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路线gl》耀君

9、第九章

　　圣诞过后不久，春节又要到了。街道上充满着浓浓的年味，给这个寒冬增添了一丝暖意。我站在窗台边往下望，雪地上学生们相互追逐，雪团乱飞，成为学校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啊！」脸突然被烫了一下，我转过身，小杨拿着一罐热咖啡塞到我手中。
　　「干嘛呢你？」我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你看啥呢，这么专注。」她答非所问，自己也打开一罐咖啡喝起来。
　　「没什么，只是觉得还是学生时候好。」我不禁感叹。
　　「你说你没事，干嘛总唉声叹气的。这学生有学生的烦恼，别看他们现在玩的High，等考试安排一出来，我看还有谁出来。」
　　「也是。等熬过考试就好了。」也许是有方静的陪伴，我对今年的春节格外的期待。
　　「好啥好啊，昨天科长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日本那边有批订单出了问题，今年春节可能要泡汤了。」小杨哀怨的叹口气。
　　「这怨哪个，谁要你还要老师不好好当，还要干什么兼职。当翻译是最费脑细胞的，到时候早生华发，我看你跟谁哭去。」
　　「你说你怎么这么损啊，尽往人的痛处说。我这不是给自己挣嫁妆么。哪像你自由惯了，什么都不愁。」小杨一副认命的样子，一口气把咖啡喝了个干净。
　　看她有气无力的，我也不忍心再打击她。只能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就为了那高额的加班费，值！光你那加班费都顶我几个月工资了。」
　　「也是，比起方总来，的确不算什么。」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突然冒出这句话。
　　「咦，静……方总，也要加班吗？」
　　「当然！这批订单很重要，而她又是负责人。这年，估计要到日本过了。」
　　小杨的话像一盆迎面而来的冷水，将我对新年的期待全部浇灭。「那是挺辛苦的。」我随口应付道，心里却颇不是滋味。
　　「唉，不说了，晚上还有一节课。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把课程都安排在白天。」小杨拍拍我的肩，转身工作去了。
　　我手里拿着半罐咖啡，看着窗外飘飘扬扬下着的雪，身子感觉就像置身冰天雪地一样，没有温度。
　　回到家里，方静已经把饭做好了。我一进门，她就跑过来帮我拿包递拖鞋。「怎么了？」
　　「咦？」
　　「你看你，都快成怨妇了。」方静笑着挂好包，「在学校碰到不愉快的事？」
　　「没有。」也不想是谁害的。
　　「好了，好了，赶快洗手，准备吃饭。」方静摸摸我的头，便走到厨房将饭菜端出来。
　　虽然桌上摆的都是我爱吃的菜，糖醋里脊，宫爆鸡丁什么的，却食之无味。我咬着筷子，望着桌上的菜发呆，方静坐在对面不停的往我碗里夹菜。我暗自琢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肯定是不能陪我过年，就想拿一顿饭打发我。想到这里，我不禁郁闷起来。
　　「怎么不吃了，不舒服吗？」她也放下碗筷，伸手摸摸我的额头。
　　我反握住她的手，「没事。」
　　她盯着我看了一阵，然后做到我身边，认真的说：「有什么就说出来，你这样摆脸色给谁看呢？」
　　我磨机了半天，吱吱唔唔道：「我听小杨说你要去日本过年。」
　　「呵呵！」她一阵轻笑，弄的我摸不着头脑。
　　我有些气恼的说：「有什么好笑的，我说正经的。」
　　「你就为这才心情不好的？」
　　「这还不够啊。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一声，害我一个人在那里空欢喜。」我越想越委屈，发泄似的往嘴里塞东西。
　　方静起身盛了碗汤递过来，「慢点吃，小心伤着胃。这么大人，还耍小孩子脾气。的确有这么回事，只不过公司还没有定下来，我也就没急着跟你说。如果真的要去，自然会带上你的。」听她这么说，我才安心下来。
　　「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啊。」她却拧着我的耳朵数落道。我自知理亏，只好装哑巴。方静看我不作声，也不再难为我，自顾自的吃饭。原本好好的气氛又被我破坏了，真想抽自己一嘴巴，上前将方静抱在怀里，「我错了。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可千万不要不理我。」我故意把声音弄得可怜兮兮的。
　　她一把推开我，指着椅子说：「坐好，你看你吃个饭都不老实。」语气很平常，似乎没有在生气，我乖乖的重新拿起碗筷。
　　晚饭过后，我主动收拾餐具，把方静拉到沙发前坐下，将电视的遥控器放到她手中，郑重的说：「宝贝，这些事情以后就交给我了，要是把你累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然后抡起袖子准备进厨房开始我的洗碗大业。如果我这时候回头，就不会错过静那阴谋得逞似的笑容了。
　　厨房里，我唉声叹气的刷着碗。平生最怕碰带油的东西，看着水池中漂浮的一层油，我拿着一瓶洗洁精死命的往里倒，最后这三个破碗足足被我洗了半个小时。等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方静已经进了书房，我冲了杯牛奶送过去，看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数字，我放下杯子后叮嘱了几句便退了出来。
