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劫》白子禾

2、第 2 章

　　北冥方褚山中央昆仑山，议事三省殿内，宗主司无言眉头紧锁，同副宗主苏华正在商议。上四宫之一的谷雨宫派人来信，梁川国内出现的妖邪，前去压制的南歌受了伤。

　　南歌乃是三尊之一的长老，法号太玄真人。虽是才晋升的尊位，其修为也是佼佼者，怎么会如此轻易受伤？副宗主苏华实在觉得让人匪夷所思。

　　苏华：“不如此次我下山一趟。”

　　司无言：“是何等妖邪，竟然有此本事。你把中四宫的二位宫主也带去协助你吧。”

　　隐门不常入世，入世必然是因为大乱或是不在六道轮回中的邪祟。段没有出现过，派出一次不成还要求援二次的事情。这样传出去岂非让人笑话，威信也会大大降低。在则如此兴师动众难免上下又会有弟子私下议论。

　　花神：“不如我去瞧瞧。”

　　门外进来一位白袍银箔边男子，生了一副俊俏清绝的好容貌，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如同黑色瀑布，只是一根白色发带随意束着。眼里如同浩瀚星辰无悲无喜，高挺的鼻子，薄唇却漾大无我的浅笑。全身气质出尘，额间有九瓣莲，身后有光晕半月轮神环。

　　此言一出屋内两位男子皆是皱了眉头。司无言更甚，此事若是花神出面自然是无需再担心。只是花神已经九九归一，入世历劫完成。如今只需要等最后一考验，便可化神而去。在入世岂不是多添烦扰。

　　司无言：“宸，以你现在的身份，怎可在随意入世。”

　　司无言对着宸总是一副温柔如水的语气，就算是劝说都显的毫无力度。偏偏宸就吃这一套，绝对不会忤逆司无言的一番好意。

　　苏华：“我最近夜观星象，此邪祟倒是真和你有一面之缘。”

　　昆仑是最接近天的地方，苏华的一番话，自然都是明白的。花神，宸。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似乎和他并无关系。

　　司无言：“罢了罢了，你既然想去，便去吧。只是莫要化出女相，万分记住了。”

　　苏华并不明白司无言是哪里看出来，宸想去的。这两人几千年来的相处模式，皆是一人不语不言一人便知晓其想法。

　　宸只是点点头并不多言，放佛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一切皆是天意。

　　宸，降临在梁川国祭祀用的神坛上，只有一个跪在锦团上五岁模样的孩子，闭着双眸昏昏欲睡的模样。穿着明黄的锦袍，白玉冠上嵌北海明珠，樱红的络子，那小孩脚上带着银铃随着宸的天降，灵力波动四周，玲玲作响。

　　皇族阅礼，堪称大礼。

　　小孩被这一响，直接给吓醒了。看着悬浮在面前的人，只觉得好看的紧，分不清是男子还是女子。

　　宸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看这小孩也不怕自己，笑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粉嘟嘟的模样煞是可爱。便不由心生怜爱，对着他伸出了手。

　　天玄奕刚抓住那人好看骨节分明的手指，就感觉整个人身轻如燕，悬浮在他身侧。两人转眼间便下了神坛的三千步阶梯，天玄奕只觉得新鲜好玩，明明自己才走一步，如何这么快？

　　受了灵力波动而赶来的国师，后身一人未带。看着宸，先是一愣，随即跪了下去。对着天玄奕暗示了几次，奈何天玄奕始终没看到。国师无奈只能叩拜，伏在宸衣衫边，一脸虔诚的模样。

　　国师中明：“不知竟来的是花神，已屏退所有人。太子年幼，冲撞上神还请上神宽恕罪孽。”

　　宸：“太子即为梁国未来储君，可跪天地我等受不起未来人皇的阅礼。南歌何在。”

