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魂诡侍》狠狠正经的

47、鬼奴

　　含章冲进医院的时候肩膀上挂着一条死蛇，脖子上缠着一条半死不活的蛇，腿上还盘着一条活的。他的脸上，衣服上以及怀里抱着的女人身上全是血，甚至还有肉沫。

　　乍一看还以为他是从哪个行尸走肉的剧组化了妆来的。

　　医护人员抖着腿上前询问，目光却不敢离开当那两条还能动的蛇。得知叶里中了蛇毒后便立刻安排救治。

　　好在那两条蛇似乎只愿意挂在男人的身上，并未攻击其他人。

　　护士长正欲打消防电话来清理他身上的蛇，便听到男人清冷的声音：“多谢，不过不用打119 了，我能处理。”

　　他独自去了洗手间把身上的东西都给解决了，等他出来时，护士站那儿多了两个穿着制服的。

　　含章也能理解，毕竟自己进来时的模样太不正常。他拎着包裹着三条蛇的衣服走到两位警察同志的面前把衣服递了过去：“我是从白府下山的路上遇见的，你们自己去查，但我不认为你们能查出什么。”

　　两名年轻的警员互相看了眼，这话在他们听来就是挑衅。就今天唐云喜家的案子已经闹到网上热搜第一，够他们头大了，省厅下死命令一定要在一周内破案。

　　法医给出的初步判定是自杀，公布这个消息后，好家伙网友一个个都成了福尔摩斯，阴谋论尘嚣而起，一口一个真相，好像他们昨晚就在案发现场。他们辟个谣，一口口大锅全部扣在他们头上，什么月亮山有连环凶手，什么凶手背后有大靠山，什么团伙作案多起……

　　他们正无处发泄怒火呢，含章就撞上来了。

　　小平头警察长得端正，但一看就是个刺头儿：“什么意思你啊，挑衅警方是不是啊？”

　　另一个戴眼镜的忍耐性好些，把他往后一拉，语气沉稳但也透出一些不满：“查不查的出是我们能力问题，但前提是你要配合我们调查。”

　　含章：“行，我配合，有话现在就问，我回头没空跟你们走一趟。”

　　两小伙子本以为只是个毒蛇攻击人的小案子，没想到遇上这么个脾性的。刺头还想跟他讲道理，不过眼镜男拦住了。

　　含章自称周致把掩去一些超自然的信息，把他们遇袭的事情讲了一遍。

　　说到蛊蛇和蛊尸的时候，他还特意说得很仔细，希望引起他们的重视，哪知道话到一半，那刺头就打断他：“你写小说呢？”

　　含章一顿，脸色极差，他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真的不想再跟他们浪费时间，“不信就算了，到时候出事可别说我没的提醒过你。”他懒得再理会，想去和护士借个电话。

　　刺头根本不让他走：“你什么意思啊你，满口胡诌胡说八道，你还有理了是吧？”

　　含章：“警察同志，我是什么奇葩的神经病，身上挂着活蛇脸上全是血，抱着我的朋友来医院求救，然后跟你们讲有声小说？”

　　刺头愣在那儿没话反驳。

　　眼镜男拉住刺头，“好，我们现在就去核实，如果和你说的有出入，还请你到时和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等我朋友醒过来，我可以和你们走一趟。”他说着顿了下，补充道，“我弟弟和朋友还在山上白府，我现在没法过去接他们，还请二位帮个忙把他们带来。”

　　一出医院，刺头拎着的血淋淋的衣服里就有东西开始蠕动，他瞥了眼也没在意，倒是抱怨起含章，“这小子，要我们办事也没个好话好脸。”

　　眼镜男心不在焉地听着搭档的抱怨，他翻看笔录紧紧盯着“周致”二字，眼底闪过一层心思。

　　回到警局后他们就把含章的事跟队长说了，吴中永听完后沉思了下就带着两个年轻人前往白府。

　　月亮山人都知道白府，不过他们熟知的是三十年前的白府而不是现在的。以前的白家人虽然也练蛊，不过大多用来治病救人。唐云秀成为白府主人后，乡亲们的药炉子就开始变得神神秘秘，三十年下来，大家也只知道唐云秀是个厉害的蛊师，而且总是很年轻不会老去。

