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真香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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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作曲人》复赛正式开始。
吴导坐在位置上，心痒难耐地期待着虞玖玖的表演。都怪李丽琴拧巴到不行的性子，说什么最好的要放在最后压轴，硬是不同意他将虞玖玖放在第一场，害得他他要等好久才能再次欣赏到虞玖玖的表演。
还好虞玖玖抽到的号码是十八，至少比李丽琴提议的三十五好多了，他在内心安慰着自己道。
不过虽是期待着虞玖玖的表演，他仍认真地欣赏着其他选手的演出。
再怎么说，今天来的这些人也是他和好友们好不容易筛选出来的，比起初选时那堆乱七八糟的人，至少各个都有真材实料。
前面几个选手的音乐基础都不错，演奏能力不足的，创作的曲调却可以让人耳目一新。创作力稍显薄弱的，也可以用自己的演奏技巧圆回来。
相对于前面两届草班子似的选手们，吴海对今天的参赛选手简直不能再满意。但有虞玖玖珠玉在前，他看着这些放在以前会很看好的苗子，也挑拣出了不少毛病。
此等膨胀之事，要是前两年时，他可想都不敢想。
不过他并非没有找到合心意的选手，譬如十二号的刘姓老大爷，一把唢呐吹的出神入化，谱的那首叫做《边塞》的曲子，直将大漠风光的苍凉与大气表现的淋漓尽致。
不止吴导和于博差点将手拍肿，生性敏感多情的李丽琴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可惜接下来的几个选手又恢复了先前的水平，看来要超越这位刘老爷子，还得等着虞选手上场，几位评委在心中感叹道。
“怎么样，小姑娘，老刘我吹唢呐的功夫，算得上是宝刀未老吧。”
刘老爷子谢过评委点评后下了台，对虞玖玖得意地比了个wink。
舞台下方，观众席看不到的位置，有一个专供选手们观看其他人表演的地方，但大多人都怕看了他人表演后影响自己情绪，所以没几个过来欣赏的，只有虞玖玖和舒柳是个例外。
“刘爷爷最棒！”虞玖玖佩服地举起了大拇指，刘老爷子的那首《边塞》粗犷豪迈，简直让她听得心潮澎湃。
一旁的舒柳脸色复杂，几次张口闭口，像是在挣扎着什么，直到刘老爷子与虞玖玖打完招呼，准备离开时，方猛地一大步跨到了老爷子面前拦住他。
“对不起老人家，我之前不该这么说你，你是一个优秀的音乐家，请你接受我的道歉。”她涨红着脸大声说道。
刘老爷子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非常意外这个一看就很固执的小姑娘居然会表示歉意，但他只是疏离地点点头，便朝着虞玖玖说道：“你该道歉的对象是玖玖。”
话毕，他没理会舒柳愈发僵硬的面色，双手放在背后，毫不在意地哼着小曲走出了后台。
“你……”
虞玖玖与舒柳面面相觑，沉默了几秒，她本以为舒柳是在纠结怎么向自己道歉，然而对方仍旧是一副轻蔑的模样，冷哼一声就直接坐回了位置。
好吧，虞玖玖撇了撇嘴，看来只有在等会儿的演奏中让她心悦诚服，才能得到自己该有的尊重了。
巧合的是，舒柳的号码竟然是十七，恰好在虞玖玖的前面一位。
她弹奏的吉他曲叫做《追梦》，前面是清新欢快的曲调，让人不自觉就想象到了一个花季少女对梦想的憧憬与向往，和舒柳阴沉的形象完全相反。
正当虞玖玖这么想着时，舒柳手上的动作猛然加快了速度，接着节奏开始向着悲伤绝望变换，一次次的梦想破灭，无法驱散的阴影和挫折接踵而来。
可即将结尾的时候，整首曲子的基调再次柳暗花明。暴风雨仍在刮着，但少女在经历了各种打击后，依旧初心不改。哪怕是在波涛汹涌看不清前方的海面上航行，她也要坚定地向着心中的希望前进。即使那只是她在黑暗中，臆想出来的一小撮光。
都说曲如其人，特别是从小在外公外婆教导下学习音律的虞玖玖，比谁都要相信这个道理。
虽然她依然由于舒柳先前的无礼举动而对她生不出好感，但对她的印象已从‘心思阴暗’变成了‘脾气有点直但人应该不坏’。
音乐生看人的标准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不过这不代表随便来个人做首好曲子，就可以让她有好印象。若是心思不纯粹的人，哪怕再好的曲子，也无法演奏或唱出真正的思想。
就譬如她的那个继母季天晴，这些年来，他们利用从虞家抢走的资源和财产，争取了不少为大制作电影演唱主题曲的机会。
可无论是史诗级的战争片，亦或是热血类的军旅片，原本相当符合电影主题的歌曲，在她口中都会变成缠缠绵绵的情歌。
虞玖玖不讨厌情歌，甚至她自己也练习着写过很多。但季天晴一个情歌专业户，为了转型硬要去糟蹋人家的主题曲，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怎么样，认输吗。”
