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墨妮》楚清媛

9、第五章（1）

　　“阿阳，你下午都在哪里训练的啊？”墨妮托着下巴看着整理饭盒筷子的庄阳轩，没里头地突然问了这句话来，让庄阳轩掉了手中拿拢了的筷子。
　　阿阳？她不是一直都是叫他蜂蜜先生的么？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墨妮。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么？”墨妮伸手擦擦脸，奇怪，刚才有擦过嘴巴了呀，怎么蜂蜜先生这么奇怪地看着她?
　　“没，只是有点奇怪你怎么突然改口了。”庄阳轩故装镇定地低头继续收拾东西，似不经意地问。
　　“没什么为什么拉，就是想叫就叫了嘛。难道不可以这么叫喔？”墨妮担心地盯着他的侧脸，不禁有些害怕他说出不可以，蜂蜜先生不会不喜欢她这样叫他吧？原因会是什么呢？她才不管呢，她叫定了。当然不关米筱晴叫他阿轩那么亲切的事拉，只是她想叫得与众不同一点拉，他是她的蜂蜜先生诶！怎么可以那么生疏喔！墨妮怔了一下，她的…她的…她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真不错的两个字。她的心口突然感到暖暖的。
　　“当然可以啊，小熊怎么叫蜂蜜先生都喜欢。”庄阳轩抬起头冲墨妮咧嘴一笑,有些傻里傻气的，却格外的温暖的笑容。
　　墨妮染红了脸颊，转过身去抓放在桌子上的趴趴熊，决定先扯回原来的话题: “阿阳，你还没说你下午在哪里训练呢。”
　　“体育馆啊，怎么了？”
　　“我要去看啊。”墨妮顺利地抓到趴趴熊，将它的身子拍的松弛些之后就把自己的脑袋扔在它身上，小手习惯性地抓住趴趴熊的一只耳朵。
　　趴趴熊…庄阳轩在看到趴趴熊的瞬间眼眸有些闪烁，她不是把它忘了么…
　　看着庄阳轩一直盯着趴趴熊，墨妮防卫式地抱紧趴趴熊，孩子气地瞪着庄阳轩: “它是我的了，绝对不会还给你的！”
　　“哈哈…我不会跟你抢的。”庄阳轩哑然失笑。
　　“笑什么笑喔！”墨妮不满地白了庄阳轩一眼，顺手把桌上的纸巾扔向他，然后垂眉看向趴趴熊，心疼地揉着它，“那天我把它不小心掉在雨中了呢…它的样子好孤独，好像在哭泣一样，趴趴，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绝对…”墨妮的声音有些哽咽，没有办法继续说出下一句话，就算到了天堂我也不会忘记你的，趴趴…还有她的蜂蜜先生…
　　“妮妮…”庄阳轩第一次这么亲切地喊墨妮。看到她脆弱的样子，他好想把她揽在怀里安慰她。看到她的眼泪，他的心连带着也疼了，“趴趴没有哭，就算妮妮不要他了，他也不会哭，会一直一直等着妮妮的。”墨妮重视着趴趴，是不是也重视着他呢？庄阳轩好看的眸子，弥漫着化不开的忧伤。
　　墨妮没有抬头看庄阳轩，反而倒向了趴趴熊，带着鼻音的声音，“要一直一直喔…”
　　听着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庄阳轩低下头去看墨妮，果然睡着了。妮妮今天有点奇怪，但是，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庄阳轩苦笑，然后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墨妮的身上，旋身准备离开。
　　她这一睡又要到下午放学了吧。他想了想又拿起笔写了一张便利贴在俞宁的桌子上，让她记得叫墨妮起床还有记得是体育馆不是篮球馆。写完之后，他看了看睡得安稳的墨妮，悄悄轻轻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墨妮，我的小熊，我愿意一直守护你。直到你厌烦了我为止。
　　他眷恋地再看了一眼就走回教室了。
　　所以没有发现墨妮的睫毛颤动了下。
　　* * * * * *
　　午休的时候，墨妮抱着趴趴熊走出了教室。
　　“你去哪？”俞宁拉住她。
　　“去睡觉。”
　　“睡觉在教室不就好了？”
　　“我要去大榕树下面睡觉拉。”墨妮扯掉她的手，一晃一晃地走出教室。
　　俞宁一脸的无语，可能是教室太吵了吧。
　　墨妮一路晃到了校园的一角，找到那棵巨大的榕树，然后身子软软地靠着它坐下。
　　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她努力地睁大睡意浓厚的眼，是…“汐汐？”
　　“妮妮？”娇小的身影走近，干净的面容含着几分吃惊。“你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真的是汐汐诶。季汐汐，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她最近似乎跟蜂蜜先生的好朋友，叫什么来着，沈霆？呃，似乎是这个名字。整个学校都在传他们有暧昧关系来着。当然，这都是俞宁告诉她的。墨妮靠回树干，拍拍边上的位置，示意季汐汐坐下。
　　季汐汐走过去坐下后，墨妮边很顺势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会不会以后也见不到汐汐了？
　　“妮妮？”季汐汐很敏感地唤了一声。
　　“我下个月就要去美国了。”昨天检查出来后，还来不及告诉汐汐。她不想瞒着汐汐。
　　“为什么？难道……”季汐汐身体蓦地僵硬。
　　感觉到季汐汐的不安，墨妮伸手拍拍季汐汐的手背。对于汐汐而言，她不是大家眼中较贵的娃娃，而更像个姐姐。发觉季汐汐放松之后，墨妮才淡淡地扬声，“是心脏衰竭，路斯说带我去美国治疗。”
　　季汐汐跳了起来，失声惊呼，“心脏衰竭！！”
　　“汐汐，安静点。”墨妮软软地斥她。真是的，这么紧张干嘛？
　　“医生怎么说？”季汐汐又坐下，望向墨妮。
　　“若找到匹配的心脏进行手术，成功率也只有50%。”墨妮别开眼。她不想看到汐汐担心。
　　“50%……”季汐汐的眼眶微红。
　　汐汐还是那么容易动感情，“汐汐，还有50%的机会不是么？”墨妮甜甜一笑，伸出手去揉季汐汐欲落泪的眼。
　　“妮妮……”
　　“好啦，先帮我想事情吧。”墨妮佯装不开心地捏了捏季汐汐的鼻子，这是她们之间习惯的小动作。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这么做。讨厌，她又想这些干嘛？
　　“什么事情？”季汐汐问。
　　“如果看到一个人或想到一个人不自觉心跳加速，面上发红是怎么一回事呢？”墨妮倚回汐汐的肩膀，问出了这个问题。她见到蜂蜜先生就是这个样子，到底为什么呢，她想不通，所以她才想到这里来静静地想。
　　“是喜欢吧？”季汐汐回答得十分不肯定。
　　喜欢？她喜欢蜂蜜先生么？是喜欢么。她也有些不肯定。眼皮合上，睡一觉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