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渣男踹掉了（穿书）》划水的月

8、坦诚

　　叶蓁蓁问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糊涂了，苏秋凉若是真的出身贱籍，能参加科举自然是因为动了手脚。

　　“你籍贯造假！”她险些惊的跳起来，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你、你做什么要把这事儿告诉我！我怕是今晚上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苏秋凉自打问出那句话后就一直等着叶蓁蓁的反应，她会吃惊那真是太正常了，只是正常之后的表现，又有点不大正常。

　　“你就这么个态度？”当事人都忍不住哭笑不得：“你现在担心的居然是自己睡不好觉了？”没有愤怒羞恼和鄙夷不齿，关心的重点完全偏了！

　　“我的态度怎么了？”叶蓁蓁摸摸自己的脸，满面忧虑：“我又没多少才华，撑不起才女的名声，也就一张脸还拿得出手了！睡不好我会有黑眼圈的，皮肤也会变差的！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大的损失吗？”

　　他不知道！苏秋凉低咳一声，饶是重活一世，他也对这方面丝毫不了解！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叶蓁蓁的一番歪话，原本挤压在他心里的阴郁之气消散了不少。

　　叶蓁蓁当然不可能心大到这当口还关心自己的睡眠质量，苏秋凉说出那话的时候，表情看似没什么变化，可在她敏锐的感应力下，却分明发觉眼前这人像极了一张紧绷的弓，弦都快断了的那种。心下一软，拿话打岔放松了一下气氛。

　　现在看来，结果还算不错，缠绕在苏秋凉身上的阴郁气息松散了不少。

　　“现在可以说说了吧？”叶蓁蓁方才动作有点儿大，一缕头发松散了，垂落在额前，她懒得动，鼓起腮帮子吹了口气试图吹开：“你若是不想说的话，我也不是那非要刨根问底的，不过我们之前的事儿就此作罢吧！见谅啊！”跟一个身份不明意图不明的人合作，风险实在太大了些！

　　苏秋凉眼见她懒洋洋的坐在一边儿，鼓着腮帮子吹气的样子，禁不住上手帮她把头发给拨开拢到耳后。叶蓁蓁一愣，抬眼看他，两个人四目相对，才惊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有点太近了。

　　“你长得可真好看啊！”鬼使神差的，她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苏秋凉坐回原位，袖子里的手轻轻捻了下。叶蓁蓁发质很好，手指拢过的感觉，像最上等的丝绸：“你也好看！你放心，我既然决定跟你合作，这些事情原本也没打算瞒着。”

　　纸是包不住火的，就如上辈子，他就算再三小心的掩饰了自己的身份，也还是瞒不过有心人，还白白害了那些人遭殃。

　　“我家祖上也曾是书香门第，耕读传家。”苏秋凉款款而谈，目光沉暗：“后来被卷入朝堂党争，不幸获罪。我母亲当时年纪小，虽保住了性命，却被罚入了教坊司。”

　　教坊司的女乐，多数都是犯官妻女，被列入贱籍受尽折磨，而且世代连坐。就算她们生下儿女，也一样是贱籍下九流，不得参与科考。

　　而苏秋凉，就是这样一个诞生在教坊司的产物。

　　叶蓁蓁听的唏嘘不已，教坊司是个什么光景，她虽不曾见过，却也听人提过一耳朵。苏秋凉瞧上去这样风光霁月的一个人，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过往。

　　“我的确是伪造了户籍。”苏秋凉对自己的过往只是一言概之，其他并没有多说：“但恕我不能告诉你，是谁帮了我这个忙。”

　　伪造户籍可是重罪，对方帮苏秋凉做这事儿是冒着很大风险的。

　　“可是现在郭清影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了。”叶蓁蓁很烦恼，贱籍是不能同其他阶层通婚的，郭清影若是把这事儿抖出去，他们俩的计划非但不能成行，还会沦为一桩笑话。

　　“这事儿我早有准备。”苏秋凉不慌不忙的说：“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早就考虑到有朝一日或许会被人戳破，所以早早做了防范。”

　　叶蓁蓁眼睛一亮，嘴角弯弯的翘了起来：“你若是真的能解决了这桩事儿，户籍的问题，我就帮你解决了！”

　　苏秋凉略微眯起了眼睛，藏住了眼神中的凛冽霜华：“一言为定！”

　　两人击了下掌，算是达成了一致意见。苏秋凉放松下来，笑问：“郡主有没有后悔？若早知我身上有诸多麻烦，郡主还会选我来做挡箭牌吗？”

　　叶蓁蓁闻言直叹气，这都什么运道!先前一场大梦叫她避开了方家这遭烂事儿，她还当自己转了运了呢!这不出门一趟就捡回个合眼缘的俊公子，哪里想到，在这儿等着她呢!

