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殇》流水\沙

11、别离

　　透过玻璃，那里躺着和我血缘最亲近的人。
　　可是，我现在却不能成为你最亲近的依赖，这样，很好！
　　“谢谢你。”他站在我身后，将我的影子完全隐去。
　　“爸爸没事吧？”柳莜莜一脸焦急不安，冲到我们身旁。
　　“应该没事。”我轻笑。
　　欧阳延拓深思般看着我，目光沉得我有些怯意。
　　独自坐到走廊的长椅上，寒意甚重。
　　玻璃前的两人身影重叠无隙。
　　一步，两步，三步……
　　再见！
　　“我送你回去吧。”欧阳延拓出现在我面前，不待任何质问。
　　“嗯。”今晚的月色还适合散步。
　　“什么时候走？”毫无突兀，仿佛顺理成章。
　　我止步片刻，“三天后。”
　　“我送你。”他比我快一步。
　　征征半响，“嗯。”
　　错过一次，延拓，我当还你这个人情。
　　再无言语，路灯下长长的背影，一长一短，孤寂而行。
　　“谢谢你，我到了。”星星闪闪的灯火下宿舍楼已不远。
　　“安安，”他挑眉，语气生涩，“叫我延拓。”
　　“嗯，”等下的他，面目不再冷峻，“延拓，谢谢你。”
　　“第一次好像也是最后一次吧，”他嘴角浮起嘲笑，“都不可以送你到终点么？”
　　我止住脚步，他没有反应，一步一步与我扯开距离。
　　“好。”我快步上前，笑。
　　他回给我一个再灿烂不过的笑，仿佛多年前那个少年再度回到我面前。
　　任由记忆中的少年温暖的手温暖那双冰凉的手，没有反抗。
　　只是谁也看不见灯光下的身影再也无法重合。
　　慢慢数着步子，他走得很慢，没有少年的冲动。
　　“到了。”他轻轻笑，没有寒意。
　　“嗯，”我亦是欣慰一笑，“延拓，谢谢了。”
　　他松开手，“明天见。”
　　“明天见。”明天？延拓，不知是何时了？
　　但愿下一次再见，延拓，你已幸福！
　　或许，或许，我们将永不再见！
　　“不冷么？”从不曾听过的，类似质问的词句。
　　“嗯。”点头，默然往里走。
　　“答应我的，为什么不做到？”希佑第一次这样失控的揪住我的胳膊。
　　“对不起，”回头，灯下的他，面色苍白，“他病了。”
　　他慢慢放开我。
　　“希佑，”我走下台阶，“你很冷，回去吧，不然会冻着的。”
　　他闻言眼中闪过惊疑之色。
　　“怎么，姐姐关心你一下都不要么？”我拍拍他的脑袋，笑。
　　他痴傻了般呆呆看着我，似乎咬紧了嘴唇。
　　“姐姐这两天忙坏了，要回去补觉了，”我咬牙不去理会，“你也早点休息，不要为了money把身体搞坏了，姐姐可是会心疼的。”
　　打了个哈欠，满脸困意，摆摆手，走开。
　　希佑，我不想再逃避了，自欺欺人，梦早该醒了，如此下去，痛苦的不止是我而已！
　　希佑，原谅我的自私！
　　三天，足够！
　　办理好所有的手续，Mr Green是妈妈的学长，所以帮忙不少。
　　当我告诉她们三个时，个个都恨不得狠狠揍我一顿，那神情，幸亏我比较识时务，梨花带雨的认错，换的不少同情心，逃过一劫！
　　她们三个坚持相送，我拗不过，只好一大早将一个个昨晚狼嚎的家伙拖起来。
　　“再见了。”一个温暖的拥抱，甚过所有。
　　那抹枫叶色的身影始终站在远处，延拓，别了！
　　临走上机，挥别。
　　希佑，我如何识不得那是你的身影，黑白相见。
　　但，希佑，我只能如此，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