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软件里有邪神》天山童猫

56、带老鬼出差

　　登上飞机时是中午，降落时跨越6个小时的时差这里依然是朗朗白日。安界在飞机上压根没休息好，带着黑眼圈，抱着最重要的笔记本电脑，在艾萨克的陪同下离开罗马机场，直接坐进对方准备好的车辆内。

　　陪同左右的还有安弋邢工作三人组，除了人，鬼也没缺席，老鬼、白阵和安启琥一个不少，全部挤在安界唯一附有魔力的工具——电脑里。

　　老鬼全程没在飞机上现身弄出什么恐怖环节，降落后也迟迟没有现身，这可不像他过往的风格。安界抱紧电脑，肉眼可见地心神不宁。

　　安弋邢不耐烦地撞了下他的胳膊，飞快地说：“喂，你冷静点，我们现在在别人地盘上，人要护照役鬼也是一样，没有允许是不能现身的，明白吗？”

　　安界愣了会儿神，恍然大悟过来：“难怪白阵一脸不情愿最后还是选择呆在笔记本电脑里……”都是为了跟老爸一起看住老鬼防止他乱来吧。

　　“弋邢说的没错，”艾萨克笑眯眯地补充，“而且老鬼身份特殊，是我们谈判的重要筹码，还是先藏一藏比较好。”

　　安界皱眉，不太喜欢艾萨克的说法。老鬼是筹码……老鬼是他的好吗，你们这样擅自决定真的好吗？想到这儿，他不禁更用力地抱紧怀里的笔记本电脑，岔开话题问：“接下去直接过去吗？”

　　艾萨克优雅地回答：“不用，我先带你去酒店入住，吃完晚餐我们再出发。”

　　“晚上出发？”安弋邢的声音盖过安界，发出不信任的警告，“为什么是晚上？”

　　艾萨克叹了口气，无奈地表态：“那群老顽固的要求，我也没有办法，就辛苦你们了，还请放心，会谈会在12点以前结束的。”

　　“听你补充这么一句反而更不放心了。”安弋邢破天荒地咬着指甲碎碎念。倒是安界反过来安慰起他来：“算了，见机行事吧。”

　　安弋邢撇了撇嘴，抱起双肘闭目养神。坐在中间的安界精神处于缺觉过度后的兴奋中，而且面对完全陌生的地域根本放不下戒心。他转脸看向窗外，单面镜的车窗映出罗马这座城市的街景，适当缓解了他的焦躁。

　　就在他欣赏这座截然不同风情的城市的时候，老鬼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冒了出来：「安界，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老鬼？」安界眨了眨眼，稀奇至极。夭寿哦，这不是老鬼老家吗，他怎么会不喜欢？难道在他家待久了彻底本土化了？他压下调侃的念头，认真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闷在电脑里不舒服？」

　　「不，是这座城市让我感觉不舒服。」老鬼声音低沉，焦躁的情绪像把火一样蔓延到安界胸口，「我现在不方便现身，你切记，无论何时都不要和你侄子分开行动明白吗？」

　　「好。」

　　安界捂住心口，他相信老鬼的感觉，这座古老的城市究竟藏着什么让老鬼不适的存在？

　　车程20分钟左右，一行人抵达酒店，有艾萨克负责，入住极其顺利，甚至好到超乎想象，竟然安排了拥有三间套房的总统套房。安界来不及参观，赶紧打开电脑办公……不是，让鬼们透透气。

　　屏幕打开的刹那，安界的颈后一凉，熟悉的重量压在背上，肩膀也被藤蔓捆住似的难以动弹，他撇头看过去，只见老鬼垂着脑袋埋在他肩膀上，毛孩子似的蹭了蹭。

　　安界下意识抬手抚摸他脑袋，感觉自己养了只任性的大猫。还没摸到老鬼的头，就听见老爸的训斥：“你们俩真以为是来度蜜月的吗，给我分开！”

　　老鬼懒懒散散头都没抬，闷声咕哝了句，气息全吐在安界的脖颈上：“岳父大人，别吵吵嚷嚷的，叫外人看到有失格调。”

　　安启琥一如既往地暴躁，指着老鬼骂骂咧咧：“格调！你树袋熊一样扒着我儿子就有格调了？给我下来！”

　　安界再次成为两个鬼中间的夹心层，他摆了摆手说：“爸，算了，老鬼好像不太舒服……”

　　安启琥瞥了眼气势不及以往的老鬼，品出一些不对劲来，他换了口吻僵硬地咕哝：“都成鬼了难不成还有生理期么……又不是女鬼。”

