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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运这两个字,即便不懂行的人,也能从字面听出其代表的意思,所以在场的人,除了陶鸣风以及睡着的陈沐,表情都凝固了。
彭溯和李则是觉得荒谬,陈沐的弟弟陈申却是激动道:“借运?你是说有人借我哥的运?才会让他这么倒霉?”
江苗只有一点隐隐的感觉,所以没有回答,陶鸣风解释道:“借运一事听起来天方夜谭,但对从事风水一行的人来说,却并不难做到,只要有点道行的人,知道一个人的确切生辰八字再拿到他的身体组织,就能布这个阵。”
“身体组织?”也不知道陈申脑补了什么,惊恐的看了还睡着的陈沐一眼。
陶鸣风知道他误会了,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是毛发,或者指甲血液都可以。”
陈申这才松了一口气。
彭溯迟疑道:“毛发血液容易得,毕竟陈沐是做演员的,拍戏时难免会受伤或者在酒店留下毛发,可生辰八字……”
彭溯顿了顿,“现在不比从前,很少有人会知道甚至记住自己的生辰八字,就连确切的出生时间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的。”
“所以,”不等彭溯说完,陶鸣风就接道:“只有极为亲近的人,才有可能做到。”
这话的指向性太明显,几个人都愣住了,陈申更是随后脸色一沉,变得极为难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李则震惊道:“不会吧……还真能借运?那……”说着担心的看向彭溯。
彭溯倒是很坦然,安慰道:“既能布阵就能破阵,你放心,没人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就算真打了,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他后悔。”
彭溯说这话的时候极有底气,虽然不明显,但江苗还是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显然陈沐这件事,完全惹怒了他。
两人说话的时间,陈申也回过神,脸色还是很难看,还带着浓浓的恨意,道:“我知道是谁了,我还觉得奇怪他怎么突然就发达了,原来是吸着我哥的血。”
陶鸣风说:“谁?”
陈申道:“我一个表哥,我姑家的孩子,从小就吊儿郎当没正形,大学都没读完就因为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了,之后就不再读书,也没找什么工作,成天瞎胡混,我们都以为他这辈子就这样了,谁知几年前突然发了财,买了房子买了车,还找了个漂亮的女朋友,我们一直觉得奇怪呢,现在算是明白了。”
陈申看起来对那表哥恨极了,说着还狠狠呸了一口,骂了句狗东西。
陶鸣风问,“几年前?是你哥开始倒霉的那段时间吗?”
陈申算了算,道:“差不多,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但确实是在我哥开始倒霉前后。”
陶鸣风若有所思,说:“那照片呢?你有你这个表哥的照片吗?”
陈申掏出手机,“有,我姑的朋友圈里有。”
说着陈申快速的点开一个人的朋友圈,找到一张照片放大给陶鸣风看。
陶鸣风接过手机,其他人也好奇的围上去。
只见照片是一张大合照,看样子是聚餐时随手拍的,照片里是一共五个人,一个老人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两个头贴着头亲密靠在一起的年轻男女,看起来那对年轻男女就是陈申的表哥和他的女朋友了。
女孩果然如陈申所说,长的很漂亮,五官艳丽,皮肤白皙,微抬着下巴自信的笑着,一看就是物质条件比较好的家庭娇养着长大的。
而陈申的表哥看长相也不差,却给人一种痞痞很不靠谱的感觉,江苗还敏锐的发现,陈申的表哥在靠近衣领的位置,露出一点黑色的图案,看起来像是纹身之类的东西。
“怎么样怎么样?”陈申急切的问,“是不是他?”
陶鸣风看的非常仔细,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过了片刻,才迟疑道:“光看面相……不能确定,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见见真人。”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陈申有些失望,说:“可以是可以,不过要等两天,我听我妈说他和他女朋友出去旅游了,后天的飞机回来。”
“行,”陶鸣风说:“那就后天。”
事情这么定下,陈沐也没醒,他们便准备告辞了,只是在走时陈申担心的说:“我哥这个霉运,我真怕挺不到我表哥回来的那一天,不知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先让他不那么倒霉?”
