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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替嫁新娘(3) ...

  •   棺盖缓缓合上,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白小楼眼前,棺材里一片黑暗。视觉被剥夺后,其他感官会变得更加敏感。白小楼听着一串的脚步声离开偏房,门被关上。

      屋子里静到心跳声格外清晰,白小楼忍不住道:“沉静,你在吗?”

      沉静没有回答他,白小楼有点慌,他又叫了一声:“沉静……”

      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直到机关运转的声音想起前,白小楼才听到沉静的回应。

      “我在。”

      白小楼和江千帆两口子着急回宿舍,没有听复盘,临走前他加了沉静的微信。白小楼打的车,江千帆指挥司机师傅抄近路,总算在宿舍关门前的最后一秒,冲进了宿舍楼。白小楼住在三楼,江千帆住在八楼,分开前江千帆问白小楼明天打算干嘛去。白小楼说老爹的女儿回来了,要请他们吃饭。

      老爹的女儿应该算是白小楼的师姐,师姐是B大法学院的高材生,毕业后去了美利坚留学,在那读了三年的博士,听师兄说,师姐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可能要留在B大任教。

      白小楼问他师兄,师姐在国外待的不是挺好的,怎么突然想回来了,师兄说老爹年纪大了,就师姐一个女儿,能放心的下吗。师兄还说让他好好准备考研的事,他考上了,可能就是老爹带的最后一批研究生了。

      白小楼回到宿舍,刚一进门就断电了,他只好拿着个手电筒去水房洗漱。他们这一层都是大三的学生,这个时间段不是在图书馆刷题,就是在宿舍练听力背单词,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安全指示灯亮着绿油油的光。

      水房里的水龙头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煮,窗外的风呜呜咽咽,像是有谁在深夜里哭泣,白小楼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出现恐怖片的画面。什么水龙头里流出红色的血液,镜子里出现女鬼狰狞的脸,厕所的便池里身出一只苍白的手。

      白小楼用力晃晃头,想把那些胡思乱想的画面甩出脑子,然而他越是不想想,脑子里就越是钻进更多的画面。他匆忙的洗漱,几乎是逃得,从水房飞快的跑回了宿舍。

      白小楼气喘吁吁的坐到自己的书桌前,头发上的水珠滴进眼睛里,他拽下衣柜旁的毛巾,胡乱的擦了擦。付少凡从上铺露出头来道:“宿舍里跑这么快干嘛,有鬼追你?”

      白小楼道:“对,刚跟我进来,上你床了,就在你旁边趴着呢,看见没。”

      付少凡一本古代史扔下来:“去你的。”

      白小楼一把接住他那本已经破的不成样子的书,随手扔到了他桌上:“齐哥和唯一呢?”

      付少凡把头缩回去道:“唯一在图书馆,齐哥好像是去网吧了。

      他们四个里,除了于佳齐,都考研,所以于佳齐是他们宿舍最清闲的,但比起他们系其他宿舍要考研的人来说,他们看起来都挺清闲的。顾唯一陪女友逛了一天,下午八点才去图书馆看书刷题,估计快回来了,付少凡打了一下午游戏,晚上才想起来背背四级单词,都大三他四级还没过。白小楼就更不用说了,咸鱼了一整天,下午去刷了个密室,这会儿才回来。

      白小楼把白天打的热水倒进装了凉水的盆里,脚往里一放,舒服的打了个哆嗦。他看了眼手机,沉静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他点开沉静的聊天框,打了一行字,又删掉,最后发了一句:到家了吗?

      白小楼看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那边都没有回消息过来,他心想,或许是睡着了吧。他把手机扔到上铺,端着水盆,把手电筒夹在手臂和身体之间,去洗手间倒水。

      倒完水的白小楼,飞快地跑回了宿舍,踩着梯子,嗖得窜上上铺,钻进了被子里,他正准备戴上耳机听段听力睡觉的时候,手机短促的响了两声。白小楼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沉静回他了:嗯,早点休息。

      客气,又疏离。

      白小楼回了个表情,心满意足的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戴着耳机,进入了梦乡。

      “陈师兄,吃饭的地方在哪啊?学校附近的观海潮,你等下啊,我好像找到了,先挂了哈,一会儿见。”

      白小楼在前台服务员的指引下,找到了梁师兄定的包房,到了的除了他们俩,还有课题组的两个师妹。

      “梁师兄,赵师兄呢?”
      梁俊才看见他进来,笑道:“你赵师兄去接师姐和师姐夫,老爹和师母一会儿就过来。对了,老爹的一个学生,比师姐小两届,算是咱们大师兄了,他也要过来,这会儿估计快要到了,你去接一下他吧。”

