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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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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雨已经停了,空气带着微微的湿润,万物如同被洗去了尘埃般变得焕然一新,一切变得清新自然。
警局里的人们又开始忙碌了起来,许是终于不下雨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些清爽。
“我可以回去了吗,今天上午我还有课?”林渊平静地问道。
“可以,孙蓬你送送林老师,务必要把人安全送回去。”宋远将务必两个字咬的很重。
“好咧,林老师请。”孙蓬笑嘻嘻地让他先走。林渊有些无语,看来警方还是不放心他。
车上,孙蓬把着方向盘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后视镜上偷瞄林渊了,林渊闭着眼飘出一句:“你想说什么?”
孙蓬立马笑嘻嘻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奇地问道:“你和崇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林渊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没什么关系。”
“不可能吧,你就说实话吧。没什么关系崇哥会让你坐他的摩托车,没什么关系他会专门为你泡面。”孙蓬啧啧了两声一脸不信。
“这很奇怪吗?”林渊愣了愣有些不解。
“我去,当然很奇怪了,我跟崇哥从小一起长大,他这么做太奇怪了,我敢肯定除了他妈,他从没对人这么好过,我都觉得他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孙蓬拍了一下方向盘一脸激动。
林渊眼角抽了抽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想多了,我们才第二次见面。”
“一见钟情啊这是,不过崇哥之前也没发现喜欢男的这倾向啊,我靠。”孙蓬更加激动了,一脸发现了啥秘密的样子。
林渊看着他默默无语,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
那头余崇刚到医院门口就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心想一定又是哪个兔崽子在背后说他坏话。
裕林市第一人民医院,一跨进去就能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走廊里护士门正忙着送入一张又一张担架,担架上的人不断发出低沉的哀嚎,极度痛苦的脸庞显得可怜又可怖。白色的墙壁应着灰色的地板显得冰冷异常,余崇绕过他们走向了二楼的加护病房。
找到门牌号,余崇打开门走了进去看见杜蕾正在埋头记着笔记,笔尖刷刷的同时头也不抬地问着问题,旁若无人的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察觉。
床上躺着的男生看到他进来后友好的冲他笑了笑,余崇点了点头搬了张椅子坐在了床前。
杜蕾这才把头抬了起来,讶异道:“崇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余崇白了他一眼拿过她手上的小本子,刚看了一眼随机一脸嫌弃地又扔了回去,无比认真地说道;“杜蕾同志,你需要治治你的聋瞎和手残了。”
“你”杜蕾先是被他认真的脸孔和关心的口气恍惚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气的手指发抖。
“你什么你,问的怎么样了?”余崇拍开面前抖来抖去的手。
杜蕾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说道:“差不多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冯同学,你说那些饮料都是在长华街的小卖部里买的,那个小卖部叫什么?”
冯博文躺在床上皱着眉想了想一脸沮丧:“我不记得了,当时我们就是路过,然后口渴就随便找了一家店也没仔细看。”
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的拍了下床,然后捂着挂着吊瓶的手疼的抽了口气。
缓过劲来说道:“不过,那家店旁边好像有个修手机的,给我们拿饮料的是个大妈,腿脚好像不太方便。”
看着少年天真无邪的脸庞,杜蕾有些心疼地安慰了他一下,然后让护士重新给他扎了扎针孔。
两人走出病房,余崇双手插在口袋想着什么,转头问了一句“你觉得冯博文这个人怎么样?”
