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路线gl》耀君

17、第十七章

　　咖啡厅内，
　　「什么？这件事要是被学姐知道了，我这条小命就玩完了。」小杨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大声咆哮。
　　我连忙捂着自己的耳朵，赔笑道：「气质，气质。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不行，绝对不行，学姐不让你知道是为你好，你还自己送上门去。你这不是找死吗？」小杨的脸上写满拒绝两个字，大手一挥，侧过头去。
　　「我不管，你今天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现在只是通知你一声，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去找关立帮忙。」我一脸坚决。
　　「你就不能在仔细考虑一下？」看我如此强硬，小杨的口气软了下来。
　　「跟我共事了这么长时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一拍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算是服了你。不过事先声明，这事一定不能让学姐知道，否则我俩都完蛋。」
　　「怎么会，怎么会。我的保密工作一向很到位的。」我赶紧安慰她。
　　「既然这样，你先等几天，我一有消息马上告诉你。」
　　「好。」
　　离开咖啡厅，我去了趟学校，快速的办完离职手续。同事们对我的突然离职也很是不解，我随便扯了个理由糊弄过去，简单的收拾下东西，抱着一纸箱子走了。从办公室出来，在学校里溜达了一圈，心里默默的和这里的一切告别，毕竟工作了这么长时间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我把这箱东西寄放在小杨家，如果就这么拿回去，肯定会引起方静的疑心。何况自己辞职这件事还不能这么早让她知道，虽然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晚上静来电话说公司有事不能回来，于是我约了小杨去Jiers喝酒，顺便从她那套套口风。
　　离约定还有一段时间，我坐在老地方，独自品尝着Martini vermouth。酒保是个新来的男孩，看上去年龄不大，调酒的技术倒是十分娴熟。看着各种颜色的液体被他掺杂在一起，倒入专用的调酒杯中，液体排斥，融合，最终成了一种全新的味道。
　　「怎么，被老婆抛弃了，跑来买醉？」
　　我没好气的瞪了来人一眼，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可就有人偏偏不识趣，径直在我旁边的位子坐了下来。男孩顺手滑过一扎啤酒，秦哥接住后猛灌了一口，椅子一转，背靠着吧台。
　　「你有时间在这里喝酒，还不如拿来陪她。」他没看我，只是盯着舞池内光纤四射的男男女女。
　　我若有所思的摇晃着杯中的酒，透明的红棕色液体顺着杯壁荡漾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辛辣的味道。秦哥没再说什么，拍了拍我的肩然后继续招呼他的客人去了。酒吧内有些燥热，劲爆的音乐配着人们时不时的尖叫声，刺激着我的耳膜。
　　杯里的酒很快见底，看看时间，小杨也差不多快到了。我示意酒保再来一杯，男孩点点头，手上却不曾停歇。
　　我闲着无聊，跑过去找他搭话：「你是新来的？」话刚出口，我就有点鄙视自己。这不是废话吗，不是新来的自己怎么会不认识。
　　「恩。」酒已经调好，男孩没抬头，杯子顺着吧台滑过来。
　　「今天多大了？」
　　「19.」
　　19啊，听到这个回答，我没有再继续问什么，闷闷的喝了口酒，突然感觉味蕊被一股苦涩包围着。
　　「又在勾搭小男生，小心我告诉学姐。」从背后传来小杨的声音。
　　这妮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事又拿我寻开心。我半侧着身子，瞪了她一眼，继续喝着酒。
　　小杨毫不在意的坐在我旁边，从酒保那接过一杯朗姆酒，拨了拨耳边的卷发，凑近我说：「今晚约我出来有啥事，说吧！本小姐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看着她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我突然有一种打人的冲动。可谁要我现在有求于人呢，只好暗耐下性子，和言细语的问：「我想知道静公司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小杨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的说：「和钱扯上关系，还能有什么事情，何况还是那么大一份家业。」
　　她的话证实了我的担忧，当初知道肖庆东有意让静接班时，我就知道这绝对是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先不说肖家人的态度，就是肖氏集团的股东们也不一定会把她放在眼里。可静却什么也没有说，独自一人承担着这一切。我的心不禁蒙上一层苦涩，是啊，即便她说了，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你也不用那么沮丧，我相信学姐应付的过来，好歹她也在商界摸爬滚打近十年，而且我也会在一旁帮衬着。」她放下酒杯，拍着我的肩安慰道。
　　我点点头，和她碰了下杯，感激道：「欣怡，谢谢你为我和静做的一切。」
　　她不自在的挥挥手，「谁为你了，自作多情。」
　　我低头暗笑，却不点破。
　　在酒吧的时间过的很快，我默默的听小杨说着静以前的故事，虽然自己没有身在其中，却能感受到她的不易。这个坚强的女子是如何一步步走来，经历了多少折磨与伤痛。
　　「这些事情，我只是从旁观者的角度看的，其中的艰辛也只有学姐自己知道。」说着顿了顿，认真的直视着我说：「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
　　「我会的。」我坚定而郑重的说，握着酒杯的手更加用力。
　　晕晕乎乎的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方静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直直的盯着我。低头将自己打量了一番，没什么不对劲的啊。
　　「你回来了。」我摸着后脑笑着说。
　　她不作声，脸上的神色却表明了一切。和静在一起这么久，她的一些小习惯我自然很清楚。就像现在，脸色低沉，上齿紧扣下唇，右手微微握着，说明她心情很不好。
　　沉默了一阵，她终于开口了，「去哪里了？」
　　我赶紧坦白：「小杨离职，我去酒吧陪她……」
　　静的脸色渐渐好转，准备起身。我连忙上前将她抱住，脑袋抵着她的肩窝处，低声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她反手摸摸我的头，「知道了，小傻瓜。」话语中透出丝丝暖意，然后接着说：「累了吧，我给你去放洗澡水。」
　　我摇摇头，搂着她的手死活不肯松开，想要给予怀中的人更多暖意，我知道她身后隐藏的艰辛，知道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却无法给她任何帮助。
　　「乖，你明天早上还有课呢。」她拉开我的手向浴室走去。
　　洗完澡，我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眼睛却搜寻着静的身影。卧室中央的床上，被子已经铺好，却不见睡觉的人。
　　退出卧室，走到书房门口。果然，书桌上放着一摞文件，右手边的电脑开着，左手边放着一杯咖啡。柔和的灯光将静包裹着，映着她美丽的脸庞，我突然有种想触摸的感觉。
　　我使劲的拍拍脸，佯装轻松的推开门，「还在忙公司的事情？」
　　「你先去睡吧，我还有一点就忙完了。」她头也不抬，继续专注那一份份的文件。我有些不满，却又不想无理取闹，恨恨的瞪了那堆文件，只得转身离开。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有些怀念方静温暖的身体，和暖暖的气息。看着身旁空空如也的床，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失落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睡，一觉醒来，手习惯性的摸向另一边，可是触碰到的却是一片冰冷。我不禁有些怀疑这里昨晚是否有人睡过，机械的漱洗完后，我来到客厅内，餐桌上放着静准备好的早餐和一张纸条。
　　快速的啃了几口面包，就着牛奶咽下。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点一刻。完了，又要被系主任念叨，我懊恼的拍拍头。一把抓起包准备出门，刚穿好鞋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辞职。
　　我傻笑的重新回到屋内。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你下午过来一趟，最近总公司有个招聘会，你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
　　「好，我知道了，我下午就过去……」

