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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   辛晨月重感冒。

      她在家里连着打了三天点滴,岂良和文佳轮班来照顾她。

      玄关响了提示音,岂良开了门,手上提着两个袋子,轻车驾熟来到客厅。辛晨月听到声音从卧室走出来。她身上穿着家居服,栗色的长卷发低低束起,脸色看上去比前些天好了许多。

      她接过袋子看了看:“什么饭?”
      岂良替她把饭盛到碗碟里:“别想了。佳佳姐发了话,只让阿姨给你煮粥,配着小菜吃。医生说饮食要清淡。”
      辛晨月没好气:“我平时也吃得清淡,还指望着生病能好好吃一顿呢。”
      岂良无奈地摇摇头,准备好餐具给她:“晨姐趁热吃,凉了就更不好吃了。”
      辛晨月规规矩矩坐在桌子前,拿着勺子舀来舀去。她原本生病就没胃口,现在更是食不下咽。

      她抬头看向岂良。岂良开了窗通风,正帮她整理着一团乱的客厅。岂良比她小七岁,今年二十一,如果上学也才是大学毕业。不过他成绩不好,早早就出来做事,但因为性格过于憨厚老实,总被人骗。最后文佳看不过去了,三年前找过来给辛晨月当助理。

      岂良不算太高,身材微胖,收拾得很整齐,和他表姐一样干练。

      辛晨月看他打扫卫生的利落劲,不禁感叹道:“我要是年轻五岁,一定追你当男朋友。”
      岂良正扫着灰,听到这话差点没把手上的吸尘器扔出去。

      他难得窘迫:“姐……”

      “放心,我就是说说。”辛晨月喝了一口白米粥,皱着眉头,像是在喝毒药,“要我真有这念头,你姐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岂良:“……”

      许是平时在台上压力太大,辛晨月私底下过得尤其放松,有什么说什么,心智年龄五岁上下,不能更多。
      反倒是岂良更像个大人。

      手机振动了下,辛晨月还没来得及看,立马有电话打进来。

      她接起,喂了两声,对面就挂断了。
      莫名其妙的。

      她看短信,上面写着:好久没见你了,要多注意身体。

      岂良问:“姐怎么了?”
      “不知道,接起来就挂了。”辛晨月关了屏幕。

      岂良担忧地问:“又是那个电话?”

      近几个月来辛晨月经常接到空白来电和奇怪的短信,文佳去查,那些号码都是路边随处贩售的手机卡,也查不出什么。辛晨月换了好几个手机号,但隔几天还是重蹈覆辙,没什么用。

      辛晨月点点头。
      她又吃了口白米粥,忽然想起什么,自顾自道:“会不会是程北衍?”

      然而还不等岂良回应,她就先自己否决了。
      “不可能。”她盯着屏幕,“他应该做不出……这么猥琐的事。”

      说起程北衍,岂良道:“对了,佳佳姐和我说,程先生专门问了你生病的事。”

      “……哦。”辛晨月低头用勺子戳着碗里的粥,“他是我制作,关心下歌手的身体状况是应该的。”

      这一副欲盖弥彰的架势,岂良都不想说什么了。

      “商定好哪天见面了吗?”辛晨月问。
      岂良道:“佳佳姐说看你,反正程先生那边不着急。”
      辛晨月“嗯”了声:“明天吧,我身体反正好得差不多了。”
      岂良点头:“我一会儿和佳佳姐说一声。”

      岂良走后辛晨月又回房间睡觉,睡了没多久又被电话声吵醒。还是之前的骚.扰电话,但已经换了个号。许是因为辛晨月这两天是行程空白期,这样的电话比往常还要频繁。

      被吵醒,睡不着了,辛晨月坐在阳台喝咖啡。这是文佳明令禁止的,幸好岂良帮着她,替她偷偷带了咖啡豆来。

      冬天天黑得早,再加上B市雾霾严重,刚六点外面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辛晨月没有开灯。她靠在白色设计感很足的Z字椅上,捧着杯子看着窗外。刚好这时有车驶进小区。不过逆着车灯,辛晨月具体也没看清楚。

      这个小区占地面积不算小,公寓数量却不多。每一栋只有左右两户,每一楼都隔着段距离,充分考虑到顾客的隐私需求。这里的公寓在市面上很抢手,属于有价无市,可入住率并不高。辛晨月搬来半年,都没见隔壁的邻居露过面。

      喝完咖啡,辛晨月把杯子和咖啡机里里外外清洗一遍,销毁了证据。

      她晚上练了会儿吉他,又练了会儿嗓子。临睡前手机上有ins的通知,她翻墙登进去刷起来。刷着刷着,鬼使神差地,她搜了程北衍的账号。

      他ins名叫Taite Cheng.

