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芝》墙上飞灰

30、第29章

　　“我想给师父传个信，关于我们两个的事，我想告诉他我给他找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徒弟媳妇。”钟墨瀚想象了一下从来淡定从容的师父听到这个消息时候脸上会露出的表情，不禁莞尔一笑，一定会很有趣的。
　　木桐听到这个提议，有些心动，又有些心虚，手指纠结的扯着衣角，不安的问道：“可是你跟我都是男子，若是你师父知道了，他会同意么？”
　　钟墨瀚挑眉一笑，说道：“为什么不同意呢，当初他自己都对一个男的动了心呢！”
　　木桐一听这话，霎时将那些不安心虚抛却脑后，惊讶的旋身而起，看着钟墨瀚那认真的神情，意外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钟墨瀚不理会木桐的问话，伸手将他拉回怀里，“问就问，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木桐随着他的力道坐回怀里，眼都不眨一下的继续盯着他看，满眼满脸都透露着想要八卦一下的意图。
　　——话说背后八卦师父的感情史真的好么？
　　显然咱们的男主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钟墨瀚抱着怀里的心头肉，满足的叹了口气，这感觉满满的幸福，好像所有的空虚都被充实。低头眯了一眼满脸八卦的木桐，说道：“当年师父外出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让他动心的人，据师父说啊，那人长的是丰神俊朗、雅人深致、霞姿月韵、 玉树临风！让他一见钟情。当时师父可没什么名气，当然了，他现在也没什么名气，咳咳！但是那人却是当时名满大齐的少年天才，想来你也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叫玉无澜。”
　　木桐竖着耳朵正听得入迷，兴奋的点头说：“知道知道，我听爹爹说起过，他也是我们金城人，据说他很小的时候就会读书识字了，将将八岁就考上了秀才，十一岁就中了头名举人，后来听人说因为他太小了，家里怕他太过出头，遭人妒忌，压着他在家里治学，硬是拖到他十七岁的时候才让他去春闱，结果不说会试考得会元，之后更是中了状元！说他是自大齐建国以来年龄最小的状元呢。如今他已经官至太守，正在我们金城郡。”
　　“想不到你还知道的挺多的么！”钟墨瀚不知怎的，脸有些臭臭的说道。
　　木桐现在满心满眼的都在惦记着八卦，急急的催促道：“他可是我们那里的名人，我当然知道了？哎，后来呢？你不是说他跟师父是一对么，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快说说嘛！”
　　钟墨瀚无奈的继续说道：“后来啊，那玉无澜中了状元以后，被朝廷授了官，在翰林院当了从六品的俢撰，本来若是无事，他们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吧。可是后来，北疆战事爆发，他因为自小长在那边，便自请到边疆戍边，弃笔从戎当了四品的镇西将军，也算升了职了。然后，便遇到了我师父。”
　　说到这里，仿佛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说似的，钟墨瀚默了一默，又接着说道：“我之前跟你们说过，当时我师父也在边疆，混在军队里，而玉无澜当时便分管着我师父所在的队伍，所以，自然而然的，接触便多了起来，呵，也许是因为接触的太多了，或者是因为那朝不保夕的日子里，人们习惯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去想那些纷杂的束缚，他们都对彼此动了心思。——他们当时应该是相爱的，现在大概也依然爱着——可是当战争结束后，一切旖思都随之风平浪静，男子相爱毕竟为世所不容，他舍不得他的仕途，也舍不得人间富贵，他成亲了，他说他还爱着师父，可是他有他的不得已，希望师父可以原谅他。师父原谅了他，回到师门，再也没有出来过。”
　　“曾经不懂事，问师父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原谅了他，记得当时我可是很激愤，恨不得冲到那人面前狠狠揍他一顿！可是师父却跟平静，他说，我为什么不原谅他呢？我当时是那么的爱他，无论他做错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他，如今我已经不再爱他，那他做什么，我都不会去在意他，又何论去怪他。”
　　“可是，若是真的不爱了，为什么这些年一直呆在谷里从来没有出来过呢，要知道哪怕最喜欢宅在谷里的书尊也会偶尔出去采风赏景呢。”
　　随着他越说越多，木桐的情绪也渐渐得低落，话音落下，屋子里面一时沉寂了起来。
　　木桐垂着头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钟墨瀚静静的抱着他，望着窗外出神。
　　不知何时，雨势渐渐小了起来，不见了豆大的雨珠，蒙蒙的细雨充斥着天地，好像自天上撒下了一片细纱，将世间万物蒙上。积水顺着房檐留下，滴滴答答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我们会像他们一样么？”木桐突然开口道。
　　钟墨瀚收回望向窗外的眼神，认真的凝视着他说：“不会。”
　　“为什么这么肯定，人都是会变的。”木桐有些低沉的问道。
　　“因为我没有牵挂啊，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在乎你和我的那几个师傅师弟而已。我跟他毕竟不同。”
　　木桐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他，眼中的泪珠滚落，“可是，我呢？我才发现我没有你那么洒脱，我喜欢你，一直很喜欢很喜欢，可是见了大哥以后，我怕了……，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你的”
　　“那你要和我分开吗？”钟墨瀚抿嘴笑着问道。
　　“……不要！我不会放开你，你也休想离开我！”明明哭的那么狼狈，可他依然瞪大了眼睛，故作凶狠的样子，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全身绷的僵硬。
　　“所以，我们不会和他们一样的。”钟墨瀚摸摸他的头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