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之龙音如道》世惜时

102、第一百零二章：以水催灵，灵祭苍生

　　梵笙一脸冷静的表达自己怕疼的缺点，天道都被她搞得不知如何搭话。
　　空气都沉默了。
　　许是梵笙猜出来天道不知如何接话，只能自己找话：“要不，我赶紧死了？”
　　“不不不，我还有事且问你，”天道赶紧道，“你还有没有什么心愿？”
　　心愿？
　　那确实有，还挺多。
　　“那么多心愿，你都能满足我吗？”
　　天道遥遥头。
　　梵笙：那你说个屁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死了，她说话也没了拘束，开始满嘴胡吣。
　　“你可以选一个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
　　梵笙微微偏了头，有些遥望的眼神看着龙脊台的入口：“可他与苍生，都很重要。”
　　哪怕没有指名道姓，天道又何尝猜不出她说的是谁。
　　“若是天帝的话，你大可不必替他想太多，我已属意他做新的六界之主，他...比你合适，你没选错人。”
　　“那觅儿，她的死劫......”
　　“她的劫也已经解了。”
　　花神锦觅本身确有其劫数，非以命相抵不可消，但梵笙是变数，当初她与梓芬算出了两种不同的命格，就是因为锦觅的命变了，只因为梵笙出现了，她改变了锦觅的命数，再之后，又想方设法的让她历劫解命，四千年的教导不是没有用的。
　　锦觅早就不是什么都没有的锦觅了。
　　听到这话，梵笙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么我只有一个愿望了...能否让因混沌而死的人活过来？”
　　天道又摇了摇头。
　　这下子梵笙不愿意了：“那你还多费什么话，我直接死不就完了吗？”
　　“哈哈，这就着急了？”
　　她能不着急吗？让她提心愿，结果一个都完不成，还说什么？逗她呢？
　　“你是我选中的人，混沌毁于你，若是你想让他们再度而生，也只有你。”
　　她真的不太想猜了，只说不好吗？她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要她费脑细胞干什么？
　　她迟迟不应，天道也不好玄机：“如今你已是六界之主，你想让万物生，万物就可生，但需以你只灵力还有身体祭献，方可万物更新。毕竟，你是渭水的灵水，而渭水本就是生灵之水。”
　　“早说不就得了，费这么大劲儿。”梵笙也不跪了，唰的一下就站起来，提着衣服就要下龙脊台，“赶紧的给我转渭水，干完事儿领死了，这工具人我可是一天都不想再做了。”
　　天道：......
　　它挥挥手，龙脊梯消失又重建，预示着已然换了终点，梵笙招呼都不打就要下去。
　　“等等，”天道叫住了她，“灵皇梵笙，我替这六界谢过你的恩泽。”
　　“.......”
　　“不必了，我的牺牲不是为了六界，只是为了我所爱的人，若是可以....能让他们忘了我吗？”
　　“...不能。”
　　“......天道，你说说，要你何用？”
　　“有用无用，不过个自评断，他们以为我有用，便愿意受规则管制，不至于天下大乱，他们若是无用，也将取代我成为新的规则，道非道，亦非定数，只是如今，还未曾有人质疑过我。”
　　“道非道，亦非定数，原来师父竟是这个意思吗.....”梵笙好似想到了什么，但还是头也没回，“走了。”说着，她又下了龙脊台，大概几步，就消失在了天道的视野中。
　　它站在那里，直到龙脊台再度消失，这个只迎六界至尊的地方送走了它现在的贵客，也不知再等到下次，又是何时。
　　“灵皇梵笙。”天道喃喃的念着，身影也渐渐虚化，终至不见。
　　甘阳渭源乃渭水之起始，至渭水流淌之日起，其范围内诞生人族，此后，渭水便被称为天下生灵之水。
　　梵笙是渭水的灵水，所谓灵水，就是渭水之魂，其质虽软，但可生万物。