舒柳走下台打断了虞玖玖的思维。或许是因为刚演奏完自己的得意之作，她清秀脸上的阴霾消失了很多，显露了点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
虞玖玖挑挑眼角，带笑的眸眼中流露出毫不遮掩的欣赏：“你的确不错。”
舒柳得意地昂了昂头，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的胜利感言，便听见眼前这人又慢悠悠地接了一句——
“但我更好。”
说完这话，虞玖玖便拿着琵琶准备上台。
才刚踏上台阶，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摘下口罩，对着双眼骤然瞪大的舒柳粲然一笑：“对了，你觉得我这张脸，勉强能够见人吗？”
果不其然地看到了舒柳先是震惊，继而羞恼闪躲的眼神，记仇的虞玖玖心满意足地在主持人报完幕后上了台。
“评委老师们好，今天我带来的曲目是琵琶独奏《金戈》。”
她站在舞台中央，自信而张扬的说道。
数道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却不及她眼中万分之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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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悦是B市一所普通大学的学生，她家境不错，所以不用像她的同学一样经常勤工俭学，最喜欢的事就是待在寝室里看漫画打游戏。
什么追星、追剧，全都与她的生活无关。
明星怎么了，能有她手机里的纸片人好看？偶像剧又如何，人设能比漫画里的更苏？
综上所述，既然现实里没有能比二次元更美更苏的存在，她干嘛要将时间浪费在其他事物上。
包括这次来《金牌作曲人》现场，要不是她前几天氪金氪的有点超出预算，来现场当观众坐着就有钱拿，她根本不会答应朋友林玲一起来这个节目当群演。
至于林玲说的，‘工资无所谓，上次见到的那个神仙小姐姐才是我一定要报名的原因！’之类的鬼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她的朋友都和她一样，沉迷游戏漫画人物，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活人真情实感。
抱着这种念头，在同学的催促下，她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往台上扫了一眼，紧接着一阵恢弘振奋的琵琶声闯入了耳中。一曲完毕，呆若木鸡的陈悦内心只剩下——
#论当代女大学生的大型打脸现场，妈妈问我为什么捂着脸说真香#
#呜呜呜纸片人老公们对不起，万万没想到我竟然就这么变心了，对方还是个女的#
#我才不是渣女，我只是把分给你们的那一部分心收了回去，全部送给了虞玖玖那个散发着该死魅力的女人#
“悦悦，悦悦？！”李玲好不容易从虞玖玖带来的，仿若让人亲临狼烟四起的战场中的琵琶声里回过神来，就看见自己本该在专心打着游戏的好友怔怔地盯着舞台的方向，眼眶通红，眼神复杂。
“你别吓我啊，悦悦？”她再次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陈悦的手臂，总算让好友清醒了一点。
“玲玲，我最好的朋友。”陈悦目送着虞玖玖下了台，直到再也见不到她的背影，才转过头颤着声，用一种极其梦幻的语气说道，“看见刚才台上那个女人了吗，我和她锁了。记得来参加我的婚礼，谢谢。”
林玲愣了半晌，才狰狞着神情扑到了好友身上：“做梦吧你，玲玖才SZD！该和小姐姐锁的人是我！”
与此同时，相同的真香现场在各个地方上演。
李旭是一名高二的学生，从小学开始，他就沉迷追星看选秀节目。
他最近在追的是柿子台的一个歌手选秀《音乐之声》，里面的选手大多在泡菜国当过数年的练习生，剩下少数的本国选手，也各个是舞蹈或音乐专业出身。
所以即便他们还没有出道，打扮风格及演出时的气场已和正式的爱豆相差不了多少，吸引了不少粉丝。尤其是李旭这般正处于追求个性时期的青春期少年，最容易被舞台上炫酷帅气的男爱豆们吸引目光，将他们当成自己成长路上的偶像，希望自己也能够像他们一样独特耀眼。
至于女爱豆们……
李旭表示，真正的男子汉就该以另一个男子汉为目标。那些女爱豆们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小姑娘，当她们的粉会显得自己不够爷们。
可是说是非常的直男的脑回路了。
这天下课后，他急匆匆地赶到家里，就是为了准时观看《音乐之声》，好为自己的偶像洛南星投上一票，让他能顺利晋级。