      白小楼把背包扔到椅子上道:“没问题。”

      观海潮是一家做云南菜的餐厅,在学校附近开了有二十多年了,老爹特别喜欢云南菜,每次带学生吃饭都选这儿。

      白小楼在门口等着传说中的大师兄,大师兄也叫沉静,其实每个学校都有那么一两个传奇人物,让人趋之若鹜,沉静是B大历史系的传奇。他历史,法学双学位毕业,大二就跟着考古研究所发掘了一座明朝大墓,据说是明朝一位藩王的墓。大师兄本科毕业后,考了老爹的研究生,拿到研究生学位证书后,又考了法学院一位老师的研究生,读了三年。法学研究生毕业的时候,这位师兄才24岁。白小楼心想,人家24岁拿了两个研究生学位,自己还在大三琢磨着考研,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简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听赵师兄讲,大师兄法学研究生毕业后,就去了国外读博,去年才回国。白小楼对这位大师兄一直很好奇,毕竟是B大的传奇人物,一想到一会儿能见到,他心里还有点兴奋。

      然而十分钟后,当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的兴奋转变成了惊讶。

      “沉静?你也来这吃饭吗?”

      沉静点点头:“嗯,老师的女儿回国了,过来吃个饭。”

      白小楼笑道:“哦哦,那你快去吧,别让老师久等了。”

      沉静仍站在他面前,没有动,就这样过了两分钟,白小楼才反应过来:“等等,老师的女儿回来……你你不会是老爹学生吧?”

      沉静的嘴角微微扬了扬,他对白小楼道:“如果你说的老爹,是郝学文郝老师,那么,你该叫我一声大师兄。”

      白小楼把惊掉了下巴推回去,心想这也太巧了吧,玩个密室碰到了学校的传奇,还是自己的同门大师兄,世界真有那么小吗,还是人与人的缘分妙不可言?

      白小楼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甩了出去,他笑着对沉静说:“真没想到你居然是我师兄。”

      沉静开玩笑似的道:“怎么,对我这个大师兄不满意吗。”

      白小楼连忙摇摇头道:“不不不,高兴还来不及呢,呃,沉师兄,那个我能叫你师兄吗。”

      沉静笑道:“不管是年纪大小,还是师门排行,我应该都担得起你一声师兄。”

      白小楼摸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静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他拍拍白小楼的肩膀道:“打算一直站在门口吗,进去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观海潮,沉静一进门,白小楼看到两个学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冒着绿油油的光,简直就是饿狼,看到了鲜肉的模样。白小楼在心里暗暗吐槽:花痴。

      沉静一落坐,两个师妹都想往他那凑,梁俊才已经坐在他左边了,白小楼看穿了两个师妹的意图,当机立断,坐到了沉静的右边。

      梁师兄和沉静聊了一会儿,不过基本上都是梁俊才在说,沉静在听,他似乎不怎么爱说话。

      没过多久,老爹和师母就来了,老爹看到沉静的时候,笑的特别开心,当然开心了,沉静可是他的得意门生,他跟师母说,沉静刚上大学的时候,瘦的跟豆芽菜似的,一身的棱角,活活像个刺猬,现在人温和多了。

      师母说他上大学的时候才多大,十四五岁离开家,到陌生的环境,周围的同学都比他大三四岁,五六岁的,好在年龄差大,当时那些同学都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

      老爹和师母说着沉静当年的事,沉静就在一旁听着,偶尔插一两句,绝不多说。直到赵岭接来了师姐和师姐夫。

      师姐一进门看到沉静就给了他一个拥抱,她比沉静大两届,她研一的时候,沉静刚好大三,在课题组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带着沉静。师姐出国的时候,老爹在外地回不来,还是沉静和师母一起去机场送的她。

      白小楼是第一次见到师姐,他以前只在老爹的手机屏保上看过师姐童年时候的照片,嗯都说女大十八变,师姐变化是挺大的。

      几个人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后,就落座了。老爹和师母坐在主位,左边是师姐和师姐夫两个师兄,右边是沉静和他还有两个师妹。

      人齐了,服务员把菜单送上来,老爹和点了几个菜,把菜单给了梁俊才,让他给师弟师妹们看看想吃什么。

      师姐跟师姐夫说了几句话,看向沉静笑道:“这么多年没联系了,最近怎么样。”

      沉静道:“还好。”

      师姐道:“我听说去年你和考古所的陈所长去了洛阳,发掘了一个古墓群?”

