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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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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
风吟阁。
有两个声音在讲话,轻轻的怕惊醒什么。
——你好,宇,欢迎你加入天界的四大护法,我是其中之一,排行第三,你可以叫我兰。
——能帮我介绍一下四大护法吗?
——当然,排行第一的是一位女护法,但她从未露脸,只执行特殊任务,只有哲知道她是谁。排行第二的……他来了。
有第三个声音加入谈话,仿佛累坏了,还带些沙哑。
——兰,你怎么在这里?
——……我呆不下去了,你知道吗?她曾经那么强大那么无畏,可你能听见她现在的心跳吗?苍凉而无力……那个计划真的不能停下来吗?……
——不可以,除非你想天界四分五裂,我们需要神……你要知道,不是只有你在心疼。
——是……那你找到第一护法了吗?
——没有。找不到。她穿越时空时出现了混乱,我找不到她,她也忘记了我们。
——那怎么办?
——等。她这次是真的糊涂了,计划中并没有安排这一步。只能等到她恢复记忆了。
宇打断了他们。
——我好想有些听不懂,天界的神不是哲吗?
第三个声音充满嘲笑。
——哲?神?呵……
一阵冷风吹来,他的头发飘扬起来,银色的发丝下,白秋夜疲惫的脸。】
我以为我死了……
我真的以为我死了……
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昏暗的牢房中。四周一片灰暗,充斥着霉味,只有一双小窗户通向天空。我看见那小片天空十分灰暗,大片大片的像凝固的血块。
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两只脚上被一条锁链镣在了一起,叮叮当当地响。
旁边坐着几个不认识的人,他们胸前的衣服上用血写上了数字。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也有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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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掐住旁边一个人的脖子,低声询问:“这里是哪?……快说,我不建议多杀一个人。”
被我掐住脖子的大个子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但脸上数条刀疤,我觉得在那里看过他,可是我不记得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可是他很聪明,他回答了我的问题。
“这里是X斗兽场,专门为有势力的人培养格斗人才,所有的角斗士都是流星街里没有依靠的孩子——我们在劫难逃。”
说到这里他突然反手掐向我的脖子,被我轻松躲开,并立即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
他忽然笑了,脸上的伤疤因为笑而皱在一起,诡异至极,他说:“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富兰克林。”
你为什么不哭?
哭泣源自于悲伤,而悲伤源自于一切的幸福都已经成为过去,可是能让我悲伤的东西,却都已经不在了。
那你为什么不笑?
微笑或者是大笑源自于真心的快乐,而快乐源自于身边陪伴着你的事物,但是让我快乐的东西,都没了。
什么也没有了,因为,我被抛弃了。
我被抛弃了,于是我什么也没有了。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无休止地疼痛着……
富兰克林的话回荡在我耳边“所有的角斗士都是流星街里没有依靠的孩子——我们在劫难逃。”,我终于明白,原来一切过去,最后还是只剩下自己,那些曾经出生入死的人,他们抛弃了我。
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我没有死,这里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这里是流星街,吞没一切希望与美好的流星街。
我听得到自己心中哀鸣,可是我哭不出来,我的脑子像是被放进了一颗定时炸弹,滴滴滴滴地倒数,等到时间一到,地动山摇,魂飞魄散,我们在一片美丽中荡然无存。
我想不起来关于我的任何事,我只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段。漫天的火光,蓝发少女的泪痕,银色少年倒在地上,以及黑发男生一闪而过的身影。
可是我叫不出来他们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富兰克林说回忆这些毫无意义,就算想起来又怎样,你还不如想想在这里怎么生存下去。
我看着这样的富兰克林,逆着光背影有说不出的高大。
和我一起被抓来的孩子还有很多,富兰克林负责照顾我们——他来这里已经三年了。唯一与我不同的是,那些孩子,他们的眼里多半写着恐惧。
流星街的人是被抛弃的存在,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认命也好,绝望也好,或者奋起反抗或者顺应环境。但不管是哪种的选择,在最初最初的那一霎那,所有人……每个人不可避免的都这样想过——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被抛弃的是我?为什么是我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为什么……如果,如果……如果我也如普通人那样在外面的世界成长、生活的话……
这种软弱的想法对于流星街中生活的人来说,是一种致命的剧毒。熬不过的便只有死亡。然而,人心,本就是不能够触摸的柔软。所谓的坚强,也不过是后天将它一层层的用各种外表和面具紧紧包裹起来——将所有的温暖、期盼、希望、软弱、悲伤、祈求甚至于绝望都一起深深的掩藏。
只要你够冷酷,够漠然,够对一切不在乎,只要你把自己当做已经死了,只要你把自己的心,穿上一层又一层的用别人的血做成的铁衣,把它打磨成一粒光滑坚硬的小石子,那么,就不会有伤害到你的事。
可是我不行。
每当想起从前,想回忆起自己的一切时,我都会心和头一起痛,太阳穴“突突”的跳动,我还没有变得对什么事都无所谓,我知道我的心,在剧烈的抽搐。
在那个牢房里住了几天,在某天清晨,屋外响起了脚步声。
我猛地睁开眼,用眼神询问富兰克林,他没有出声,用嘴型对我说:他们来了。
抬起头,我看见几个男人,其中一个对一个说:“这就是新来的几个。”
另一个男人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满:“怎么都看起来那么弱……算了,带他们过去。”
我一下子明白了。
他们身后的几个男人不容我们说话,便推推搡搡的把我们赶出了小牢房,富兰克林也跟着出来了,他的任务已经结束,走向和我们不同的方向。
在拐角处,我不经意间回头,看到富兰克林站在不远处,没有出声地说:活下去。
我转回了头,更加坚定地超前走。
这里不是我的世界,也不会是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