挑拨离间,可是温顺的太子哥哥,硬是没听出来,只是呐呐点头,忧愁的目光又落在穆初槿身上:“小槿,你放心,哥哥一定会把你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