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赞歌［综英美］》源浮梦

33、Chapter 33

　　经过几番争斗，布鲁斯还是在一大早就被梧桐拉起来去跑步了。虽然布鲁斯有些肉肉的脸颊和胳膊捏起来很舒服，但是感官上，梧桐觉得还是体态均匀会更舒服一些。每天盯着布鲁斯看的人是她，她当然要让自己更加舒心。

　　微张着嘴，布鲁斯开始喘气了。

　　脚背轻轻踢在布鲁斯的腿上，梧桐提醒他不要那么快就开始进行喘气，要注意呼吸的方法。锻炼时需要注意的事项，阿尔弗雷德是教过他的。

　　回头瞪一眼梧桐，大概是因为真的累了，布鲁斯的眼神终于真的有了点凶狠的意味。和以前那软绵绵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在撒娇的眼神完全不一样。这让梧桐很欣慰。最起码崽崽出门不会被欺负了，用这个眼神看过去，对方是会对要不要欺负布鲁斯这件事情犹豫的。

　　“布鲁斯，如果你不能按照阿尔弗雷德教给你的方法跑步，我就先把那本书的开头告诉你，然后再也不教你希腊语了。”跟着布鲁斯的步子，梧桐跑得很轻松。

　　猛地睁大眼睛，布鲁斯不敢相信地看着梧桐，他停下来，努力调整呼吸：“你、你不……！”

　　“我当然可以，”梧桐笑眯眯地威胁着布鲁斯，语调婉转悠扬，充满了愉悦，“布鲁斯，除非你随时都将耳朵堵起来，不然你最好还是把状态调整好。”

　　布鲁斯握紧拳头，气恼地转身走动着将呼吸平缓下来。他气呼呼的，脸上充满了不开心。玛莎禁止布鲁斯或者鼓励他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从来不会以这种方法。

　　不过，随着呼吸逐渐恢复正常，布鲁斯开始按照记忆里阿尔弗雷德说的方法关注自己跑步时的一举一动了。

　　他不想给梧桐那样做的借口。

　　布鲁斯现在跑的比一开始要用心很多，他从来没有这样注意过自己身体各个部分被牵动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气息在身体里流动，眨眼的瞬间仿佛也变慢了。周围是翠绿与深棕的树木，莺雀啼鸣着，不起眼的花朵开在草丛里。

　　即使知道梧桐的行为没有不合理的地方，而他本来就是被禁止读那类书的，更不用提梧桐还会瞒着玛莎教他学习希腊语，但年纪尚小的布鲁斯一时半会并不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在回到韦恩庄园的时候，布鲁斯还拉着一张脸，看起来有些冷冰冰的，仿佛是真的动了怒。

　　但布鲁斯心中的火气早已随着跑步时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消散了，他只是没有将表情调整过来，而且布鲁斯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但是在这改变真实造成影响的时候，没有谁可以肯定那变化是好还是坏。

　　怀着自己也不明白的想法，布鲁斯并没有将自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告诉给其他人。他只是逐渐沉默起来。虽然还会很开心的和托马斯、玛莎还有阿尔弗雷德一起玩闹，但是他安静地待在房间里认真学习的时间变多了。这倒不是说有什么不好，只是布鲁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一般都是耐不住性子待在同一个地方很长时间的。

　　如果不是布鲁斯每天早上都雷打不动的去跑步，晚上也会专门抽时间出来和他们一起在客厅里玩耍并笑得很开心，他们就真的要担心是不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关于这一点，托马斯专门和梧桐谈过。布鲁斯所有的改变都是在梧桐到来之后才发生的。梧桐可能只是凑巧赶上了，但是她是现在和布鲁斯接触最多的人。无论如何，梧桐都可以和布鲁斯好好谈一谈，看看能不能问出来什么他们问不出来的事情。

　　被梧桐喊到楼下的时候，布鲁斯不算意外。韦恩夫妇这两天的担忧情绪他都看着心里了。

　　“想和我聊一聊吗？”

　　示意布鲁斯坐下，梧桐为他倒了一杯温水，天开始入寒了。微冷的风将叶子吹落，打着旋，与肉眼看不见的生物一同起舞。

　　发呆的时候，梧桐大多都在看他们的舞蹈。那是对自然的赞礼，很美，动人心魄的美。

　　“好像……是从第一天跑步的时候开始的，”布鲁斯抿紧嘴唇，有些紧张，他不是很想提到这个话题，但是他似乎又真的需要和谁倾诉一下，“会很难才能激动起来，不是说不会开心，但是需要累积一天的份量才能在晚上笑出来。”

　　微微红着眼眶，宝石一般美好的蓝色与浅淡却艳丽的红色完美融合在一起。

　　怪不得有人喜欢看人哭。

　　脑中闪过不相关的想法，梧桐对布鲁斯伸出手。梧桐希望布鲁斯不是被自己影响的。在最初修炼的时候，梧桐看到了太多的东西，那个时候的她，大概是无可救药的那群生物中的一份子。烂在地里也没有人会过去惋惜一句可惜的那种。

