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之龙音如道》世惜时

25、第二十五章：忘川河畔，前行魔界

　　魔界忘川一如几千年那样，传说这河流的下面埋葬了无数的孤魂野鬼，他们不知自己何处来，该去何处，忘川变成了他们唯一的归处，忘川之上，神魔皆不浮，唯有一老翁，日日在忘川上渡船，无人知晓这老翁在这里多久了，就像没人知道忘川什么时候出现的一样。
　　梵笙换了身衣服，没有像祭拜花神那个时候精心打扮过，穿的也是简单，她站在忘川边，风微微扬起她的衣角和发丝，而她凝视着流动的忘川河水，只听见无数的哭嚎萦绕在耳边。
　　“还真是个吵闹的河流呢。”
　　不多时，老翁摇着船桨，驾船而来。
　　“客人，要渡河吗？”
　　梵笙点点头，见老翁有些发愣，道：“怎么了？”
　　老翁笑道：“不，只是如姑娘一般出色的容姿，我这么些年也就见过一个。”
　　梵笙道：“老翁在这忘川上不知几暑，竟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吗？”
　　老翁道：“这是自然，忘川上从来不缺故事，老夫渡船，来来往往，不论神还是人，故事都是不同的，如姑娘一般的故事还是头一次见。”
　　故事？
　　梵笙这才仔细的看了看老翁，他带着斗笠，笑容看起来都不真切。
　　上了船，梵笙继续道：“老翁看出来了什么？”
　　老翁道：“姑娘的一生都是惊心动魄，看似随意，实则终被操控，最终也许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呢。”
　　魂飞魄散？
　　梵笙笑了笑：“老翁何以这么说？”
　　老翁道：“既是婆娑，化作梵笙，非此间之人，却又是天道所选之人，姑娘可曾想过，也许此生的一切都已是注定的呢？”
　　梵笙道：“是么，可惜...我不知呢。”
　　老翁道：“姑娘想知道吗？”
　　梵笙道：“不想，是不是注定我不知道，但我每一步的选择都不后悔，也许我的一生都被操控，但至少这被操控的一生，我做了我不后悔的事情，所以，是不是被操控，又有那么重要吗？”
　　老翁道：“既是魂飞魄散？”
　　梵笙道：“随意吧，死后的事情，我并不想想太多。”
　　而后，梵笙不再说话，老翁也专心的划船。很快，到了魔界码头，梵笙下了船，走了两步，老翁在后面叫了一句：“姑娘留步！”
　　梵笙回头。
　　“姑娘，有时候也为自己多想想，不要总是为了别人而做什么。”
　　梵笙向他稍微鞠了个躬，离开。
　　魔界的码头倒是十分热闹，这里全是精怪，梵笙一身的仙气，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再加上她的上神莲冠闪闪发光，想了想，她变了一身暗色衣服，又收了上神莲冠，这才好了些，可是就是这样，也不像个妖怪。
　　码头上，一妖怪小贩大着胆子过来了，道：“那个....仙家，要买个装饰吗？可压一压你身上的仙气。”
　　得，都被看出来了。
　　无奈，梵笙看了看那小贩手里的东西，各式各样的尾巴，还有耳朵，梵笙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头大，这让她怎么带？
　　梵笙道：“你这，有木精的藤簪吗？”
　　小贩道：“有有有，当然有，既然是做生意，哪有没货的，”而后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一个木簪，“看看，这可是用两千年道行木精的树枝做的木簪，不是我说，您这身上的仙气实在是太重了，没有一点好东西都压不住。”
　　梵笙接过这木簪，的确是好东西。她将木簪插在发髻上，正要身上的仙气果然被掩盖了许多。
