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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替嫁新娘(1) ...

  •   他们要玩的这个主题,叫替嫁新娘。讲的是江南钱家一对姐妹的故事,姐姐许嫁给京城大户人家,柳家。然而在成亲的前一天,姐姐失踪了,钱家已经收了柳家的聘礼,第二天柳家就要来抬人了,无奈之下,只好让庶出的妹妹代替姐姐嫁给柳家的少爷。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妹妹在成亲前的夜里,自尽了。从那天起,钱府夜夜都能听到女子凄厉的哭声,府中经常出现死老鼠,死鸡等死掉的动物。一开始钱府的人还能忍受,直到府中开始死人,而且有人看到穿着嫁衣的女鬼,在府中游荡……

      “你们是。游方的道士,恰好游历到此处,发现有一宅院怨气冲天,于是便在晚上,夜深人静之时,进入了宅院,调查宅院怨气的真相。游戏时常两个半小时,贵重物品,电子产品和尖锐物品禁止带入主题,游戏中间会有分组环节,本主题设计恐怖元素,咱们中有心脏病高血压等心脑血管疾病的吗?”

      几个人一起摇摇头,带场的店员道:“好的,因为要分组,所以准备了三个对讲机,咱们谁拿对讲机?”

      江千帆举手要了一个,腼腆的小胖子也拿了一个,白小楼看看剩下的几个,都没有要拿的意思,就拿了最后一个。店员给他们发了眼罩,白小楼戴上后,手搭在了前面小胖子的肩膀。他是倒数第二个,他身后就是那个年轻人,他感觉到微凉的指尖轻轻按在他右肩上。

      进入主题后,店员退出去关上了门,恐怖阴森的音效响起,游戏正式开始。

      白小楼摘了眼罩,入目处是一座荒凉的庭院,大门的左前方有一口枯井,枯井旁边是一颗大树。大门两旁挂着白灯笼,灯笼上写着黑色的奠字。灯笼后面是一副对联,上面写着:入门需听三声响,归家应上一炷香。白小楼注意到朱红的大门上,有两个铜质的门环,他心想这一关的谜题,应该是叩响门环吧。

      还没等他做什么,江千帆已经叩了三下门环。老旧木门开门的音效响起,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缝,江千帆推开了大门。

      门内是个挺大的院子,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正中央栽了一棵大柳树,柳树枝繁叶茂,柳条上绑着白色的绸带。

      院子里一共三间房,正中一间正房,门上牌匾写着四个大字,德兴人旺。两旁是两个偏房,门紧紧关着,门上也没有牌匾。

      江千帆去正房推了推门,没推开。

      白小楼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偏房的墙上,上面有一行小字,离远了看不清,白小楼凑过去看。

      “症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这首诗白小楼读过,是徐再思的折桂令.春情,是描写豆蔻少女的相思之情。而这句话的意思是,相思这种病犯了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正是灯光昏昏暗暗,是月光朦朦胧胧的时候。

      院子里没有月光,只有三间屋子门前的六盏大灯笼,和他们手上的一盏小灯笼。

      这道题没什么难的,六个人一人一盏,吹灭了门前的灯笼,灯笼里是假蜡烛,蜡烛上有感应点,白小楼那个不太灵敏,他吹了五六下,差点缺氧才把蜡烛吹灭了。

      灯笼一灭,院子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他们手里提着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唱腔一起,正房里的灯亮了,昏黄的灯光将女子婀娜的身姿映在了窗纸上。女子低垂着头,似有无限心事,不知诉与谁人听。

      曲终灯灭,正房的门开了,江千帆和赵惠惠先进了正房,白小楼站在院中,看着正房门上的匾,背后突然传来阴森的笑声,他赶忙追了上去。

      正房的空间不大,堂中两把太师椅,两旁各摆了两把椅子,椅子上放着薄薄的垫子。堂下每把椅子的上方都挂着一幅画,分别是梅、兰、竹、菊,而本应该挂画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隐约有画卷遮挡过的痕迹,那一块的墙要比其他地方白了许多。

