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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2.
      虽然谢芜荆饰演的这个被反派受轻易坑害的炮灰已经实现了他的人生意义,但是肥猫说让他多苟一段时间,当作是休假了,谢芜荆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然而现在,谢芜荆明白了自己有多天真了。
      有钱花才叫休假,没钱花,那叫折磨。
      上官家住在传说中的别墅区,地广人稀。身无分文的谢芜荆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自己一个人走了小半天,走得腿都快断了,才远远看见有一辆车远远开过来。
      谢芜荆大喜,远远就蹦跶着给那车招手,生怕人家看不见,蹦了两下直接站在箱子上,神情激动仿佛终于得见人烟的鲁滨逊。
      车子在谢芜荆面前缓缓地停了下来,车窗摇下,露出一个中年男人的脸:“怎么回事儿啊小兄弟?”
      谢芜荆热泪盈眶道:“哥,您看能不能把我捎到能坐公交车的地方?”
      男人道:“行啊。我把后备箱打开,你把箱子放进去吧。”
      谢芜荆非常感动,把箱子放进了后备箱,并合上了后车盖。
      然后车就开走了。
      开走了。
      谢芜荆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笑容渐渐消失。
      ???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谢芜荆站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开始四处寻找高处。
      或者直接捡块石头砸脑袋更快?
      满心绝望的谢芜荆想了想,走到马路中央,就地躺下了。
      说不定有哪个喝多了的二世祖直接从他身上碾过去了呢?谢芜荆心想死就死吧,回去就辞职,当气球还能和飞机肩并肩呢,当炮灰呢?是个人都能欺负他。
      没有车来的第一个十分钟,谢芜荆翻了个身。
      没有车来的第二个十分钟,谢芜荆挠了挠痒。
      没有车来的第三个十分钟,谢芜荆把外套脱了搭在头上,睡着了。
      秋天的阳光并不热烈,温度适宜,除了路面有点硬,简直就是完美的睡觉环境。谢芜荆破罐子破摔,睡得居然非常香甜,以至于终于来了辆车停在他跟前冲他按喇叭的时候,谢芜荆一气之下,呈大字躺着,权当没听到。
      车主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颇为惊奇得从车窗探出脑袋问道:“你干什么呢?”
      谢芜荆仰面朝天,脑袋都不带转的,死气沉沉道:“找死啊。”
      车主听了谢芜荆的话,顿了两秒,感叹道:“牛逼啊哥们儿,还能这么玩啊?”
      谢芜荆想了想,回道:“谢谢?”
      车主笑了半天,自己从车上下来了,谢芜荆听到他车门开关的声音,寻思着能不能把这人放倒然后夺车而逃。
      没办法,一想起那个车屁股,谢芜荆就觉得自己要黑化了。
      车主蹲在谢芜荆旁边,一脸好奇地问他:“你是谁?为什么躺在这?发生了什么?”
      谢芜荆把眼睛转到车主的方向,见是个圆脸的年轻人,不知为何就感觉十分安心,于是开始胡咧咧,非常市侩道:“问一个问题100块。”
      车主仿佛地主家的傻儿子,没见过什么神经病,骤然一见感觉非常新奇,居然真的从兜里掏出钱包来,把里面的红票子全摸了出来。
      车主道:“行行行,钱管够,你叫什么名字?”
      谢芜荆:“……”
      兄弟你这第一个问题我就回答不了啊。
      谢芜荆看着离自己很近,又很远的一沓百元大钞,流下了绝望的泪水,痛苦道:“算了,我还是找死吧。”
      车主大概被谢芜荆不为金钱所动的情操所感染,感动道:“别啊,你先别找死了,我把你带回我家,你没事给我逗逗乐子,等我啥时候不需要你了,你就从我家楼下跳下去,比你在这找死快多了。”
      谢芜荆:……
      谢芜荆:???
      Excuse me?
      你在说什么?