　　安界扶了扶额，被老爹的“傲娇”给打败了，好在三只鬼里还有一只正常鬼。老妈子白阵出国后也不改自己风采，打开酒店服务手册安排起来：“安界，我看你你在飞机上没好好休息，要不先睡一会儿，我帮你叫东西吃。”

　　不等安界回答，拿自己当猫爬架的老鬼抢答道：“我陪安界休息，你们别吵他。”

　　“喂，我还在这儿呢，你能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岳父大人，我和安界的关系早就是事实了，您别自欺欺人好吗？”

　　安启琥气到变形，本就模糊的身影直接抽成了速度线，就在房间气压骤然降低下来的时候，安界站出来终结了话题：“好了！我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就好，你们都冷静一下，这里是酒店！”

　　看儿子状态不佳，安启琥只得选择忍耐，只是在他退让的时候某只老鬼却无动于衷。哪怕安界坐在沙发上，也跟章鱼似的缠着他。早知道是这结果，还不如让他们回主卧呢，眼不见为净。

　　套房内安静下来，没有声音叨扰，一路疲惫的安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可能是心神不宁的缘故，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许多奇怪的软体生物，用倒刺状的口器相互攻击，最后这些古怪可怕的生物都隐匿进黑暗中，只听见“噗嗤”“噗嗤”的声响。

　　安界晃了下脑袋，捂着头睁开了眼睛。老鬼的脸近在咫尺，抚着他下巴问：“醒了？饿不饿？”

　　安界摆了摆头，眼前还是梦境里颠倒的画面，他含糊地问：“我睡了多久？”

　　老鬼亲着他的额头回答：“两个小时，饿不饿，白阵，为他叫餐吧。”

　　白阵已经完成订餐服务，而老鬼拽起安界跑进卫生间，替他洗起了脸。冷水激灵皮肤，安界的头脑总算清明过来。他侧耳倾听了片刻，纳闷地问：“怎么这么安静，我爸呢？”

　　“去找安弋邢了，马上回来。”

　　正说着，房间响起门铃声，一人一鬼走出去一瞧，客厅里多了好多人。安启琥回来了，与他同往的还有安弋邢和他的同事，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餐车的美味。安弋邢不嫌弃地坐下，和黎志张锐一起取下餐车上的食物摆在桌上，招呼安界说：“安界，来吃饭吧。”

　　安界坐下后纳闷地问：“你们怎么不在自己屋里吃？”

　　“我们的报销标准没有你高，没有客房服务这一项，所以就过来蹭吃了。”安弋邢拿起餐前面包就着黄油大口吃下去，含糊地说：“正好在那个老外来之前，咱们先盘一盘注意事项，我对那个老外可不怎么放心。”

　　白阵搅拌好火腿色拉，递到他们面前：“艾萨克爵士吗？”

　　“刚才我和黎志他们出去了趟，特意到二十年前教团聚集发生意外的那个教堂排摸了一下。”

　　安界的心脏骤然收紧，心不在焉地叉起色拉问：“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废弃？”

　　“完全没有，”安弋邢摇了摇手说，“或者该说……那边比二十年前更开放了。”

　　黎志补充道：“我查了下资料，似乎是出事后管理协会对那片土地重新进行了拍卖，被一个世俗富豪相中改建成了度假酒店，时作为高级酒店提供给世界各地的游客居住。”

　　安界的肩膀松了下来，接过白阵切好的牛排问：“那么说来那里没问题了？”

　　张锐抱着奶油浓汤喝了个干净，“不，正好相反，不少住宿者声称听到奇怪的声音，有些人晚上还会看到诡异的影子，还有人在那里发生意外，总之……不干净。”

　　安界匪夷所思地瞪圆了眼睛：“既然如此还有人敢过去住？”

　　“听说好像变成灵异景点之后更受欢迎了，很多灵异爱好者上门打卡。”安弋邢拆了一条龙虾腿，咔嚓咔嚓吃个痛快。

　　“他们……艾萨克的协会不管吗？”安界无语凝噎，他想摆脱这种状态都来不及，怎么还有人喜欢自己送上门去呢？

　　安弋邢嗤笑了声：“他们不跟钱过不去，所以我觉得他们不靠谱啊。”

　　安启琥总结道：“安弋邢说的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但这群本地人自己都不放在心上，我们也不能旁加干涉，我们能做的只有保护好自己……安界，尤其是你跟老鬼，不要靠近那个地方，就算是艾萨克他们给出的建议也不要听，没人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安界连连点头：“我知道。”

　　吃完饭，安弋邢和同事们离开安界的房间各自准备。安界洗了个澡，换上更为正式的西装，坐在客厅里焦灼等待。老鬼始终环绕他，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看到他这么识相的份上，安启琥也没多说什么，眼下比起老鬼，还是那座阴魂不散的教堂更让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