　　我按照小杨的指示来到了招聘会的现场，听说这次的负责人是从美国分公司调回来的，还是个大美人。然后很郑重其事的警告我不要打别人的主意，我狠狠的鄙视了她一番。我虽然喜欢看美女，但还不至于到如饥似渴的地步，再说我都已经有方静了，其他的美女还不至于能引起我的兴趣。
　　「下一个，关晟。」
　　我跟着一个工作人员来到面试的房间。一进门，看着一排的评委，颇有种三堂会审的感觉。虽然我早已不是刚毕业的学生，却依旧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手心也不知不觉的开始冒汗。定了定神，我静静等待着评委们的提问。
　　面试的问题无非就是那些，面对他们的提问，我一一作答。
　　「看简历，你以前是名老师……」坐在中间的女子终于开口了，声音柔柔的，很动听，却又似乎极力隐忍着什么。她好像就是小杨说的那个负责人，从刚开始就一直低着头，用笔记着什么。只是这人给我的感觉总是很熟悉，好像以前认识一样。「为什么你会选择我们公司呢？」女子终于抬起头，直视着我。
　　怎么会是她，我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眼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嘴巴不受控制的一张一合，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离开这里。
　　面试完后，我大步的冲了出去。刚走到楼道的拐角处，却被人一把拉住，「诺诺……」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不知道此时该如何面对这个人。
　　「诺诺……」她又叫了我一声，声音柔软而魅惑。
　　我极力的想把手抽出来，奈何她死死的抓着不放。我有些暴躁，却又害怕弄伤她，只的让她抓着。
　　「叶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吗？」我转过身，冷漠的看着她。
　　「诺诺，我们能好好谈谈吗？」她近乎哀求的看着我。
　　「喔？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我狠下心的无视她的请求，趁着她发怔的瞬间将手抽出，然后快速的离开。
　　我慌乱的走出大楼，小杨在门口等着。
　　「面试的怎么样？」她张口就问。
　　我默不作声，只是不停的走着。
　　她似乎也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连忙将我拉住，「你这是怎么了，一副见鬼的样子，发生什么事情？」
　　我脑中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说，只是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倒是快说呀？」小杨有些焦急的扯着我的衣服。
　　也许是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我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我见到一个人了。」
　　「谁？」
　　「叶璟馨。」
　　「今天面试的负责人？」
　　我无力的点点头。
　　「你和她什么关系？」小杨突然警觉起来，严肃的问道。
　　我和她什么关系，我暗自苦笑。什么关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同学，朋友，前恋人，我似乎无法找到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还想呆在肖氏工作吗？」
　　怎么办，不知道。此时此刻，我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愣愣的看着地面。
　　「这件事你打算告诉学姐吗？」一个接一个的尖锐问题，似乎要将我击溃。她却一把抓着我的衣领，狠狠的警告道：「我告诉你，关晟。我不管你和那个叶璟馨有什么关系，但是你要是让学姐伤心，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任由她抓着，甚至忘了反抗，脑子里出现了方静的身影。是啊，无论我和叶璟馨以前是什么关系，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爱的是方静。脑袋一下清醒过来，我感激的看了小杨一眼，坚定的说：「我爱方静，所以我要进肖氏。」
　　她松开手，拍拍我的肩，笑着说：「这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