      谢芜荆整个人陷入了迷茫与不可置信中,在这种怀疑人生的状态中,车主把他从地上扯起来,像扛麻袋一样塞进了车后座。
      谢芜荆全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晕晕乎乎摔在后座上了,车座很软,也不疼,比他躺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好多了,但是……
      妈耶,还好刚刚也就心里黑暗了一下,并没有付诸行动,不然的话……
      谢芜荆脑子里已经出现了车主把他像抡大锤一样左右甩动的画面。
      简直可怕。
      谢芜荆现在也不敢找死了,安静如鸡地蜷缩在后座瑟瑟发抖。
      车主在谢芜荆心里的印象已经由地主家的傻儿子变成了高深莫测的神经病,就那随便把一个年轻小伙子举起来的臂力,实在是不容小觑啊……
      所以他会把自己抓去杀了吃肉吗?
      谢芜荆流下了悔恨又绝望的泪水。
      车主心情很好,哼着歌启动了车子,一边哼一边还跟谢芜荆唠嗑:“我叫高楼,在城南有套房子,你觉得二十九楼够高吗?”
      谢芜荆:……
      谢芜荆:我现在说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还来得及吗?
      来不来得及什么的,谢芜荆感觉自己已经有点恍惚了,他默默地,开始念起来小时候听到邻居小女孩们跳皮筋时念过的歌谣:
      高楼高,高楼高,高楼下面卖元宵,元宵圆,元宵圆,元宵不圆不要钱……
      他一边感叹着自己的记忆力真不错,一边觉得自己有点饿了。
      谢芜荆道:“给您逗乐子管饭吗?”
      高楼哼着歌,叫谢芜荆打断了,盯着前面红灯跳跃的秒数思考片刻,问:“你想吃什么?”
      谢芜荆道:“元宵?”
      高楼可疑地沉默了一下,踩下油门才道:“那还不如下面给你吃……”
      谢芜荆隐约get到了这一连串对话的点,差点被口水呛死,惊天动地地咳了半天,心里感叹骚不过骚不过,安静如鸡地缩着,做出一个死人该有的样子。
      高楼先生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而是地主本人啊。
      谢芜荆被高楼提溜回家后看着人家厨房里那些比他脑袋还大的帝王蟹,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高楼道:“过中秋呢,给你整个蟹吧。”
      谢芜荆感动道:“谢谢老板,你给我整个世界了已经。”
      高楼一边拆蟹一边随口接道:“不客气?好好干小伙子?”
      谢芜荆现在对这句话已经产生了生理性的厌恶,看着高老板徒手拆蟹,默默退散了。
      他恍恍惚惚走到客厅,看见沙发就想一屁股坐下去,结果还没坐实,就感觉到屁股下的沙发动了,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谢芜荆吓的一蹦三尺高,吱哇乱叫道:“卧槽什么玩意儿?!”他惊魂未定,四处看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高楼从厨房探出头来,对着谢芜荆的方向招呼了一声:“小黑!不要爬窗帘!”
