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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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夏令时之后，学生中午就有了长达两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校霸楼高洗心革面之后，中午连家都不回了，抓着学霸给他开小灶，整个校园都充满了他们认真学习的印记（并不）。
这天阳光正好，天色湛蓝，下午第一节课又是体育课，热爱学习的校霸就和学霸约在小花园的长椅上，一起复习早上刚学过的知识，等到下午上课，直接就可以去操场。
午间休息的校园很安静，树荫下的温度也刚刚好，高楼膝盖上摊着摆样子的历史书，他虚着眼睛看了会儿，大段大段的文字聚成了一团，一阵小风吹来，高楼就弱风扶柳一般顺势倒在了谢芜荆身上。
谢芜荆也困，他开始还硬撑，高楼倒过来之后，他就顺应心意解放天性往高楼的方向靠过去了。
从两人一开始正襟危坐各自看书的“人人”再到没规没矩黏黏糊糊的“从”，整个过程连十分钟的没有。
学习？
呵。
谢芜荆心里想这一集我曾经看过，我就是这么一步一步堕落成倒数第二的，但是……
本来就是来度蜜月的学什么学！
天气很好，适合睡觉。
高楼的侧脸原本是枕在谢芜荆身上的，然后往下面滑到了谢芜荆怀里，梦里他还是只可爱的小猫咪，娇气的不得了，跳到谢芜荆怀里要团团转上几圈，咪呜咪呜叫了几声都不肯卧下，要撸毛摸耳朵挠下巴顺尾巴一整套服务，再加上蹭蹭蹭才可以满足呢。
小猫撒娇还是很可爱的。
在高楼眼中他还小，超可爱，需要被宠上天去。
然后实际上，他把他对象拱下地了。
高楼失去了蹭蹭的对象，一脸迷茫地睁开眼，而谢芜荆骤然坐到了地上瞬间惊醒，两个人表情都一片空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茫然对视，高楼戏都没来得及编出来，就听见一个有些不解的声音：“楼哥，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齐齐转头，就看见梁松一手举了杯奶茶，另一手还提着两杯冰饮，皱着眉毛狐疑地看着他俩。
梁松是来给高楼送可乐的，中午放学的时候高楼让他下午来的时候帮忙带两杯水，他也知道他最近走火入魔的好兄弟喜欢在哪个地方学习，就自己找过来了。
没想到一来就看见他兄弟一头把人学霸拱了个屁股蹲儿。
匪夷所思。
梁松心里用最近刚学的一个成语评价了眼前的画面，还想了想“匪夷所思”同义词近义词以及反义词。
在梁松这里，高楼是有“欺负同学”的前科的，哪怕当时被高楼倒打一耙没有成功声张正义，梁松还是对高楼当时诡异的举动印象深刻。
给学霸夹辣椒的高楼，和把学霸推到地上的高楼，两者的身影渐渐重合到一起，组成了一个欺凌同学还指鹿为马的反派形象。
梁松盯着高楼，没敢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和表情已经把他的想法暴露无遗。
高楼撒娇不成，还被误会，对自己的定位立马变成了一只可怜的无人宠爱的小猫咪，他用尽最后的坚强来控制自己不要嘤出声来，一句话都不想解释，默默站起来黯然离场。
梁松嘬着奶茶，脑袋随着高楼转动到人类能转动的极限，最后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吸管都被扯出来一大截。
人都走了，看也看不回来，剩下两个人只好面面相觑。
梁松转过头用嘴把扯出来的吸管插回去，看着谢芜荆：“……”
谢芜荆看着梁松嘴巴动来动去，好像在嚼珍珠：“……”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谢芜荆坐了一会儿感觉有些凉凉，自己撑着站起来，又拍了拍灰，对梁松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准备去追他们家宛如被暴雨淋过的小猫咪了。
梁松于是又咬着吸管目送谢芜荆离开的背影。
等等，他是来干嘛的？
嘴里一旦开始嚼珍珠就停不下来的梁松努力分出一点注意力去思考他是谁，他在哪，他要去干什么（并没有。
高楼越想越委屈，就想矫揉造作地泪奔一把，让从脸颊上滚下的泪珠儿散落在无人知晓的风里，就像他的忧伤，不惊动流云。
但是现实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他还是个小猫咪的时候，他甚至可以踉踉跄跄地前行，但现在……
就他这体型，要是突然奔跑起来，那不得带出一阵沙尘暴。
太不美观了。
高楼是真的伤心了，但是路上偶遇的同学却没有一个上前关心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这不是道德的沦丧，也不是人性的扭曲，而是自认为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校霸，看起来真的像是预备从哪里抢一把西瓜刀然后大开杀戒。