没想向来只爱读书看报纸的奶奶却罕见地霸占了电视，任他怎么撒娇耍赖，也不肯换一个频道，非要守在那等着一个他从没听说过的十八线小节目开场，说是邻居家的刘爷爷参赛了，他们当街坊邻居的必须鼓励。
行呗，李旭无奈叹气，谁让刘爷爷平日里经常照顾他，他就算着急追星，也不能拦着奶奶去支持刘爷爷吧。
李旭了解自家奶奶的脾气，知道她有强迫症，做事一定要有始有终。哪怕是为了刘爷爷才看这个节目，也一定要从头看到尾才舒心。
于是他认命地回房间拿出了手机，准备看《音乐之声》的网络直播，虽说没有电视大屏幕震撼，但也聊胜于无。
“这个叫路曼柔的怎么回事，不参加初选直接空降复赛就算了，现在还整天往星哥身边凑，想蹭热度想疯了吧。”
李旭看着屏幕中眼睛都快粘到了洛南星身上的路曼柔，絮絮叨叨地吐槽道。好在下一秒洛南星借着发言的动作，起身避开了路曼柔的眼神与示好。
“好样的星哥，真男人决不能为了美色影响大业！”李旭美滋滋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还不忘对着画面中路曼柔的委屈眼神竖起中指。
洛南星发言完后，接下来便没有李旭感兴趣的选手了，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去浴室洗漱一番小睡一觉。然而他打开房门的一瞬，耳中忽的传来了一阵气势磅礴的琵琶声。
中二且热血的少年脑中瞬间闪过了无数弹幕——
#铁马冰河入梦来，旭哥铁甲依然在#
#四边伐鼓雪海涌，旭哥铁甲依然在#
#操吴戈兮被犀甲，旭哥铁甲依然在#
李旭从未像此刻般痛恨自己是一个理科生，才会沦落连一个恰当的形容词都找不出，只能词句贫乏地向天长啸一句——
管他是什么，就是要铁甲依然在!
“旭旭你吼啥呢，影响我看电视了。”吓一跳的李奶奶瞪了傻站在房门口的呆孙子一眼，又赶紧回头继续盯着屏幕上正谈着琵琶的小姑娘，生怕错过一分一秒。
李旭一个激灵，迅速飞扑到了沙发上，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位隐藏在民间的高人，竟能与他的满腔热血产生共鸣——
然后小少年的耳根悄咪咪的红了。
#星哥对不起，美人乡果然是英雄冢，我不在的日子你自己孤军奋斗去吧#
#再见星哥，再见《音乐之声》#
#真正的男子汉，就该在遇到一见钟情的姑娘时，果断抛弃一切守护她，包括偶像#
同一时间，桃子台广告部的电话突然接二连三的响起。
“喂您好，请问想要询问什么时段，或者什么节目的广告费用呢。”
“《综艺之王》，《准点访谈》，还是……”
“什么！对、对不起，我能不能再次确认一遍，是《金牌作曲人》吗？！请稍等一下，我请示一下负责人。”
广告部部长坐在位置上，眼神迷离地听着下属们的报告，一副梦游般的神情：“小徐，快、快掐我一下。《金牌作曲人》不是连台长都放弃了，连个节目PD都没安排给他们吗？”
不然那些搜不到PD联系方式的投资商们，也不会将电话打到总部门来。
可助理小徐却迟迟没有回答，部长往身边一看，才发现小徐不知跑到了哪儿去。
“关键时刻乱跑什么！”他紧皱着眉头，看了看面前一堆还着他定价的下属，为难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到现在还没搞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确定广告的具体价格，太多太少都不行，一个容易得罪投资商，一个容易得罪自己奖金。
万幸他千挑万选的助理小徐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兴奋地推门而入，气喘吁吁地说道：“部、部长，我刚才去看了《金牌作曲人》的数据，他们收视率破1了，还在涨！”
部长‘嗖’地一声站起了身：“你、你可别乱开玩笑，确认过了吗，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要知道即使是同一时间段内柿子台的《音乐之声》，平时的稳定收视率也只堪堪破1。哪怕还未算上《音乐之声》的网上直播收视率，真要严格说起来还是比不过人家，但那可是业界内无法撼动的一座选秀大山。
换做其他节目，就算只有《音乐之声》电视收视率的一半，也恨不得开瓶香槟庆祝，更何况他们今天竟然与其持平了！
“不行，我要亲自去统计部门看看，是不是小徐你少看了个小数点，或者看错了节目名字。”部长快步走向门口，可这时，身后冷不丁传来某下属迟疑的声音。
“部长，徐助理，你们都忘了我们可以直接登录内部账号查看数据吗。”
半只脚迈了出去的部长：“……”
惊喜不止如此，过了片刻，又有同事发现节目登上了微博热搜。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真香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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