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文野]被称为苏的你》明目饮

2、带来灾祸的鬼

　　灯火幽微。
　　阴阳师听着面前的女子哭诉。
　　“——荒川上诞生了灾祸啊，阴阳师大人！”
　　尖利的声音有些刺耳，但是因为是被灾祸笼罩的人，所以阴阳师稍微多了点耐心，听着她说几个月前的事。
　　故事发生的场合可能不一样，但是内容都相差无几，换掉背景板都能通用的套路。
　　鬼魅惑人心。
　　被迷惑的人迷失了心志，在荒川投水自尽。
　　据说是连灵魂都能一口吞掉的灾祸。
　　等她走了，阴阳师脸上温和的意味消失不见，轮廓呈现一种冷硬凌厉，被温柔表象遮掩在红瞳下的倨傲也显露出来。他用那种神明看人时的眼神，冷漠而居高临下的对这个哭诉的女人下了一个定语：“嫉妒得生出般若的鬼。”
　　然而这就是人类。

　　阴阳师现在的表现倒也无愧于京都那群人对他的评价，相当自负而又野心勃勃。
　　一开始就是为了灾祸而来，自然也不会信哪个女人为了私心而过分渲染的话。

　　灾祸没什么特别的武力，但是能够迷惑到人类自愿为了幻影放弃生命的美貌，就已经够了。
　　武器不好掌握，那就换一个好掌握的锁让他没办法挣脱好了。灾祸就是那把他计划里的锁。
　　这对灾祸并不公平，落到别人口中大概又是他卑劣的证明。
　　他可不是晴明。
　　为什么要给弱者公平？

　　计划里的变数有点多。
　　阴阳师计划抓捕你的时候，你在一目连的神社里安安分分的待在一个水池里晒太阳，没有如同他所预想的那样出现在荒川流域，让他白等了几天。
　　自然的，你也不知道有关于你是荒川上的灾祸这个流言。
　　你这几年偶尔露面的时候总是会被一些人看出一点端倪的，每年死在荒川上的人是不少的，现在他们算在了你头上。
　　你为那些人的自作聪明背锅了。

　　离一目连失去哪只眼睛已经过了很久，你来来去去，这个神社，真的就剩下你偶尔踏足，原本作为风神的一目连，因为执念堕妖了。
　　鬼魅妖魔的寿命很长，一觉醒来，可能人间已经换了几遭。
　　你似乎是昨日刚走，从荒川里再过来的时候，神社已经荒芜，风神成了失去信徒的妖。
　　没什么实感。
　　一目连温柔依旧，改了个身份对这个人骨子里的温柔没什么影响。
　　他依旧庇佑人类。
　　庇佑那些不记得他的人类。

　　荒川也还是荒川流域的暴君。
　　对你一如既往的好，甚至因为你近些年突如其来的身姿抽条，不得不限制了你出去的次数。你以前在他眼里印象是小小一团，现在却成了传说中能够祸国殃民的少女了。13，4岁到15，6岁，这个跨度并不是很长，它更多的是体现在你的身姿上。
　　椒图说，栖川，现在沧海遗珠不能形容你了。她想了一会，又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东西可以形容你了，你配得上任何夸赞。
　　你那时确实有些懊恼，胭脂口脂这些东西，可能你再也没机会去用了。

　　你这次出来是荒川送的。
　　“栖川，等你回来了，我带你去看百鬼夜行。”
　　他心情并不好。
　　说的话也只是在哄人。甚至有种你和他再也不能见面的意味在里面。
　　那是阴阳师对你虎视眈眈的第几天，荒川意识到了，所以你被打包到了一目连哪里。

　　栖川不爱说话。
　　一目连想，她甚至不怎么喜欢水。不过是在水里待久了，所以养成了水栖的习性。
　　傻到自己都不知道。
　　她待在水里避着太阳，长发在水里漂浮着，总归是尽了自己艳鬼的本分。水淋淋的走上岸来，哀怨的看着人的时候，能拒绝的人几乎没有。

　　你曾经对一目连说过，自己是个人类。
　　他当时是笑着听的，但显然并没有相信。
　　“死在水里的是桥姬，我不是。”
　　然后他笑着，就跟哄不听话的孩子一样，“嗯，你不是。”
　　你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委屈，我明明是个人啊，我并没有死。
　　能在荒川水底呆那么久，还活了那么久的你，显然毫无说服力。那次你赌气上岸一个月没有去水里泡着，人类的特征渐渐回来的时候，你跑到一目连面前，有些耀武扬威的意思。
　　“我有温度，有心跳，你看，我是个人啊。”
　　一目连从神社里拿出来一件羽织，披在你身上，叹了口气：“不冷吗？”
　　你觉得没法跟这个人聊天了。

　　来一目连这里是你选的，你认识的妖怪挺多的，比如说大天狗，比如说茨木童子。但是这两位，可能最近犯了太岁流年不利。大天狗被人忽悠着为了他所谓的大义四处奔波，连根据地都不怎么回去了。茨木童子碰上了自己的挚友，两个妖怪天天打架喝酒，呆在大江山陪自己的挚友。没有一位能想起你来的。
　　就算你去了，估计也只能呆水里看着他们。
　　你听荒川问你去谁哪里玩的时候，即使你说阎魔，荒川也是绝对会跑到冥府折腾一个庇护名额的。
　　你第一反应是一目连。
　　然后到一目连哪里的时候，两三天才反应过来，你其实也可以去别的地方的。
　　只要不在荒川，去森林里找小鹿男都行。

　　你从水里爬上来，问一旁的一目连：“荒川会死吗？”
　　一目连恍惚了一下，再看你时，神色带了复杂，“不会。他不会死。”
　　“也是哦。”
　　你想了想，说道，“如果是因为我的话，荒川是不会死的。”
　　你能被人看上的，也就是那点美貌了。
　　为了你的美貌而来的，一般都不会做绝去杀了荒川。
　　你有这样的自信。
　　“栖川，你知道些什么？”
　　“源氏的阴阳师想要我。”
　　这话直白得让一目连皱起了眉，他向来是温和的神情有了一点不悦，不是因为阴阳师，是因为你的话。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你以前说错话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然后全是对你的无可奈何。
　　你不改，他也不会去逼迫。
　　风神骨子里是层层温柔。
　　“太直白了容易被人欺负。”
　　“荒川和你都会来的啊。”
　　两个大妖怪护着你，你怕什么呢。又没有人真的敢对有着这张脸的你下死手，你不过是有恃无恐。

　　有恃无恐。
　　这真的是顶好的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