　　“是个好东西。”
　　而后，她低头就要拿出灵力珠。
　　“这姑娘的灵力我替她付了。”
　　还没等她掏出来，一只手捏着一颗水色灵力的珠子，递给了小贩，小贩拿着珠子，走了。
　　梵笙一愣，这声音有些耳熟，她看过去。
　　“润玉？”
　　润玉朝她笑了笑，甚是温暖。
　　“咳咳，还有我呢！”
　　旭凤不甘心被忽视，出声道。
　　梵笙这才看到润玉身边的旭凤，道：“二殿下？”
　　旭凤不干了：“上神，你这就不对了，为什么你唤我兄长叫润玉，叫我就这么生疏。”
　　梵笙眨眨眼道：“我与你兄长是好友，怎么，你也想与我做亲友？”
　　旭凤摆摆手：“不敢不敢。”他是没那个胆子哦。
　　梵笙道：“你们怎么在这儿？啊，这话问的多余了。”
　　润玉道：“可不是，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怎么会在这儿？”
　　梵笙道：“你们干什么，我就是来干什么的。”
　　旭凤道：“上神也是来抓穷奇的？”
　　梵笙道：“自然。”
　　润玉道：“可那日父帝邀请你，你不是拒绝了吗？”
　　梵笙道：“抓还是不抓，是我自己的意愿，你们那个父帝想算计我，我不怼他，怎么对的起我在南天门出了那么大的力。”
　　两个人尴尬的看了一眼，没有人接话。
　　梵笙道：“我就不明白了，他这几千年一点儿都没变，那么会算，也不见天界这么多年有什么大的贡献。”就知道算计一些没用的东西。
　　润玉觉得这话不能在说下去了，赶紧扯开话题道：“梵笙你在这里最好不过了，我和旭凤还想着，即便是有赤霄剑，可能也无法压制穷奇呢。”
　　“赤霄剑？”
　　润玉道：“走之前，父帝给了旭凤赤霄剑，希望他能够派上用场。”
　　梵笙点点头，道：“那你呢？”
　　润玉一愣，道：“我？”
　　梵笙皱眉，道：“怎么？太微什么都没给你吗？”
　　润玉道：“捉拿穷奇的任务本来就是让旭凤完成的，我只是担心他，因而跟来帮忙，我并没有什么东西。”
　　这太微是傻子吗？？？先不说偏心，让旭凤一个人来对付穷奇，他以为旭凤是不死的是不是？
　　天帝天帝没当好，父亲父亲也没当好，这人活在世上到底为了啥？弑父杀兄，篡位天帝？
　　在梵笙看来，太微这一生已经算是极其失败的了，救都救不回来了。
　　梵笙心疼润玉，可到底也没说出来。
　　三个人找了个旅店住下，商讨了一下关于穷奇的事情。
　　坐在茶桌前，润玉给梵笙斟满了茶，道：“那日你灵力损耗严重，可恢复了？”
　　梵笙道：“吃了灵回花草，早已无碍了。”
　　旭凤道：“可是号称以灵为食的灵回花草？”
　　梵笙道：“正是。”
　　润玉道：“这花界的东西还真是有奇效啊。”
　　梵笙笑笑，不言语。
　　旭凤问道：“上神，有一事，旭凤想问。”
　　梵笙道：“何事？”
　　旭凤道：“听闻，上神万余岁的时候，曾与梼杌一战，可有此事？”
　　这事儿实在是有些远了，若是其他事情，梵笙大概已经不记得了，可这事儿，她却记得清楚。
　　梵笙道：“的确有此事，那年，梼杌伤了我兄长，我气不过，便刺伤了他的眼睛，不过，我自己小命也去了半条。”那是她第一次重伤，也是最后一次的重伤，从那之后，梵笙便知道，唯有力量，才是保护她最爱的人的方法。
　　从那之后，梵笙渐渐移居玉清境，在尊父的教导下修习，足不出户，修炼才能有所大成。
　　润玉道：“梵笙果然厉害。”
　　旭凤瞄了他一眼，对于兄长喜形于色的夸赞他很是不屑。
　　梵笙正想问，对于穷奇这件事，两个人有没有什么想法，突然......
　　“火神殿下，卞城公主鎏英请火神殿下一见。”
　　梵笙明确的看到，旭凤的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