　　此言一出国师中明虚行礼一番，坚持自己的回答。

　　以往人界皆以人皇为尊天神庇护倒是极为尊贵，如今诸神陨落，这世间怕是在无真正的神了。如今九州四海尊者皆知花神即将化神，说是阅礼也是受得起的。

　　宸缓缓一抬手，天玄奕就整个人飞向了中明身旁，稳稳的站立在旁边。

　　天玄奕满脸好奇的看着面前的人，国师说神明都是不用开口就能言，而且石壁画上还有画神都是周身有光韵，头后悬挂光环，果真如此。只是这位光环只有一半？

　　国师中明：“太玄真人，已在清明台。”

　　宸：“日后若有所求还是在清明台寺即可，神坛乃是天神祭祀场所。吾等还未飞升不可用。”

　　中明：“是。”

　　中明也出自十二宫，若是不入尘世如今也是稳当宫主之位。只是当年年少，不知天高地厚，心怀拯救天下之心入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万千世界的一缕浮尘终究不能逆天改命造福苍生。

　　小太子天玄奕奶声奶气的紧跟着宸身后，宸也没有用瞬移还收了周生气息落地染尘一步一步走向了清明台。宸若是站着走，中明不敢去抱着太子让他坐着。三人就这样无声的走了一个时辰到了清明台。

　　清明台是一座高塔，塔顶是舍利子镇塔，妖魔皆退散。每一层皆是古老的经书古籍，塔底下是天姓一族龙脉，祈福社稷安康。

　　南歌对着进门的宸拱手弯腰行了一礼，头低的很低。第一次出任务，竟然烦劳花神出面，心中愧疚难免自责。

　　宸在南歌身上打量了一番，手中凝出一朵小花打入南歌体内探查，果真是受了重伤。这世上能伤她之人也是寥寥无几，这手法倒是很像一个人。

　　南歌：“花神。此次邪祟诡异多变，抓了几次都让他逃了。只是一团黑气并没有实体，附身在人身上最多三个时辰那人便周身腐蚀。”

　　太子天玄奕十分不满自己被忽略，他堂堂梁川国的太子，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然后走过去踮起脚尖拼命想去抓宸的手指。奈何几次只能碰到他的指尖。

　　南歌十分佩服的瞧瞧盯了天玄奕一眼，也很疑惑为何宸不隔开。他总是喜欢将人隔的离自己很开，除了司无言，她从没见过谁能碰到他。

　　中明：“您曾言，邪祟者。分三类，凶者可以潜伏一年，大凶者半年，极恶者一个月。此次邪祟来历不明，潜伏最多三个时辰，真是闻所未闻。”

　　中明说的便是方褚山上下入门必读的的花神录，说的是各类妖魔鬼怪的等级特性等。

　　宸扬起手一拖，天玄奕悬在空中，被一朵巨大的荷花禁锢在其中。天玄奕也不哭不恼，只是好奇的玩弄着花瓣。像个坐在荷花中的小仙童。

　　宸：“天书记载。上古时期，曾有一妖兽地龙化龙，修妖道走火入魔。遇帝女，渡化周成戾气。成魔。此魔非妖魔，非正道修为随可一日千里但皆会为戾气心魔所扰。此魔乃是修妖道得道升天全无弑杀戾气，此乃魔神。后与玄鸟次神慈暨触犯天命，死于天罚最后一位天神手中。”

　　宸所说乃是天书记载，常人并不知晓，即便拿到手也是废纸。世间能驱动天书者，只有神。偏偏这位所有都达到了神的标准，就是没有飞升。

　　中明：“无人能活于天罚之下。您是说此黑雾是...”