　　“我若早知道，肯定不能选你呀!”她一脸哀怨的瞅着苏秋凉：“如今后悔也晚了!不用等明早，满京城就该知道我与你的事儿了！”她皱巴着一张脸嘀咕：“不该这么嘴快的!都怪你这张脸太勾人，叫我色令智昏了!”

　　苏秋凉听的想笑，这真是跟上一世不同了。想他上辈子所见的女人，不管身份高低，也不论私下真性情如何，当着人时个个都努力拌着端庄贤淑，这种话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偏偏眼前这位说起来肆无忌惮的，却不会叫人感觉孟浪轻浮，只觉率真可爱的紧。

　　“是我的错，我自罚三杯!”苏秋凉说着，真个给自己倒了茶，连干三碗，末了亮出空了的茶盏。

　　“没诚意!这又不是酒!”叶蓁蓁一脸的嫌弃，起身：“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你可记着我等着你的结果呢!这事儿你要是弄不好，那咱们的合作也不用继续了。”

　　“我明白的。”苏秋凉也站起来，对叶蓁蓁疑似翻脸的话也没什么不满。本就是他主动找上对方的，若是不展示一下自己的能耐，怎么能叫人放心与他来往呢？

　　“郡主!”眼看着怀瑾郡主被心腹丫鬟簇拥着就要离开客院了，苏秋凉忽然叫住她：“我们只不过萍水相逢，郡主为何这般信任我？”

　　他们今天才认识，叶蓁蓁就敢跟他这样一个陌生人合作，真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单子大。

　　叶蓁蓁被他叫住，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听完后哼了一声：“你就为这事儿叫住我的？还有，谁说本郡主信任你了？你现在还在考核期呢我跟你说!”

　　末了傲娇万分的扬起下巴：“本郡主别的方面不行，看人的眼光可是很精准的。谁可信谁不可信，我心里都清楚着呢!”她有万分强大的感知力在，对情绪好恶感应分明，太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了，堪称行走的人品鉴定机。

　　苏秋凉垂眸而笑：“是吗？那您也是早就知道方世子靠不住了？”

　　叶蓁蓁气的跺脚，哪壶不开提哪壶!做什么非要戳破她的黑历史!还不许人有个年少无知，识人不清的时候了？

　　再说，她的感知能力越发敏锐，那也是出现在那场预知梦之后的事儿。要是之前就有这个本事，她早把方家的假面皮给揭下来了！还能由着他们算计？

　　另一头，郭清影回到家之后也是愁肠百结。她对苏秋凉还是有感情的，尽管恨他，可心里总是放不下。她深知苏秋凉此人身上唯一能被人诟病的地方就在于出身上，如非必要，她也真的不希望把这事儿放到明面上来，让他被所有人耻笑。

　　只希望怀瑾郡主派人去查之后，能够爱惜自己的名声，低调一点跟苏秋凉了结关系吧！若是闹大了......郭清影咬唇，苏秋凉应该是能挺得过来的，上辈子不就是这样吗？

　　“小姐，老爷叫您过去一趟。”刚回到院子，都还没沾到椅子，她继母给分配过来的教引嬷嬷就催命一样的冒出来了。

　　郭清影脚步一滞，狠劲攥了攥帕子，努力维持住面上恭顺柔弱的表情：“我知道了，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等她换了衣裳去到正房，郭彦希穿着家常衣裳，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她继母张氏一身浅玫色衣裙，立在她父亲身后，亲手给他揉着太阳穴，见郭清影进来，在郭彦希耳边小声提醒：“老爷，大姑娘来了！”

　　郭彦希睁开眼，摆手示意张氏先离开。张氏便笑一笑退下了，临走还贴心道：“大姑娘用过饭不曾？厨房里有吊好的高汤，叫他们给煮碗面来？”

　　郭清影谢过张氏：“已经用过了，多谢母亲关心。”不管实际情况如何，面上她们总是母慈女孝，和乐融融的，毕竟这是父亲想看到的。

　　郭彦希打量着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儿，满意的点头：“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也到了该许人家的时候了！爹平素里太忙，倒是忽略了你，若不是你母亲提起，险些叫你留在老家耽搁了！”

　　郭清影低着头，一副女儿家娇羞的姿态，拧着帕子不说话。

　　“我原本想着等恩科过后，从中榜进士中选一个出彩的，”郭彦希的话让郭清影微微抬头，打起了精神。上一回就是这样，恩科过后父亲就相中了苏秋凉，怎么听这意思，父亲好像有了别的主意？

　　然后就听郭彦希继续说道：“而今三皇子有意求娶，你若是嫁过去，就是堂堂正正的皇子妃。”若是三皇子将来能够登上帝位，郭清影就会是一国之后！

　　郭彦希知道三皇子此举是为了拉拢他这个宰辅，但同样的，这对他也极其有利，他想不出需要回绝的理由。

　　郭清影吃惊的抬起头来：“可是父亲，女儿听说三皇子是有皇子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