      程北衍不大喜欢用这种社交账号,页面一如他本人简洁干净,发的ins也不多,大多和工作相关。他转幕后已经有好几年,但无论外网内网,人气却始终保持着一线地位。在这个人人挤破脑袋想抢做流量的时代,太不容易了。

      辛晨月既忐忑又紧张地刷着他动态。分手后她有意无意地让自己不要去关注对方的消息,一个原因是想彻底忘记他,另外一个原因——
      她害怕会看到他又谈恋爱。

      曾经相爱过的人大抵都有这个怪癖,一方面希望自己能很快翻篇,另一方面又不大希望对方这么快就翻篇。程北衍是她的初恋,认识那年她还是个快高考的高中生,他比她大两岁,因为不喜欢国外顶尖音乐学府的氛围,大□□学归国,开始写歌,第一张专辑就达到金专的水准,一夜红遍全国。
      辛晨月还记得当时时代周刊称他为“实体唱片末代最后的的传奇”。

      说辞夸张,但却很贴切。

      他是个天才,也是个传奇。

      辛晨月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刷到年初的时候有条消息,她重新返回来看,是The Cranberries七月在国内巡演售票的公告。

      辛晨月愣住了。

      The Cranberries是辛晨月很喜欢的乐队,程北衍却嫌他们风格单一,并不是特别热衷。当初辛晨月想让他陪自己去看Cranberries在国外的演唱会,程北衍懒得浪费时间给自己不喜欢的歌手,她缠了好久他才勉强同意。可惜那时两人都是事业上升期,到分开都没时间一起去看一场。

      他转这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碍于情面的宣传?
      ……他有没有想到她呢?

      辛晨月心情有些沉重。她想退出界面,结果不小心给对方点了赞。

      辛晨月:“……”

      她赶紧撤回。

      尽管如此辛晨月还是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心怦怦直跳,生怕对方发现。
      她关了机躺进被子里,戴上眼罩想睡觉,结果还是睡不着。一直失眠到后半夜,她爬起来按量吃了安眠药,才重新睡过去。

      第二天岂良来接她。

      早餐还是白米粥。

      辛晨月:“……生病没人权是不是?”
      岂良抱歉地摸了摸后脑勺:“佳佳姐说你今天中午就可以正常吃饭了。”

      这多少给了她些心理安慰。

      勉强用过早餐后岂良开车将她送到公司。文佳出来接她,和她低声说了句:“他半个小时前就到了。”

      辛晨月一怔。

      尽管不想,她还是很没出息地紧张起来。

      辛晨月看着文佳:“我漂不漂亮?”
      文佳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失笑回答:“漂亮。”

      辛晨月朝着她笑了笑,往前刚走两步,想起什么,又倒回来。
      这一次她看的是岂良:“我的高跟鞋公司有备用吗?”

      没有工作的时候辛晨月一向以舒适为主,喜欢穿平底鞋。

      岂良怔愣片刻,和文佳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应该有。怎么了?”
      辛晨月道:“帮我取过来好吗?谢谢。”

      岂良走后,文佳笑道:“你怎么了?真有这么紧张?”

      “谁紧张了。”辛晨月死鸭子嘴硬,“他个子高,我……我不想输给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文佳无奈地捏了捏眼角:“你穿十厘米也没他高。”
      “……至少没那么大差距。”

      辛晨月不算矮,娱乐圈标准身高165.这不是虚报是真实数据。程北衍大概有185,她平底鞋站在他身边还是很显身高差的。

      岂良替她取来高跟鞋。穿上后辛晨月瞬间像是换了个人。

      有种穿上战靴的错觉。

      辛晨月抓了抓蓬松的卷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扬眉毛,笑起来:“走吧。”

      都说高跟鞋是女人的武器。
      在某种程度上是这样的。当体会到如履薄冰的境地,也就懂得一往无前的勇气。
      这一招对辛晨月来说百试百灵。

      会客室的门是透明的,隔着还有一段距离,辛晨月就看到了几天前才刚见过的程北衍。

      他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西装和白衬衫。辛晨月到时他正站在一副画前静静观望。从这个角度看去,他侧脸线条干净,面容清隽,整个人莫名带着种出世之外的淡漠清冷。

      辛晨月没由来的,心跳慢了一拍。

      她停了下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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