　　宸：“虽是天罚，然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了次魔神一魄让他转世而去。”

　　南歌：“花神之言，并不是说此魔能复活。只是有心人可能聚了散魂加之利用。只是这背后之人是谁呢。”

　　天玄奕：“美人姐姐，孤不要在这里，你快放孤下去。”

　　宸抬眸看着荷花中想出来的太子，没人看清他做了什么。太子就捂着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口不能言，憋的天玄奕粉嘟嘟的小脸变的通红。

　　中明：“花神，此乃梁川国太子天玄奕，五年前天降祥瑞白日兆显帝星。还请您，高抬贵手。”

　　宸：“此子年幼，得天独厚，难免生性骄横。不如留在这里几天，你且退下吧。”

　　中明不敢在多言，得花神提点那是荣幸，况且自己这个学生性子的确需要改改。想通了中明，眉清目秀的一张脸不那么紧张了。行了叩拜之礼，后退三步之后转身离开了。

　　宸：“说吧那个人是谁。”

　　南歌一惊，本不该隐瞒，只是她也不是很确定，果然没有任何事情瞒得过宸。

　　南歌：“打斗过一次，对方虽有意隐瞒身手，没看清真容。但是我怀疑是师尊，皆空散人顾杨灵。”

　　宸：“你回去吧。”

　　宸一挥袍子，转眼间就送了南歌回昆仑。

　　天玄奕看着突然消失在清明台的南歌，有些惊奇，奈何口不能言。只是手脚的银铃，玲玲作响企图引起宸的注意。

　　宸：“你看见了，若是你也不听话。我也把你变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天玄奕点了点头，小脸一脸的认真。宸一挥手，天玄奕一落地，一溜烟就跑的后面的大柱子后面警惕的看着宸。他想跑，可是又舍不得看不到美人姐姐。

　　宸没有反省自身的态度对孩子有些不妥，对着小孩招了招手。

　　天玄奕已经忘记了方才宸对他做的一切，一股讨好的跑了过去。伸手就要缠着要抱，其实平时就算是父王母后要抱他都是不给的。

　　宸：“...”

　　宸盯着小太子，并不伸手去抱他。只是直径的往外走。眼神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无悲无喜，乃是他修炼清心经入大无我境界。

　　顾杨灵曾是北海国皇室之人，当年被逐出隐门不过是因为，当年这孩子降世，他动了一丝杂念。没想到顾杨灵依旧要走上这一条路，天降帝星一统各州列国，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天玄奕活着宣示着会有一场北海国的浩劫。

　　一路上小家伙磕磕绊绊，手肘还被树枝划破了。一脸倔强，双眼拼命含着泪珠不让掉下来。一直在前头走着的宸，终于发现了异状，叹了口气。招手，天玄奕就非到了宸怀里，宸一直手为他疗伤，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道路前行。

　　惊觉不露，因，缘祗入骨。

　　天玄奕：“你要带孤去哪里？”

　　刚问完，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出现在了皇城内。

　　宸：“随你。”

　　天玄奕的穿着引来了不少路人的侧目，再加上模样生的好，看上去十分引人注目。路人只觉得肯定是那里来的世家候府的公子，被一位长相一般的仆从抱着。

　　这仆从长的好生一般，以至于走过便忘记是何模样。

　　天玄奕：“那孤要去那里！”

　　一路上天玄奕热闹的紧，一会新奇的要这个要那个。两人都没有钱，只得一个都没买。现在天玄奕又吵着要去一间楼阁。

　　天玄奕：“你不是说随孤吗？”

　　宸只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停顿了一下，天玄奕以为宸不耐烦。语气颇为委屈，一副不去就要哭的模样。宸摸了摸他的头，走了进去。

　　天玄奕：“这个是什么，好大的石头。这个这个...好漂亮。”

　　天玄奕一手紧紧的搂着宸的脖子，一手摸着一块很大赤红色的奇石。这楼阁是文人雅士喜爱的玩石阁，多是自然形成的，色彩斑斓形状新奇纹理清晰。

　　宸将天玄奕放下，示意他自己去玩。若是太近怕是顾杨灵心思多疑不敢靠近，虽然可以直接过去找顾杨灵，只是难免引起骚动。

　　天玄奕看着一块黑色纹理的石头，似乎形状酷似莲花。走过去捧了起来，打算给宸瞧瞧。才碰到那莲花竟然像活了一样融入了血肉里。

　　宸在一瞬间感觉到了妖邪之气，后方的顾杨灵现身直逼宸的后背。一件打在莲花屏上，顾杨灵被反弹后退了一大步。宸抓起天玄奕的手查看那妖邪之气，这邪祟融入血肉之后就在不肯动作。一丝气息都捕捉不到。