　　几天后，方静告诉我这笔合同谈的差不多，但是还有一些细节问题要与日方面对面谈，问我是否有时间和她一起去。我看了看日历，出发那天学校已经放假，反正我也不需要走亲访友，很快的点头应允。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方静公司吃年夜饭，我作为家属也一起出席。上车前，我反复打量自己这身装扮，怎么看怎么别扭，一条浅蓝牛仔裤，加上一件黑色的风大衣，是不是太随便了一点。再看看静，穿的那么正式，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上车了。方静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一把将我塞进车里，「别看了，只是一次聚餐而已，不用穿的那么正式。」
　　「那你呢？」我侧着头看窗外，看着她那身打扮我就生气，这不是免费请人吃豆腐吗。
　　「我等下可能要陪几个大客户，当然要穿的正式点。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大不了等下我们先溜。」她腾出一只手握着我。
　　不多会儿，我们就当了就餐的地方，不愧是大公司，把整层楼都包下来了。说是年夜饭，却带有一定的商务性质，所以把有些大客户也请来了。我跟着方静进入大厅后，马上就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我当然知道方静的魅力，即使不说话，也很难让人忽略。
　　「方总，你来晚了，让我们好等啊。」其中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举着酒杯说道。
　　「对，该罚，该罚。」其他人跟着起哄。
　　方静干脆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虽不知道那是什么酒，看着她马上红润起来的脸，不禁有些担心，连忙走上前去，小声提醒：「少喝点。」她朝我笑了一下，示意没事。
　　「这位是？」
　　「哦，我表妹关晟。」方静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群人里面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企业家，跟公司有着各种业务上的接触，所以方静不得不和寒暄几声。我看着这些老色狼全都盯着静猛看，心里特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
　　「累了吗？要不你到旁边休息一下，我打完招呼就过去找你。」
　　「不累，不累。」我连忙摇头。把她一个人单独留在狼窝里，实在是不放心，虽然我不喜欢这种环境。
　　「关晟，你怎么在这？」听见有人叫我，突然有些奇怪，这种商业聚会怎么会有人认识我呢。回头一看，竟然是郑宇谦。
　　「郑先生，你好。」
　　「怎么，关小姐也认识郑总。」一个人好奇的问道。而我更关心的则是方静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希望她别有什么误会就好。我刚考虑怎么回答才好，谁知却听到郑宇谦抢先道：「我母亲与关小姐是同事。」
　　「哦？」似乎有人对这个答案有些失望，难道这年头男人也喜欢八卦吗。「不知关小姐在哪就职？」
　　「S大。」
　　「啊，那是所不错的大学。」
　　我感觉自己面部有些僵硬，看来笑时间长了也难受。再看看方静，一副优雅的样子，那种职业式的微笑估计我这一辈子都学不来。
　　客套了半天，大家终于进入主题了，我也能成功身退，毕竟有关商业上的事情不是我能帮忙的。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
　　我在大厅内四处闲逛，还不时尝试一下各种美味，这种时候就要敞开肚子吃，要不就对不起自己的胃。装了慢慢一托盘的食物，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打算慢慢品尝。
　　忽然我似乎听到了有人提到了静的名字，我抬头四处张望，发现离这不远的阳台上有一对男女腻在一起，其中有个人还很眼熟。我悄悄的往那边挪了一点，竖起耳朵。
　　「佳佳，我刘少波是什么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我一听这声音，猛地回想起来，这不是刘少波吗？
　　「你不会是被方总甩了吧。」
　　「切，怎么会。」男人有些不屑。
　　「那方总那些传言是真的吗？」
　　「我看假不了。我和她大学四年同学，三年情侣关系，她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和肖庆东那个老男人却举止亲密，依我看她那个总经理的位置也是换回来的。」男人后半句话说的咬牙切齿。「我说你怎么对那个女人这么感兴趣啊，别忘了你是我的女朋友。」说着就朝女子的唇上吻去。
　　抽回身子，脑袋里一片混乱，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虽然秦哥说此人翻不起什么大浪，却也不得不防。还有他提到的肖庆东，静的所有流言似乎都和这个人有关。到底，她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呢？原本的好心情早已破坏殆尽，我看着满盘的美食却胃口全失。
　　拦下过路的服务生要了杯伏特加，「小姐，这酒后劲很大，您还是少喝一点为好。」服务生好心提醒。
　　「谢谢。」说完却依然接连猛灌了几口。
　　「你这是干嘛？」我费力的把眼睛瞪大，才发现自己手上的酒杯已经被夺走了，方静一脸生气的看着我，更多的却是担忧。
　　「没事，就多喝了几杯。」我哼哼着，舌头有些打颤。朦胧中，我看着方静和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就扶着我准备离开。
　　「我送你们回去吧。」是个男人的声音。
　　「谢谢，不用了。」方静不失优雅却略带疏远的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