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路线gl》耀君

15、第十五章

　　第二天一下班，我先送方静去医院看肖庆东，然后开车直接到尚品轩。说起这店，明明是家西餐厅，却取了个颇具中国韵味的名字。上次郑宇的谦邀请和静公司的庆功宴都选择了这里，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氛围很对我的胃口，高贵，优雅，富有情调，很适合情侣来。
　　和郑宇谦来的那次，我和静还没有在一起，也就无所谓了。可是现在，阿立邀我来这里，总却有种不适合的感觉。
　　一进门，服务生便自动接过我手中的外套，我报了姓名后，一个女服务生便把我带到一间雅间。我推开门，阿立连忙起身相迎，拉开椅子让我坐下。
　　「一杯摩卡，一杯卡布基诺。」
　　我诧异的看着他。
　　「那是你的最爱，我没记错吧。」迎着他炙热的目光，我不自然的有些闪躲，阿立的心意我不是不知道，即使四年过去了，我依旧很感激他对我的好。
　　他似乎觉察到我的不自在，便换了个话题，「这四年你过的怎么样？」
　　我拨弄着手中的汤匙，「还过得去，读完研究生后，只有乖乖就业了。」当然这其中的艰辛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刚到S市那阵子，如果不是秦哥的帮忙，我可能要露宿街头了。「你呢？」
　　「在美国呆了四年，近期才回来。现在在我父亲好友那里帮忙。」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四年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眼前的阿立早已退去了青涩男孩的外表，楞厉分明的脸庞，目光如炬的眼神，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成熟男人的魅力。看着这样的他，我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我听易驰说你这几年都没有去参加同学聚会……」
　　我拿着汤匙在咖啡杯中不停的搅拌，心里有些烦躁，虽然知道今天来赴约不可避免的会谈到过去的事情，但那些却是我不想触碰的记忆。
　　「没什么，比较忙而已。」我随口应付道。
　　「你在肖氏任职？」阿立好像看出我有意逃避，不再追问。
　　「恩，算是吧。」给KNL当过临时的翻译人员，我在心底偷偷补充道。
　　「对了，你还记得璟馨吧，她好像也被调到肖氏任职。我记得大学时你可是和她关系最好的。」
　　「哐当」一声，手中的咖啡摔在了地上。
　　「小晟，你没事吧。」阿立赶紧叫来服务员清理。我愣愣的坐在一旁，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
　　我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态，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心底仍有一丝痛楚。那我当年的离开，四年的自我放逐岂不是毫无意义。
　　「Secret of my heart 疑ってもないね いつだって少しの未来があれば……」铃声响起，是方静的来电。
　　「我在外面和朋友吃饭……」话未说完，方静便挂了电话。我无力的放下手机，面对着阿立关切的眼神，我突然有一种不堪重负的感觉。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我有些抱歉的看着他，扯了一个还算合理的借口，匆匆离开。
　　刚起身，阿立忽然拉住我的手，「如果遇到麻烦，一定要告诉我。」
　　出租车上，我望着窗外不断闪烁着消失的光点，摸着颈间的坠链，烦躁的心情竟慢慢平复下来。这条坠链是上次去日本时买的，样式是仿造一部漫画中男女主角的定情信物。静说她走进商店的第一眼就相中了这对饰物，于是偷偷买下来。
　　我脖子上挂的是一把锁，而静戴的则是一把钥匙。当时还和她开玩笑说，她那把锁真厉害，一下子就把我的心锁住了。
　　赶回家，却发现室内一片漆黑，缺少了几分人气。难道她没有回家，我将所有房间都查看了一遍，屋内的陈设和早晨离开时一模一样。这么晚了她能到哪去呢？我连忙拨通她的电话，却关机了。
　　定了定神，我开了一展台灯，又从抽屉中翻出电话簿。原先，她提出的时候我还想着没必要，谁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我逐一查找着簿子里的姓名，里面基本上都是她商业上来往的客户。失望的将本子甩到一旁，一头摊倒在沙发上。自嘲的笑了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有什么朋友自己还不清楚吗，我这算不算是病急乱投医。