　　也有不少人说在山上见过鬼，而且不止一个，久而久之大家也不再往山上走了。

　　很早之前他对这些乱力怪神的东西是嗤之以鼻的，但是办案久了总会遇上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加上这次唐云喜夫妇的命案，让他不得不对白府产生怀疑。

　　吴中永一路上都没说话，很郑重很严肃，江晟看了很不以为然：“师父，你好像还真信了姓周的话？这世界上哪能有这么奇幻的事情呢，又不是写小说。”

　　吴中永把着方向盘看了眼后视镜里小年轻，“这里不是小说世界，但这里是月亮山。”

　　后座上两年轻人互相看了眼。

　　吴中永把车停在山脚，开门下车，“我刚工作那会儿接到过一个报警电话。那小姑娘跟她妈妈上山祭拜去世的七舅，结果刚放完糕点就有一只黑黢黢的手从她脖子后伸过来拿起云片糕。她们以为是乞丐，一转头就看见她七舅，她妈妈当场晕过去。她呢当时慌得不行，丢下她妈跑下山在小店打了报警电话。”

　　“我师父带着我赶到现场时，糕点水果被踢了一地，她那个突然出现的七舅已经不见了，但是她妈妈身上有两处被蛇咬过的伤口，我们把她送去医院抢救，医生告诉我们脚上的牙齿印的确是蛇的，但手臂上的那个是人的。”

　　江晟吞咽口水，突然觉得背后有阴风阵阵。

　　吴中永一边爬山，一边道：“我师父疑心重，他搞到了受害人伤口上的唾液又去小姑娘七舅家里找到了她七舅的两根头发，送去法医室后经过化验对比反复确认，最后由第三方鉴定机构出具证明，唾液就是小姑娘她七舅的。”

　　江晟突然停住脚步，他咽了咽口水，左右瞥了眼才赶紧跟上前面两个。

　　傅易致问：“是不是受害人中了蛇毒产生幻觉后自己咬的？”

　　吴中永：“就算是亲兄妹，DNA也是有差别的。而且我们最后是在七舅家里找到他之前藏起来的牙齿也才死心的。”

　　江晟：“那这事挺……挺稀奇的，怎么以前没在局里听说过。”

　　吴中永：“这有什么好说的，年轻的没遇到过不会信，年纪大的该见识的都已经见识过了也不需要说。”

　　“那后来呢？”傅易致似乎对这件事特别感兴趣，“这案子最后怎么解决的？”

　　吴中永脚步顿了下，才继续道：“挖坟确定尸体不再坟墓里，后来又花了打量的人力物力找一具七舅的尸体。最后在一处隐蔽的山丘后找到了。我们进行了齿印的对比，确认就是他咬的人，不过……”

　　“不过什么？”

　　吴中永目光微微一冷，又像是陷入深海般迷茫：“不过我们并没有在他的口腔内找到受害人的皮肤纤维，而且他的口腔内包括喉咙和食道都有黏液，也有蛇身的物质，我们想解刨，但家属不同意，只好作罢。”

　　傅易致眉心紧紧拧在一起，垂着的双手微握：“所以，师父的意思是小女孩七舅的尸体可能有是其他生物控制袭击了女孩的妈妈。”

　　话一出口便陷入沉默，吴中永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当初有这个想法的只有他和师兄，不过上面不允许再查就不了了之了。但是师兄不愿意就此结束，便偷摸查，结果一去不返，失踪了二十年。

　　三人很快到达白府，吴中永站在门口用树枝点着上面的对联——

　　上联：门是关的；下联——人也不在；横批：不便接客。

　　然后左边墙上还用朱砂写了个大大的“滚”字。

　　江晟嗤笑一声：“这唐云秀还挺有趣。”

　　“见了面叫声婆婆，”吴中永道，“对你有好处。”

　　江晟还是没放在心上，他坚决不信这些有的没的。

　　吴中永推门而进， 江晟紧随其后。傅易致跨进门槛的瞬间忽然觉得背后有人盯着自己，转过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再回首一条白蛇猛地从天而降张口血口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