　　速战速决，宸脚尖轻点悬浮空中，神光大作。方圆内万人皆是静止不动，宸一个闪身，一击便将顾杨灵击飞出楼阁吐了一口鲜血。宸一手提着顾杨灵后颈的衣襟，一手抱着天玄奕瞬回到清明台。

　　随手将顾杨灵丢至一旁，二十八星宿北方玄武之一的壁宿门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对着宸行了礼之后，扛起顾杨灵又消失回黑暗里。

　　中明御剑回皇城之后，看到朱雀大街有人冻结了时间，虽然只是一刹那的光阴。但是已经预感不妙，回到清明台时，正看着天玄奕乖乖坐在锦绣的团子上并无什么事。

　　心里才舒了一口气，天玄奕虽说性格乖张，但是他最得意的徒弟。又是未来命星所指，自然给予了自己的万千希冀。

　　宸：“邪祟附在了帝星身体内。我在这里，他不敢动。必须要逼出来才行。”

　　中明才对着宸行完礼，因为花神的一番话，又重新差一点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去看天玄奕的眼皮下方，果然是多了一条黑线。

　　天玄奕：“怕什么，孤有宝玉不会有事。”

　　宸接过天玄奕递过来的玉石，触手生温。后面小篆刻着小字梵文经卷，正面是七星连珠。宸打断了一副天塌下来模样的中明。

　　宸：“此物倒是可以救他一命。只是此物通灵，现已被尘世蒙尘。你拿下去给它重新开光，定能将邪祟祛除体外。”

　　中明接过帝星石，急急忙忙下去安排御剑离开清明台。天玄奕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求着夸奖。本是帝星，奈何心不净。怕是无端又要生出多少灾难。

　　宸：“哎......”

　　这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遇见了此子的命运忐忑。

　　宸双手召唤出一朵金色花，花朵绽放里面静静的躺着河图洛书。递给天玄奕面前。天玄奕接过看着上面复杂的文字，看也看不懂。

　　天玄奕：“这是什么？孤看不明白。”

　　宸：“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切莫告知他人，恐引来灾祸。”

　　宸握着天玄奕的小手，河图洛书便消失不见。

　　天玄奕：“咦？去哪里了？？”

　　宸指了指天玄奕胸口。

　　宸：“想着，就能出现。记住不可告知他人。”

　　天玄奕：“好的。孤一言九鼎。绝对不告诉别人。”

　　天玄奕来来回回召唤了几次河图洛书，这个时候他并不知道河图洛书的珍贵性。当年因为河图洛书凡世腥风血雨了百年，后是花神将其带回才引起诸多势力落幕。

　　重新开光需要三天时间，这三天内天玄奕不能离开宸身边。否则小命不保，天子本有真龙护体。奈何这小子迷了心智年岁又小。

　　天玄奕饮食起居皆是需要人伺候的，而花神之尊容常人不能直视，是需要屏退闲人。这照顾孩子的重责就到了宸身上，说是照顾不过也就是教读书习字，喂食。其他一概都是让天玄奕自己琢磨。

　　天玄奕：“这筷子不好用。”

　　宸：“用手也行。”

　　没料到宸会回话，天玄奕继续苦着一张脸，本想撒娇让宸喂自己。那人只是打坐根本不管自己。

　　想想自己天之骄子，寝室期间都是有一大群宫人伺候，如今落魄到吃不饱穿不暖还每人理自己。怎么想怎么委屈才对，但是天玄奕一点都不想哭，眨巴着大眼睛。

　　痴痴的看着一旁精心打坐的人，想尽办法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天玄奕：“孤命令你过来给孤穿衣！”

　　天玄奕：“哎呦孤肚子痛...肚子痛...啊...”