      其他人在到处翻东西,找线索,而沉静站在画前,看着画上的题诗。梅的那一幅画上提的是:

      朔朔寒冬里,纷纷落雪急,知春已将近,不见腊梅期。

      白小楼跟在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画兰的那幅画上提的是:

      空谷幽兰草,碧空竹板桥,携香凌虚过,独坐深山坳。

      沉静的目光略过白小楼,看向第三幅画,第三幅画上的诗咏的是竹:

      幽篁深深向日光,有节似玉质含章。风起云流应不动,唯落月下一捧霜。

      最后一幅画,颂的是菊:

      秋来芳菲尽萧杀,园岭深处不见花,最是初寒好颜色,东篱菊应落陶家。

      白小楼跟着沉静看着这四首诗,斟酌着每一个字,可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透这道谜题的关节。正在白小楼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沉静走到他身前,摘下了他面前的那幅画着梅花的。

      白小楼一愣,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没明白,沉静已经摘下了梅花,正要摘菊花,白小楼摘了竹,要摘兰花的时候,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白小楼疑惑的回头看向沉静,他听到沉静压低的声音在他耳边道:“这幅画,不用动。”

      他的话音刚落,堂上两把太师椅中间的墙上,落下一幅画来。画落下来的声音,把白小楼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往前靠了靠,直到若有若无的沉水香钻进鼻子里,才意识到,他快要贴到沉静的身上去了。

      白小楼尴尬的摸摸鼻子,悄悄的往边上挪了挪,沉静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似乎没有注意到白小楼的小动作,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画上。

      所有人都聚到了画前,看着眼前的画,这是一幅松鹤延年图,画中苍松挺立,金菊盛放,仙鹤绕颈,一派喜乐祥和的景象,苍松,金菊,仙鹤,都是长寿的象征,这幅画是一幅祝寿图,然而白小楼却注意到苍松脚下,一蓬快要枯萎的兰草。

      枯死的兰草,与象征长寿意义的苍松金菊,出现在同一幅画上,作画之人怎么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呢。

      小胖子在太师椅中间的小几上,发现一张纸条应该是跟画一起掉下来的,展开纸条,上面是一行毛笔字。

      “此画赠予有缘人。”

      江千帆看完纸条道:“咱们几个,谁是有缘人?”

      小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小声道:“要不,问问对讲吧。”
      ,
      江千帆按着对讲机的通话键道:“您好,我们在第一个房间里发现了张字条,上面写着此画赠予有缘人,我们想问一下,这个有缘人是指我们吗,还是我们其中一个人。”

      等了不到一分钟,对讲机传来了场控的声音:“有缘人是刚才摘画的两位玩家。”

      江千帆道:“好的,谢谢。”

      江千帆收了线,白小楼已经那幅松鹤延年图摘下卷了起来。与此同时,两侧分别有两道门打开,正房的门也打开了,门外,左边房间的灯亮了。

      和江千帆一起来的周晨道:“三个地方亮灯,我们是不是该分组了。”

      他的话音刚落,江千帆手里的对讲响了起来:“两位有缘人进左侧的卧房,其他人随意分组,进入其他两个房间。”

      白小楼拿着对讲机,抱着画对其他几人道:“那我们就先去做任务了,你们商量商量谁去哪个房间。”

      江千帆肯定是和赵惠惠一组,剩下的就只有小胖子和周晨一组了。

      白小楼和沉静率先进入左侧的房间,他们一进去,房间的门就自动关上了。白小楼被关门声吓了一跳,沉静侧目看他,白小楼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似乎是向他解释,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其实我没那么胆小……”

      沉静看向白小楼,白小楼被他看得心虚,正要借口去解谜,忽然看见沉静的嘴角向上扬了一扬,他愣了一愣,恍惚听到沉静的声音:“我也怕。”

      白小楼回过神来,沉静已经走到走廊的另一头,去看墙上的灯,白小楼耸了耸肩,去解其他的谜题。

      这间房间其实是一条走廊,走廊里亮着灯,一面的墙壁上,血迹东一块儿,西一块儿,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得阴森可怖。