　　梵笙来人间的时候并不多，不知尊父当年从这里捡到她的时候，是不是同她眼前一般光景。
　　渭水其实不是一股清水，反而浑浊的很，涛涛如洪，倾泻而下，梵笙的心就像这奔流而下的渭水，说不清是激荡还是愤怒，她席地而坐，唤出了海晏清晖，就着这轰轰的鸣声，揍了一曲，可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心不静，奏不好啊。”
　　她放了海晏清晖在地上，脱了靴子，赤脚飞身，悬于渭水之上，而后，真身慢慢显现，她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真身，流动的灵水保护着木草。
　　“水生万物，倒是不错。”
　　微抬右手，掐指念诀，将自己的灵力全然注入真身，这一刻，她根本不必念任何的口诀，只需心意所至。
　　至道界，陨神而转，入世轮回；至佛界，舍利荧光，幽幽而生；至花界，千草万鸣，兴兴此荣；至魔界，忘川嘁嚎，百妖形显；至天界，十万天兵，尽数归于；至灵界，万法皆静，独苍昆西；至人间，灵化行气，生生不息。
　　唯此，天衍四九，道取其一，以水催灵，万象更新。
　　可惜的是，梵笙不得亲眼所见这景象，她的眼前还是那泛着浑浊的渭水。
　　她取了灭灵箭，紧紧的握住了箭尾，胸膛起伏不定，可见在平息自己的心情。
　　“噗嗤。”
　　那是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
　　哪怕她在天道面前表现的那般不在乎，可这时候，她还是不得不说一句。
　　真疼啊。
　　梵笙双手攥住了灭灵箭，她并没有出声，只是表情却显示她很痛苦，她缓了缓，再一用力，刺进脏腑几分。
　　这次，一阵凄厉的惨叫传到她的脑中，差点让她心神不定。
　　那声音不是她，是混沌。
　　可惜，不能亲眼瞧着他死在她面前，复仇的快感是体会不到喽。
　　她还想再抓紧灭灵箭，但力气开始消散，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已经开始渐渐粉碎。
　　行了，完成任务了。
　　她想。
　　早知道该问问天道，她还有来生吗？
　　算了，没有也好。
　　没有，就不用做个傀儡了。
　　就...这样吧。
　　空中的身形开始下坠，梵笙一头栽进了滚滚而啸的渭水中，瘦弱的身形甚至在渭水都没有祈福，就被不知被浑浊的河水掩埋到了哪里。
　　或许...也不用掩埋。
　　当她死去的一瞬间，绝止音杀解咒，被困在姻缘树下的众神恢复了自由。
　　润玉失去了力气，但没有人知道如何安慰，毕竟...他们看到了混沌的消失，他无声的狂怒让众人心惊，但他纷纷扬扬的消逝也是亲眼所见。
　　这世上......再无梵笙。
　　灵皇梵笙：
　　天元历八万四千三百二十八年，元始天尊于渭水河畔得女，取名梵笙，得释迦摩尼教导，仅四千年便晋封上神，天赋卓然，常居玉清境数十万年。
　　天元历二十万八千六百一十三年，因花神身陨之事，出玉清，霜冻凌霄，忘川退兵，威名传于六界，此后，天道两界交恶，封闭四千余年。
　　天元历二十一万二千八百七十年，因爱徒少花主锦觅之事再现天界南天门，遇穷奇，追于魔界封印，得与夜神润玉相识。
　　天元历二十一万三千六百一十四年，于洞庭历雷劫，成至尊之位，自逐道界，后得西王母退居，立灵界，天道得认，自为一界，不至三月，混沌而初，拥立为皇，号为灵皇，一统六界，与蓬莱海域，大战混沌之军，虽胜，损失惨重。
　　天元历二十一万三千六百一十五年，设计令下属镜瞳，天界战神旭凤反叛，由此介入混沌之势力，再取之佛道两界得以信任，深知混沌怀疑之心，反用之，骗之灵魂，以命搏命。
　　同年，与天帝润玉与姻缘树下结姻，不成，引混沌，上天梯，终于渭水之河，生灵，万物尽苏，唯余其器，再鸣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