　　天玄奕：“为什么又是豆腐白菜，孤要吃肉...”

　　...

　　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天玄奕一人吵，吵的口干或是嗓子哑了可能一天都等不来宸的一句话。清明台只有天玄奕和宸，饭食也是直接从方诸山移了一份过来。只有豆腐白菜，不能杀生故没有肉食。

　　今日天玄奕倒是格外的安分，宸闭目片刻察觉到稚子比往日休息多睡了两个时辰，便起身前去查看。

　　天玄奕脸色通红，神智已经有些迷糊。宸伸手抚摸着他的额间滚烫一片，若不是天玄奕底子好些，寻常贫困人家的孩子如今怕已经无力回天了。

　　天玄奕：“唔......”

　　微凉的触感让天玄奕往那处挤了挤，只是觉得浑身难受，酸软无力。想睁眼看看都做不到的天玄奕，昏昏沉沉。

　　宸：“这可如何是好。”

　　宸小心的将幼子抱人怀内，天定命星竟要夭折在自己手里？虽说尘世万千皆不可过多干扰，毕竟是因他而起，还是违反了规矩。

　　血红色的花朵入体时，天玄奕只觉得唇齿间泛着一股香气，身体也渐渐清明了起来。

　　天玄奕：“好吃......”

　　宸始终闭口的唇，无声的泛起了了一股无奈的笑意。

　　终究是破戒了啊。

　　天玄奕有气无力的趴在锦团上，短短三天已经有些消瘦不说。脸色已经没有往日的粉嘟嘟，头冠歪歪的显得有些狼狈。看到中明的时候，就开始哇哇的大哭。毕竟还是个孩子，受了委屈只能开始哭。

　　天玄奕：“师傅，他欺负孤。不给孤吃饭，孤要罚他。呜呜...”

　　中明：“这个...不可胡言乱语。”

　　天玄奕：“孤不管，孤要罚他哄着孤就寝。呜呜...”

　　中明轻言细语百般安慰好了天玄奕之后，将帝星石递给还在打坐的宸。宸一直习惯屏蔽四周的声音，只是中明进来的时候的时候，他已然察觉。并没有接过帝星石，示意中明给天玄奕带上。

　　中明将帝星石带回到天玄奕脖子上，此石光芒大作。想要在天玄奕体内逃窜的邪祟被尽数吸入到帝星石里面。洁白无瑕的玉石，中间多了一团类似墨汁的东西。如同死物一样被封在里面。

　　宸：“帝星须要保持一颗正道之心，此物定会被你超度入轮回。”

　　小孩的感觉有时候是异于常人的准确敏感，天玄奕感觉到了宸要离开，挣脱中明怀抱。抱着抓住宸衣袖的一角，泪眼婆娑的拉着宸。

　　天玄奕：“你不要走。孤没有生气。”

　　宸：“...”

　　拽了拽衣角，天玄奕死活不松手。

　　天玄奕：“你不要走，孤不准你走。孤父王说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不要走...不然孤让父王抓你回来。”

　　稚子哭的悲切，常人无法不动容。

　　中明从小看着天玄奕，如今才不过五岁的娃娃。平时嚣张跋扈惯了，任谁的话都不听。如今确哭哭啼啼起来，倒是有些惊讶。

　　宸握着天玄奕的手，神色无常的拿出一颗迷谷树种子放入他手内。

　　宸：“迷谷树花开之日，我便来看你。”

　　天玄奕看着一定要走的宸，用金袍袖子擦干脸颊的泪珠。忍着梗咽的软糯的声音求证。

　　天玄奕：“真的？”

　　宸点了点头，四周升起了迷雾，退散之际原本站着的宸已经消失无踪。

　　原本哭啼的稚子，此刻倒是停止了抽啼。神色似晦暗不明，又似天真浪漫。天玄奕紧紧的握着手里的迷谷树种子。

　　一定会让它开出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