　　从冰箱中开了一听啤酒，猛地灌了大口，冰冷的液体顺着口腔蔓延至全身。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头脑顿时清醒不少。偌大的房间内，少了方静的存在，这个住了一年多的屋子突然变得陌生起来。此时的它，就像一头黑暗的怪兽要将我吞噬，我坐起身，将头没入双膝。
　　「静，你在哪……我错了……」
　　心底的一个声音告诉我，她不要你了，她不要你了，这声音像一条吐着芯的毒蛇，诱惑着我，你再次被抛弃了。你背着她去见旧情人，你还念着那个女人，你辜负了方静对你的情意，你这一生注定与爱无缘……
　　昏暗的灯光，映着墙壁上斑驳的黑影。我猛地抽了口气，希望从中嗅到静的味道，那种温温的，暖暖的感觉，正从我的心底流失。
　　害怕的冲出门去，这里的一切，此刻更像是一把无形的枷锁，狠狠的勒住我的脖子，让人窒息。
　　肆虐的寒风紧紧的将我包裹，源源不断的汲取我那仅存的余温。夜空中，雪花夹杂着雨点慢慢落下，我蹒跚着脚步，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城市的街道上。当我再次停住脚步，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Jiers门前。
　　在酒吧门前驻足半天，却始终难以迈入酒吧的大门。这时，送客人出门的秦哥看见我，连忙走过来将我扶进Jiers。
　　「发生什么事了，你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真不知道方总看上你哪里。」秦哥的话无疑是在我伤口上撒盐，可惜现在的我也无意争辩什么。
　　见我半天没有反应，秦哥恨铁不成钢的给了我一拳，恨恨道：「我他妈的怎么就输给你这个孬种了呢？你知不知道方静为你做了多少事情，是她让我收留你，给你安排工作，每天在酒吧里静静的等着你，看着你。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感情吗？」最后，他指着楼上的一间贵宾室，说：「她在上面。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么好的女人你如果不知道珍惜，我不介意抢过来。」
　　感激的对秦哥报以一笑，我冲上楼，轻轻推开那扇门。小心翼翼的走进房内，眼睛搜索着方静的身影。她坐在落地窗旁边的高脚椅上，手里端着一支水晶杯，杯里荡漾着血红的葡萄酒。旁边的茶几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我走上前去，夺过她手中的酒杯。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却充满了冷意。
　　「静……，你听我说……」我扶着她的双肩，乞求道。「我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我是怕你误会，我知道你现在兼顾肖氏和你父亲的病已经很累了，所以……」
　　「所以，所以瞒着我和关立一起吃饭，是谁昨天信誓旦旦的说和关立没任何关系，今天转头就瞒着我跟他一起出去，关晟，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信任吗？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方静斥责道。
　　哀伤的望着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知道自己终是伤了她。一把将方静紧紧抱在怀里，她挣扎着，捶打着我的胸口，「你混蛋……放开我……」
　　「不放，就不放……」我把头深深埋在她颈间，泪水不知不觉滑落，喃喃着：「静，我爱你啊，我知道错了，给我次机会，好不好？」
　　怀中的人不动了，只感觉一只手覆上我的后脑，摩挲着，「为什么我会爱上你这种无赖呢？」虽然，她慢慢将我推开，正视道：「小晟，恋人之间最怕的就是谎言和隐瞒，我给了你充分的自由和信任不是让你任意妄为的！」
　　「……」
　　还想解释什么，方静一只手捂着我的嘴，摇摇头，说：「什么都不说了，我并不是气你和关立吃饭，我只是发现我们的感情并么有想象中的那样坚不可摧！」
　　沉默的低下头，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两人都有隐瞒的事，也许出发点都是为了对方好，但终究少了一份信任与理解。思虑着是否应该把自己的一切向她坦白，我害怕下次自己是否还能获得她的谅解。如果换成我，发现静背地里和刘少波吃饭，恐怕也不会轻易善终。
　　「好了，我累了。回去吧。」方静叹了口气，靠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