      沉静道:“嗯,去年十一月份去的,是汉代的墓。”

      老爹笑道:“陈所长总跟我抱怨,说沉静这孩子是考古界的奇才,就是不愿意受拘束,每次参加他们的考古所的挖掘行动都是以外聘专家的身份,有时候还不一定能请的动”

      师姐笑着说:“我们法学院的秦教授还说他是律师界的奇才呢,拿了律师执照后,一年就打两个官司。”

      沉静喝了口茶水道:“和人吵架太伤神,一年两次都太多了。”

      师姐指着陈静笑道:“诶,你们听听,别的律师都是拼命接案子,这人一年打两次官司还嫌多。”

      几个师兄师妹一起笑了,白小楼也想跟着笑,只是沉静在他旁边,他不好意思笑的太大声,憋了回去。

      菜很快就上齐了,老爹的学生都和老爹喝了几杯,只有沉静用椰奶和老爹、师母还有师姐喝了一杯。很久以后,白小楼才从师姐那知道,沉静不喝酒并不是因为酒量不好或是过敏什么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的酒品实在是太差了

      一顿饭从下午五点吃到晚上七点,沉静动筷子的时候很少,大多数时间他都在认真的听老爹和师姐说话,偶尔会接一两句,其他师兄师妹接不上话,就只有埋头苦吃,等到吃完饭的时候桌上的菜已经所剩无几了。

      梁俊才和赵岭去结账,老爹和师姐他们就在观海潮的门口说话,老爹和师母就住在学校里的教室公寓师姐住的有点远,下午是赵岭打车去接的,老爹和师母准备走回去,沉静和师姐说他开车送他们回去。

      梁俊才送老爹和师母先回了学校,两个师妹要去逛超市,沉静问白小楼是要回宿舍还是要去哪,如果他要出去,顺路的话可以带他一程。

      白小楼说自己要回去复习,沉静点点头,跟他说有空联系,就送师姐和师姐夫离开了。

      白小楼慢慢悠悠的往学校走,一阵阵凉风吹过,吹的他一个激灵,天冷了,他看着夜空中屈指可数的几颗星星,心想秋天到了,嗯,该添衣服了。

      白小楼回到宿舍,灯关着,屋里一个人都没有,顾唯一和付少凡一大早就去图书馆了,于佳齐应该是去学校附近的网吧打游戏了。白小楼打开台灯,把考研的复习资料往桌子上一摊,他坐在椅子上发呆。

      今天这顿饭吃的挺意外的,没想到沉静就是老爹经常挂在口中的大师兄,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呢,一想到沉静,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就出现在他脑海里,说实话沉静长的是真好看,他一个男生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也难怪那些女生一看见沉静,就跟饿狼看到了小绵羊,要不是有理智控制着自己,可能就扑上去了。

      想到沉静,白小楼拿出了手机,他加了沉静的微信,还没有看过他的朋友圈。他点开沉静的朋友圈,他的朋友圈干净的跟白纸似的,沉静没有设置什么三天可见,半年可见,他的朋友圈里只有两条动态,一条是两年前在美国拍的自由女神像,最近的一条是半年前发的动态,是在一张小岛上的风景照。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白小楼在两条动态下,都点了个赞。

      周一的课排的特别满,从早上八点一直上到晚上五点半放学,他们系就周一的课最多,周二到周五每天就一两节课。

      白小楼一下课就看手机,总想跟沉静说点什么,不知道以什么话题开头,每次都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和他坐一块儿的付少凡看他盯着微信犹犹豫豫的样子,挤眉弄眼的道:“怎么了怎么了,我们家白大少这是终于情窦初开思春了吗。”

      白小楼道:“去去去,别烦我,你才思春了呢,我是不知道怎么跟我师兄说话。”

      付少凡撇撇嘴道:“我还以为你看上哪个学妹了,还想着给你支招呢,惆怅了这么半天,原来是个男的,又不是追女朋友,那么慎重干嘛,随便发点过去不就行了。”

      白小楼摇摇头道:“你不懂,师兄他,怎么说呢,不是一般人。”

      付少凡好奇的凑过来:“你师兄是谁啊这么神秘。”

      白小楼道:“也不能说是神秘,你也知道他。”

      付少凡拍拍脑门道:“我也知道,谁啊,小祖宗,你说具体点呗,我上哪想去,再说了谁这么有名,连本小爷都知道?。”

      白小楼暼了他一眼:“沉静,沉师兄。”

      “沉静?等等我想想,我靠,历史系的头牌,拿了历史,法学两个学位的研究生,天才,偶像啊!”

      白小楼笑着锤了他一下:“头牌你个头啊,赶紧抄你的笔记吧。”

      付少凡的反应夸张了点,不过沉静也确实是历史系大多数学生心目中的偶像,也是一部分人为之奋斗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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