　　梧桐不希望布鲁斯有朝着那个方向发展的倾向，一点也不想，尤其是对方如果真的这样的话，极大可能是从她那里被影响到的。

　　在梧桐法力不稳定的这几天，一直待在她身边的就是努力学习的布鲁斯。

　　布鲁斯向前探着身子，将手放在梧桐的手掌心，两只手上下贴合着，软软的掌心肉，光滑细腻的皮肤，两个人都像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布鲁斯有这样好的皮肤还有情可愿，但依照梧桐给出来的身份背景，她该过得更加凄惨一些。不是说她不可能获得幸福，只是不可能这么幸福。

　　人类总是被周围的环境影响。

　　感受着在布鲁斯体内流动的微弱的法力，梧桐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事情比她想的要麻烦一些。布鲁斯在朝着非人类的方向发展，等他再也无法体会到情感波动的时候，就是他不再身为人类的时候。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只要处理得当，布鲁斯就会变得很神奇，有点不像人类的强大，但是一切又都非常的合理。任凭将来人们怎么查布鲁斯的身体，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他有能力保护好一切他想要保护的东西。

　　“布鲁斯，你相信我吗？”

　　“嗯。”

　　“……把这个吃掉，”为布鲁斯毫不犹豫的回答愣一下，梧桐笑着，将一片白色玫瑰的花瓣送到布鲁斯的手上，“然后回去睡一觉，等你再醒过来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受应该就消失了。”

　　布鲁斯看着花瓣，沉默一会儿，又抬头看向梧桐：“……果然是和梧桐有关吗？”

　　“也不算是和我有关，这里的植物生长的太好了，野性又很足，有些不太听话，”梧桐扭头，透过玻璃窗看向在璀璨阳光下茁壮成长的树林，“晚上就好了，他们会听话的。”

　　梧桐不介意植物们找她麻烦，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不该凭借这个机会将气撒在布鲁斯的身上。可能这个庄园的修建不怎么合他们的意，但那也和布鲁斯没有关系。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太弱小，没有能力守护好这一切。

　　这样说可能会显得有些残忍，但是这是事实，不是每个地方都是和平宁静的。

　　“嗯，”布鲁斯乖巧地点点头，他看着手中的玫瑰花瓣，有些纠结，“这个……能咀嚼吗？”

　　如果不能的话，他吃下去可能会有点困难。

　　听到布鲁斯这样问，梧桐没有忍住，直接笑了出来：“放心，是入口即化的东西。”

　　微微一红脸，布鲁斯连忙将花瓣送入口中。确实是入口即化，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玫瑰花瓣是什么味道，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要和我再聊一会儿，还是现在就上楼休息？”梧桐本来打算让布鲁斯早点上楼去休息的。法力对他的影响越早消除越好，但是她又觉得布鲁斯的性格变得稍微冷淡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还是会对你的性格有点影响，”梧桐倒没有想要隐藏这个影响的意图，也决定让他自己来决定，“现在去休息的话，影响是最小的，不过也不用担心，你不会变化太多，只是遇事会显得更加冷静与平淡。”

　　“坏处大概就是以前那些让你觉得兴奋的事情可能不会再那么有吸引力了，但是你会喜爱他们这一点还是不会变的。”

　　会慢慢找回来的，那些丢失掉的激情。

　　不过那需要很久，而布鲁斯活不到那么久，所以，梧桐并不打算把这种发生在她身上的情况告诉给布鲁斯。

　　“你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这听起来有点像是在质问，但是布鲁斯只是单纯感到好奇，而且他知道，只要事情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梧桐是不会让他受伤的。

　　这种莫名的信任来自这将近一个星期的相处。梧桐看起来非常温和，但她又非常的高傲与冷漠，而在那份傲然之下，又确实有着能够使人的内心温暖起来的柔和。

　　“……我曾经和你一样，”叹口气，刚刚才决定不要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说出来的梧桐有些无奈，“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生活是毫无希望的。”

　　“你也吃了玫瑰花瓣吗？”

　　布鲁斯愈发好奇了。

　　勾起唇角，梧桐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被昨夜的雨水清洗过，现在干净得不像样子，几乎没有一朵白云作为陪衬。

　　见梧桐不回答，布鲁斯微微鼓着嘴，不过他没有再问了，而是按照梧桐一开始的提议，直接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慢慢调整呼吸，准备睡觉。

　　“不上楼去？”梧桐有些意外。

　　“我想待在梧桐身边，梧桐看着我变回去就好，不用担心。”

　　布鲁斯瞧出来梧桐这几天的不安了，他们都看出来了，但是梧桐又总摆出来一副平淡温和的模样，她自己可能还没有察觉到那份不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看着布鲁斯平静的睡颜，梧桐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她侧身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也闭上眼睛。她开始接受会出现在她身上的困意了，这是她从突然获得强大到可以毁灭世界的力量开始，第一天真正准备睡觉。

　　感谢布鲁斯。

　　梧桐笑着，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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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会跳跃时间线到老爷的少年期。
玛莎和托马斯的死后面应该会以番外的形式放出来。我尽力不虐，但这个又是不可跳跃的事件，而且也不能剧透，先暂且说这些。
疯狂叫喊这篇是要努力写成甜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