陶鸣风想了想,看着江苗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江苗愣了愣,“我?”她一个失忆的人,能有什么办法。
陶鸣风认真的点点头,“你仔细想一想。”
江苗有些好笑,但也知道陶鸣风是为她好,便没有拒绝,而是真的仔细思索起来,就在江苗以为她会同从前无数次一样无功而返时,却真的想起点什么。
那是一个一闪而过的画面,江苗似是同什么人在一个十分落后的村子里,她的周围围满了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人跪在她面前拼命给她磕头,也不知道那个年迈的村民求了她什么,她做了个抓取的手势,从自己身上抓了缕金光,而后封在一张符纸里,递给了那个村民。
这个画面出现的快,也消失的极快,江苗还想仔细再看些什么时,却已经又想不起来了。
不过从这个简短的画面中,江苗也得到了一个重要的讯息,看样子她以前的确是做这行的。
江苗若有所思,陶鸣风也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紧张道:“怎么样?想起了什么吗?”
江苗说:“想倒是想起了一些,不过是个一闪而过的画面。”
陶鸣风似是没想到她真想起来一些事情,高兴道:“想起来一个画面也是好事,这代表着你的记忆开始恢复了。”
江苗也有点高兴,向他道谢。
陶鸣风摆摆手,道了句不客气,而后看着还躺在病床上没有苏醒的陈沐,“那这个……你来?”
明明记忆只恢复了一点,却不知为何,江苗很有底气,闻言也不推辞,点头道:“我来可以,不过我需要一张符。”
陶鸣风似是知道她需要什么符,也没有问,直接从背包里取了一符给她。
江苗很自信,其他人却有点迟疑,尤其是陈申,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几次,但到底没说什么,只退到一边,安静的站着。
有了符在手,江苗的气势顿时变了,其他人因为看不见,可能没有太深的感受,但在陶鸣风眼中,江苗周身原本温和无比的金光忽的像汹涌的江水一样暴涨起来,再者那金光明明只是死物,但陶鸣风却硬是从中感觉出一种仿佛盯着猎物一样的势在必得。
陶鸣风怀疑着人生,江苗已经有了动作,只见她走到陈沐病床前站定,如同她看到的那个画面一般随手做了个抓取的动作,而后果真抓到了一缕犹如有生命般扭动的金光。
陶鸣风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功德金光能这么用,江苗却很镇定,迅速的将那缕金光封进符纸里,又全凭本能叠成一个标准的三角,递给陈申。
陈申也看的惊呆了,毕竟他不是陶鸣风,他可看不见什么金光,在他眼里,他就看到江苗随手在空气里抓了抓,然后像抓住什么东西一样放进符里,就这么将符给了他。
在陈申有限的认知中,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场面像是公安部门每天宣传的诈骗手段,于是他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表情扭曲的像个智障一样问,“这就行了?”
江苗认真的点点头,说:“这符里封了我一道功德,你放在陈沐贴身的位置,那阵法就暂且失了效,不过这办法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还是需要见过你那个表哥才行。”
陈申,“……”若不是彭溯在,他就真的想报警了。
陈申深呼吸了几次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求救的看向彭溯。
彭溯倒是表情未变,好似没有被刚才的那一幕影像般,淡淡的对陈申点点头。
陈申这才打消了报警的想法,垂头丧气的将那道符放进了陈沐贴身的口袋里。
随着那道符被放进去,江苗清楚的看见原本微弱的好似下一秒就要熄灭的火苗稳定了下来,甚至有了几分壮大的趋势,看样子陈沐的倒霉体质被暂时遏制住了。
从医院出来,彭溯问几人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江苗几人这才恍然发觉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那就吃吧,”陶鸣风说:“吃饱了再去剧组,刚好我有点事情觉得奇怪,还需要再思考思考。”
于是一行几人找了个餐厅坐下,许乔乔当了一路的哑巴,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一坐下就问,“什么事情奇怪?”
陶鸣风说:“陈沐那个表哥的面相奇怪。”
彭溯也觉得好奇了,问,“怎么个奇怪法?”
陶鸣风道:“光从他的面相看,陈沐的表哥应该是个正直善良,极富正义感和责任感的好青年,与陈沐弟弟说的完全背道而驰,你们说奇怪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