      谢芜荆抬头一看,窗帘上挂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猫,此刻正瞪着一双绿眼睛,幽幽地看着谢芜荆,谢芜荆猛然跟它对视一眼,吓的差点没坐在沙发上。
      白猫小黑冲着主人娇俏地“喵”了一声,姿态优雅地从窗帘上下来,跳到沙发上,转了两圈团团卧好,开始慵懒地舔起自己的脚丫子。
      谢芜荆平复了下心情,前因后果想了想,知道自己刚才是没看清楚,误坐在小黑身上了。
      谢芜荆是个深度猫控,加上刚刚才不小心坐到小黑,心里有点歉疚,就蹲到沙发跟前开始逗猫。
      他和小黑平视,尽全力让自己显得无害一些,嘴里发出“喵喵”的声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却企图让猫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小黑□□的动作一顿,毛茸茸的猫头转过去,看向对着自己发出不明意义的叫声的人型生物,娇矜地回了个“喵”。
      谢芜荆猜小黑说的大概是愚蠢的人类你在说什么。
      小黑的态度很平和,谢芜荆就管不住自己有些蠢蠢欲动的手了,他右手几个手指捻了捻,终于忍不住向小黑的脑袋伸了过去。
      触手是软软的光滑如绸缎的皮毛,带着恒温动物的温热,手感非常梦幻,谢芜荆爽的差点跪下。
      他把手轻轻放在小黑头上没敢动,小黑抬头看他,对着他微微张开嘴,露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和尖尖的牙齿,奶声奶气地喵着,还用脑袋顶他的手掌。
      谢芜荆这回是真跪了。
      妈耶此生无憾了。
      谢芜荆一直立志想给主子铲屎,但是小年轻才开始工作自己都没稳定下来,更别提养只主子了。每日工作之余,只能靠着网上看点猫片云吸猫吊命。
      万万没想到,在没命可吊之后,居然能享受到主子撒娇的帝王待遇。
      谢芜荆感觉自己比之前飘在半空中还不知所措,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小黑大概是真的很喜欢谢芜荆,喵喵叫着蹭谢芜荆的手掌,还伸出舌头舔谢芜荆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尾巴也在空中悠闲地甩着。
      谢芜荆跪在地上,小黑在沙发上踩了两下,一下跳进了谢芜荆怀里,顺着他胸前的衣服往上爬,毛茸茸的脑袋在谢芜荆下巴上直蹭。
      谢芜荆美的简直冒泡,定定跪着等猫主子临幸自己,然而等小黑快要舔上谢芜荆的嘴唇时,高楼好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小黑背后,残忍地把小黑拎到了沙发上。
      谢芜荆怀里一空,原本温热的猫被冰凉的空气代替,他脸上立马露出失望的表情,但一抬头看见高楼黑的宛如锅底一样的脸色,恍然想起自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凄惨处境,忙收起脸上的失望,就着跪姿摆出一副乖巧的姿态。
      小黑在沙发上走来走去,喵喵叫着还想来和谢芜荆玩,高楼回头就对小□□:“一边儿去!”
      小黑大概明白家里是谁在做主,悻悻地叫了两声,甩着尾巴气哼哼地走了。
      谢芜荆心道完了完了,玩儿人家猫被发现了,这下要跳楼了。
      高楼把小黑吓走了,转过头来又对着谢芜荆开始冷哼:“一会儿不看着你就要勾三搭四是不是?”
      谢芜荆:???
      谢芜荆思考片刻,这句话如果高楼没说错的话,怎么着也该是对小黑说的啊,怎么现在对着他说了起来,跟吃醋似的。
      难不成高老板发现自己爱猫跟别的野男人勾勾搭搭,此刻已经被气的失心疯了?
      不至于吧……
      谢芜荆跪得更加端正,头发丝儿都写着乖巧,生怕高楼怒火中烧把他从窗户口扔出去祭天,以慰自己不幸被绿之苦。
      高楼感觉自己头上有点绿,转来转去想招要折腾谢芜荆,转身见谢芜荆一副怂样,生生被气笑了,他走到谢芜荆跟前,用一种狂放的手法把谢芜荆脑袋揉成了一个鸡窝,阴森森道:“你完了——”
      谢芜荆晕头转向,但还是努力从高楼的无影手缝隙里面窥探他的表情,结果看到了高楼扭曲的笑容:“你的螃蟹没!有!了!”
      高楼揉完了就回去做饭了,把厨房门甩得“哐哐”响,谢芜荆努力摇了摇头,还是感觉满天的星星,索性放任自己躺在了地板上。
      嗯,很不错,高楼家的客厅很宽敞。
      谢芜荆躺了一会儿有点无聊,开始仰泳划水。
      他一边划一边觉得高楼撸毛的手法非常熟悉,恐怕跟他同出一个流派,但是只得其形不得其神,改天还是要教教他如何正确地姿势吧。
      谢芜荆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属雷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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