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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预见——0 ...

  •   第十五章:预见——0

      午后,公墓。
      布兰特肩膀上打着绷带,他把洗得干干净净的娃娃放到栗山一美墓前,“一美,我把小美给你送来了。有它陪你你就不孤单了。”
      尼克在旁边放了把白色的小野花,“活着的时候你一直吓唬她。结果最后她还想救你让你快走。”
      “你还真是会安慰人。”
      “我不说你也是这么想的,要不干嘛摆出那么煽情的脸?”
      布兰特用力眨眨眼睛让酸溜溜的鼻子舒服些,“你也觉得我本来会死?”
      尼克耸耸肩,“我可没那么说。不过……从栗山一美看见的和我的预感来讲,你好像确实是应该……逃不过吧。但这种事也不一定,也许一美预见的本来就是自己的死亡。衣服湿透,受伤,浑身是血,都没错。只不过那血是她自己的血。”
      “你的预感?”布兰特转头看他,“你怎么预感的?”
      “嗯──其实也不是什么预感,就是你一进到楼里我立刻流了一身冷汗,好像你马上就会倒下。反正很不舒服。”
      布兰特的头转回去,“我知道一美说她看到的只有一次没有成为现实是哪一次了,就是她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那次。她及时躲开了,变成了思佳婷滚下楼。但其实她本该摔死的。我们都知道:通过预知企图改变事件将要发展出的结果,最终只会推迟结果的到来,甚至还会造成原本不会发生的灾难,伤及其他人的生命。这也就是戈登要把我们编成一队的原因。”
      “啊?什么意思?怎么又扯到组长?”
      “你的事我听说过。”
      “什么事?”
      “你离开SFOD-D的原因。”
      尼克沉默了。
      布兰特不看他,“有三次,都是参与行动的人全军覆没,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然后开始有谣言:有人说你是每次都临阵脱逃。也有人说你是扫帚星,跟你一起行动最后都会死很惨。
      “你接受了很多心理治疗,但最后还是没忍住里跟一个出言不逊的人大打出手。要不是戈登把你要到特能组,你现在应该是被送回家要每天跑出去四处求职。
      “不论怎样,你能活下来绝不是偶然。而且至今你仍然活的好好的,甚至比大多数人都健康。就像如果不是你提前预知,一枪打中千叶爱的肩膀,我也许真的会死。特能组一直在寻找可以真正改变预知结果的人。”
      尼克听自嘲一声,“哼,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布兰特摇头,“我不知道,戈登大概觉得你是。也许吧。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就算你有可以改变‘结果’的能力,也还没有真正觉醒。所以戈登只是把你当做体能者收进的特能组。我们……拭目以待吧。”

      尼克目不转睛地盯着墓碑上栗山一美甜美可爱的照片,过了一会儿才问:“那么预知能力呢?你觉得我有吗?”
      “有,6岁的你可以躲过708空难不是偶然。”
      尼克转过身,“说到这个我今天必须问清楚。”
      “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叫吴子宁?这名字我养父母可能都已经忘记了。”
      布兰特笑了,也转过身,“你被养父母领养之前,是不是在一个叫向阳花之家的儿童福利院呆过?”
      尼克愣住,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布兰特嘴角向上的弧度更明显了,“你自从到了向阳花之家就几乎每天哭。后来有一天,有个别人都叫他小树叶乔希,跟你一样都是混血男孩儿,说你比小姑娘都爱哭。你不哭了,还对乔希说你知道个屁,明天会有两个老外把你领走,我却得一直留在这里好多年。乔希不相信你的话,还跟你打赌,赌一套玩具兵。然后第二天乔希躲起来不见了一整天,结果你被那对美国夫妇领走……”
      “……乔希却在向阳花呆了好多年?”尼克低下头吃惊地看着布兰特,“你就是……小树叶?!对了,你就是姓叶啊!”
      布兰特伸出手,“我的玩具兵呢?”
      尼克眼圈一红,一把抱住了布兰特,“你这个傻瓜……”
      布兰特赶紧挣脱,“你干嘛?我在向阳花生活得很好,从来都没后悔那天躲起来。不怕我看见你心里想什么了?”
      尼克挠挠头,控制了下情绪,“可我记得你小时候胖嘟嘟的,头发是棕色的,干嘛染成这样?看起来很阴森。”
      “没染。”布兰特翻着眼睛向上看了看,“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才变成这样的。”
      “什么事?”
      “很多事。”
      尼克想起了自己偷偷查到的布兰特的个人资料,又想到他强迫症发作的样子,不好问得更深,“那个……在缆车里的时候……”
      布兰特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哈里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说不及时把你救下车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布兰特又转身去看墓碑。

      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得好像给每座碑都镶了金边。布兰特棕色的睫毛似乎也在发光,他眯起眼睛叹口气,“有个痛苦折磨了我很多年。飞机失事那天我在学校有个一年级新生报到的合唱团演出,爸妈本来答应了我一定会去看,可他们临时有事计划改变。我记得他们离开的时候我一直在后面哭喊,而且我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对他们喊的最后一句话:飞机一定会掉下来。”
      尼克想了想,“不会吧?你觉得708空难是你造成的?”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始终也没有查出失事原因,不是吗?”
      看着布兰特认真的侧脸,尼克笑了,“怎么可能?你那时才6岁,比栗山一美还小。就算生气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一个6岁的小孩,哪来那么大的能量。我不相信。”
      “我看过心理医生,也找过研究特殊能力的专家,甚至还见过各种奇奇怪怪的灵异人士。他们虽然没有说跟我有关系,但也没人确定地告诉我跟我没关系。”
      “你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啊!太不负责了。来,我告诉你,肯定跟你没关系。不可能有关系,你太异想天开了。这种想法根本就是自己折磨自己!难怪会有强迫症。”
      话一说完尼克意识到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住嘴偷瞄布兰特。
      布兰特没有生气,而是一本正经地看向他,“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认真考虑过再回答。”
      尼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真诚,“你问。”
      “如果,只是如果,我想的是真的。你作为遇难者家属,能不能原谅我?”
      没想到会是这种问题,尼克不想撒谎,一时竟然答不上来。可布兰特的绿眼睛里闪着期盼的光,在等待答案。没办法尼克只好说了真实的想法,“没有经过确认的事,无法想象,我不知道。”
      布兰特微笑着点点头,似乎听到了满意的答复,“回去戈登还坚持让我们一队的话,我决定不再反对了。”
      尼克心里暗暗好笑:原来这呆子开始也不愿意。
      “想不到第一桩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案子,还查清楚了。组长还会让我们一队的。”
      布兰特转身看向远方,“可惜一美……希望她是去了一个美好的地方。”
      “她那么可爱,一定会的。”尼克的目光随着布兰特望过去,“你相信有天堂吗?”
      “不信。但我相信有地狱。”

      ——I案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预见——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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