      走廊通往的另一扇门紧紧的关着,门上落着一把锁,只有解了谜题拿到钥匙才能打开。走廊里一面是墙壁,一面是关的严严实实的门和窗,白小楼屈指敲了敲,只有一扇窗后面传来了空洞的剩下,剩下都是实心的墙壁。

      右边一溜的家门前,都有一根一米高的柱子,柱子顶端有圆形的凹槽。白小楼数了数,一共四扇门,四根柱子。

      沉静一直在看挂在墙上的灯,与其说是灯倒不如说是蜡烛,一盏蜡烛对应着一扇门。一共是四根蜡烛,四根不同颜色的蜡。假门上挂着小木牌,木牌上写着春、夏、秋、冬。

      白小楼看向了墙上的蜡烛,白、绿、黄、红。

      春绿草如茵,夏阳红似火,秋收金麦浪,冬雪白茫茫。

      沉静和白小楼把蜡烛放进对应的凹槽,吱呀一声,走廊右边的那扇窗户开了一条缝,白小楼伸手拉开窗户,一具沉甸甸的尸体倒在他肩膀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沉静这辈子都不会相信,一个人受到惊吓的时候,能飞起来,当然不是真的飞起来。

      “啊啊啊!”

      白小楼一把推开身上的道具尸体,往后猛地一窜,他做了一整套高难度的动作,窜到了沉静的身后,闭着眼睛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

      沉静往身后看了一眼,白小楼瑟瑟发抖的藏在他身后,连头都不敢抬,沉静无奈的拖着他到床边。窗户里面弹出来的尸体,是个假人,身上套着廉价的古装。沉静在假人身上翻了翻,找到了一把钥匙。

      沉静拿着钥匙对身后的白小楼道:“钥匙拿到了。”

      白小楼:“拿……拿到了?”

      沉静:“嗯,该去下一关了。”

      白小楼:“那,那走啊。”

      沉静见白小楼没有松手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他脸上除了无奈,没有多余的表情。沉静拖着整个人都快贴在他身上的白小楼,走到走廊的尽头,用从尸体身上拿到的钥匙打开了门。

      白小楼慢慢的从他身后探出头来,眼前是一间喜堂,屋子里挂着喜幔,红色的绸缎从房梁上垂下来,然而在一室的绿光之中,没有半点喜气儿。

      穿过喜幔,映入眼中的是两把太师椅,和太师椅上的两句枯骨。枯骨身后的墙上,正中央钉着一颗钉子,沉静看看手里的画,走上前去,把那幅画挂在了墙上。

      画一挂上,两把椅子中间的小柜子打开了,沉静从里面拿出两套衣服。白小楼凑上前去,沉静抖了抖手里的衣服,是两套喜服。

      白小楼道:“难道是,让我们拜堂?”

      沉静眯了眯眼睛道:“应该是的。”

      白小楼摸了摸鼻子:“咱们俩……谁当新郎,谁当新娘啊?”

      沉静看着他,片刻后开口道:“我比你高。”

      白小楼:“嗯?”

      沉静:“看起来,更像新郎一点。”

      白小楼心想,谁说个高的才是新郎,矮怎么了,武大郎矮不矮,还不是照样取了潘金莲。好像哪里不太对,呸呸呸,就算他是潘金莲,我也不是武大郎啊。

      在白小楼胡思乱想的时候,沉静已经穿好了新郎的喜服,白小楼看着一身汉服的沉静,心里头忍不住的赞叹。沉静宽肩窄腰,再加一双修长的腿,穿上汉服,再配上一把扇子,简直就是古代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见白小楼一双眼睛盯在自己身上,看得出神,沉静轻咳了两声,白小楼回过神来,赶忙接过沉静手里的喜服,背对着他换上。

      白小楼第一次穿汉服,难免有些手忙脚乱,沉静又一次叹了口气,扳过白小楼的肩膀,让他面对着自己,解开被他系得乱七八糟的带子,重新帮他系好。

      白小楼尴尬的摸摸鼻子:“可以开始了吗?”

      沉静把红盖头盖在白小楼的头上,白小楼的视线被盖头挡住,他听到沉静的声音:“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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