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殇》流水\沙

25、是与非

　　三日如期而至，我甚至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一梦醒来我面对的就是冰冷的器械，然后，梦魇恍如昨日到来。
　　进手术室的时候我只看到Roy恍如希佑一脸尽释担忧的神情。
　　我想说些什么，麻醉剂却适时的捣乱，我也只好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我不是推进手术室满身是血的妈妈不是么？我还可以活下去不是么？
　　仿佛是一个极为甜美的梦，甜美的不想让人醒来，梦中的一切真实的让人找不到任何质疑的痕迹。
　　樱花树下对我微笑，那个少年迈着优雅极富韵律的步伐向我走来，带着氤氲的江南雨天的气息，如羽毛般掠过的吻，勾动沉寂已久的心弦。
　　“安安，报复我，你很快乐么？”唇角勾出的完美的弧度。
　　不是的，不是的……
　　“做噩梦了？”希佑的手附在我的额头，一阵冰凉。
　　轻轻的摇头，“只是有点饿了。”
　　病房门口走进来年约五十多岁的妇人，满脸笑意“刚做的三鲜粥，尝尝洁姨的手艺退步了没有？”
　　“洁姨？”我诧异的看着她和希佑，“您……您……”
　　“诀儿去英国不久，希佑这孩子就把我接过来了。”若是不小心看，决然不会知道她的真实年龄，看来希佑对她很好了。
　　“让您担心了。”
　　对于一个照顾我很久如母亲一般的人，我怀抱着如同对母亲一般的尊敬。
　　她笑意盈盈，并不责备，“好了，先吃些粥吧。”
　　一扫阴霾，心情陡然间转好，希佑坐在旁边，沐浴着阳光，悠然自得。
　　“真是的，醒过来也不第一个通知医生。”Roy笑眯眯地敲开门。
　　“正题。”希佑显然非常习惯同这样的人打交道。
　　“恭喜了，手术非常成功。”Roy嘟囔一句。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认识的，不论是Roy还是希佑通常只是一笑而过，仿佛这样的问题是再平常不过的逻辑。
　　顺理成章的出院，不知他是怎么搞定的，Roy没有一起跟过来住，洁姨住了下来说是方便照顾我，对着一群我不认识的人，我也不大舒服，理所当然的要享受这难得的相聚时光。
　　纽约的天气越来越好，丝毫见不到雪花飘落。
　　儒雅的西装，双目炯炯，只是发间依稀可见白发。
　　“华先生，”今天下午，我终于见到了面前的人，“您好。”
　　“裴小姐，”他的姿势我见过，希佑也是在无意之中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还是柳小姐？”
　　我并没有动怒，或许是因为他先说裴小姐，“名字而已，并不重要。”
　　他竟然先道歉，“到现在才能和裴小姐见一面，真是非常抱歉。”
　　我说了一句来缓解场合，“这是我应当说的，华先生倒是抢先了。”
　　“不，”他摇摇头，面色有些痛苦，“一直以来麻烦裴小姐照顾希佑，我……”
　　“这我并不关心，”我打断他，“希佑能够有华先生在旁边，我就觉得一切非常值得了。”
　　他笃定似的下结论，“裴小姐，希佑能够有你陪在身边，很幸福。”
　　“但是，真是失败，”我不以为然，“想必华先生也知道了吧，当初拯救我的人是希佑呢。”
　　“我知道的，希佑和我年轻时候的脾气如出一辙，或者说，贯彻地更为彻底吧。”他的眼神逐渐涣散。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再老套不过的情节。
　　希佑的母亲是眼前这个名为华天的人曾经的妻子，一场联姻将毫无关系的人联系起来，然而或许曾经有过甜蜜，然而随着妻子家族的逐渐衰弱，伴随而来的是无尽的猜疑、争执最后终致背叛。
　　希佑的母亲自尊心极强，离婚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依然坚持将希佑生下来了，独自抚养希佑，却在希佑五岁那一年迈入了婚姻的殿堂。
　　“我拯救了她的家族却不能将她带回来。”他苦涩地冲我袒露心思，“我用尽了一切手段，最后我甚至利用了希佑，但他却宁可进孤儿院让她结婚也不愿意随我回来。”
　　我下意识地安慰，“至少希佑现在已经回到了华先生您的身边。”
　　“是的，”他轻轻地点头，“只是如此而已。”
　　“一切顺其自然吧。”我相信希佑早就看清楚了吧，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他话锋一转，“明天可以请裴小姐来吃顿饭么？”
　　“当然可以。”我微笑，知道他的用意。”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电脑坏了,又拖拉了，真是很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