不是说校霸已经改好了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吗？
怎么突然又是一副要去找人火并的样子？
被高楼要杀人的气场台风扫尾不幸波及的无辜路人各自惊惶对视后退避三舍，生怕引起这位大爷一个不爽，西瓜刀都不要了，就地徒手撕人。
缺把西瓜刀就能一统天下的校霸对天下没什么兴趣，他只想蹭蹭自己的对象撒个娇而已，他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他？
此时的高楼已经完全忘记了当时自己喜提学霸人设的自己是多么欣喜若狂，他只想找个小角落把自己藏起来好好疗伤。
但这是不可能的。
就他现在这块头，能塞下他的“角落”没脸说自己小。
偌大一个学校，竟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安放高楼疲惫的灵魂。
孤独的感觉袭上了他的心头。
高楼的脚步越放越慢，他感觉自己无处可去。
那种茫然又无助，心痛却不得不强忍的心情让他无法呼吸，他的脚步太沉重了，他走不动了。
所以谢芜荆到底什么时候能追上来啊？
谢芜荆再不追上来他等会儿可咋办？
为了给心上草一个挽回自己的机会，高楼走了没一会儿就开始调整自己的脚步，从一开始的大步流星到后面的正常步伐，再到穿了一步裙似的小碎步，最后到现在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校霸是鞋底沾了口香糖了，一个劲儿在原地蹭，感觉鞋底都要蹭掉半公分了。
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谢芜荆并没有追上来，高楼磨蹭半天，除了让吃瓜群众偷拍照片发到论坛上“李涛校霸发疯新姿势”以外，并没有任何收获。
高楼觉得自己所有的热情都被用尽了，他承受不了了。
在初夏午后的微醺的风里，高楼走向了育才中学的小情侣约会圣地，那里不仅有别的小情侣的甜蜜回忆，也有他的。
那个时候，他和谢芜荆的感情还很好，谢芜荆还给他背英文单词。然而物是人非，高楼再看眼前这一片空荡荡，仿佛昔日的一切甜蜜不过都是虚幻。
现在想起来谢芜荆背给他的那个单词，也许从一开始，他们俩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吧。
高楼悲伤逆流成江河湖海，找了能晒到太阳的位置躺下了。回忆起那个四级词汇里第一个长单词，高楼眼睛干涩，情绪低落，开始犯困。
学习果真是催眠的利器哇！
高楼索性拿手臂一挡，放任自己一步一步滑向梦境。
昏昏欲睡的高楼被一阵脚步声吵醒，校霸脾气上来，就想质问来者何人，怎么一点都不懂规矩，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身上一重，腰上坐了个人，暖洋洋的阳光也悉数被挡住了。
高楼手臂拿开，睁眼看是哪个好色之徒，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对他不轨。
好色之徒谢芜荆笑道：“上次背单词不算，我们现在可以说是也在学校里约会圣地打过卡了吧？”
高楼心里高兴，脸上却还是一副不满的样子，嘟嘟囔囔道：“人家校园约会很小清新的，哪像你这么不矜持，直接坐人身上了。”
谢芜荆想了想，把眼镜一摘，往旁边草坪上一放，附身吻住了高楼。
高楼说不出话：“……”
一吻结束，谢芜荆直起身子，用手背抹了抹嘴角，道：“既然已经不小清新了，我们就都是成年人吧。”
高楼面色潮红，好好一张“凶神恶煞”的校霸脸，此刻娇羞地好像个见到心上人的弱受，谢芜荆看得忍不住笑。
高楼恼道：“快下去吧你！”
话说的凶，身体却很诚实，悄咪咪地伸手扶住了谢芜荆的腰。
谢芜荆道：“1234，再来一次。”
一点都不校园小清新的1234来了好几次，谢芜荆感觉自己的身体肺活量都不够了，但还是忍不住想亲高楼。
谢芜荆再亲下来的时候被高楼捂住了嘴：“再来真的不行了，要上社会新闻的。”
谢芜荆笑了，自动把眼前这个大块头换成了一只小猫，支着爪爪不让亲亲。
但谢芜荆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么？
冷酷地拿开高楼的手，谢芜荆冷笑道：“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高楼一秒入戏，惊慌叫道：“破喉咙！破喉咙！”
脚步声忽然传来。
一点都不想当“破喉咙”但自己一时想不开非要跟过来现在感觉自己眼睛都要瞎了的梁松：“……”
预备进行霸王硬上弓活动的谢芜荆：“……”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高楼：“……”
完美。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