“我觉得这个孩子很有礼貌啊,长得也挺好看的,白白净净的是我喜欢的类型,嘿嘿,可惜就是太小了。”杜蕾捧着脸叹了口气,一脸的花痴样。
余崇嘴角抽了抽,对自己有这种队友默哀了几秒。
“我觉得他不像表面那么简单,看似天真,实则很有心机。”
“你干嘛这么说?”杜蕾有些不认同的质问他。
“直觉。”余崇挑了挑眉轻飘飘地扔出两个字。
“呵呵。”杜蕾看着他走开的背影一脸的不信,默默吐槽,那么可爱的孩子哪里心机了,还直觉,这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我们现在去哪?”杜蕾坐在车里问道。
“去西区找到那家小卖部,我们现在要弄清楚究竟是谁在饮料里下的药。”余崇开着车一脸严肃。
长华街说大也不大,就是小巷子比较多,余崇和杜蕾绕了一圈后终于找到了冯博文描述的那家小卖部。
破败的招牌连个名字也没有,一米窄的进口若是胖一点都走不进去,一个年约50岁的妇人正坐在轮椅上专心致志地织着毛衣。
看到有人进来了妇人满脸笑容地打了招呼:“要买什么,进来看看吧。”
杜蕾看着她缩形变异的小腿脸上闪过一丝同情。
余崇走进门亮了亮证件,将一张照片摆在了她面前。“您好,请问这个孩子昨天是不是在你这买了一箱饮料。”
妇人推着轮椅转了出来,眯着有些老花的眼睛仔细地看了看,温和地说道:“对,昨天下午来买的,发生什么事了吗警官?”
面前的妇人一脸的慈祥,充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余崇和杜蕾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有点不太相信这样淳朴憨厚的人会在饮料里下药。
“这个店是你一个人打理吗?”余崇在店里转了转问道。
这么多货物需要进货,显然一个残疾的妇人是不可能打理好这家小店的。
妇人愣了愣有些迟疑地说道:“还有我儿子,他会帮忙进货。”
“你儿子叫什么,现在在哪?”杜蕾又开始翻出她的小本本。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警官,我儿子是个老实人不会犯法的。”老妇人有点担忧,小心翼翼地问道。
杜蕾有点同情地安慰道:“现在还在调查中,你儿子不一定犯事了,请您先配合一下。”
妇人有些紧张的开口:“我儿子叫陈辉,他这两天没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杜蕾震惊地朝余崇看了一眼,怎么会这么巧,余崇也惊讶的皱了皱眉。
陈辉现在还在警局里押着,现在却又有一桩案件和他扯上了关系。
“那些饮料在卖出去之前只经过你和你儿子的手是吗?”余崇在柜子里拿出一包烟放在柜台上。
“是啊,警官,是饮料出什么问题了吗?这一定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不卖过期产品的。”妇人有些讨好地将烟递给了余崇,表示不收钱。
“饮料里被人下了致幻药,导致几个孩子现在躺在医院里,不过那些孩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您放心,我们不会滥抓无辜的人。”
说完余崇从兜里掏出20块钱放在了柜台上抬腿走了出去。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杜蕾收起小本子抬头看了眼余崇。
“你觉得会是谁干的?”余崇点了根烟随口问道。
杜蕾抿了抿嘴思考了一会说:“就现在看来,陈辉是主要的嫌疑人,可能是他有反社会人格,想要报复社会,先是在酒吧里给客人下药,然后又在店里的饮料里做手脚。”
想了想又觉的不对,她纠结道:“但我觉得更像是有一个幕后黑手,利用了陈辉,只是不知道那个人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这些学生和那个酒吧的客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你考虑的挺全面,脑子还是挺好使的。”余崇笑了笑摁灭了烟头。
杜蕾哀怨地看着他。
“但你怎么知道他们之间没有联系,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我们没有查到,走,先回警局。”
余崇冷笑了声,把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市区的马路狭窄拥挤,各式各样的车穿插行走,稀松的红绿灯仿佛坏了一般停在50秒一动不动,周围的喇叭声是此起彼伏。
余崇坐在车里手搭着方向盘有些烦躁,有点想再抽一根烟,刚准备拿烟,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按下接听键队长宋远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先回来,陈辉自首了。”
“知道了。”余崇皱了皱眉挂了电话,食指有节奏的在方向盘上敲打着。
“我去,队长说啥,陈辉自首了,这什么情况。”杜蕾瞪大了眼睛把脖子伸了过去说道。
“谁知道呢。”余崇冷笑了声,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个胆小瘦弱的男孩昨天还一脸惶恐的地为自己辩解,今天却突然自首了。
绿灯亮起,余崇一脚踩下了油门。
警局,审讯室里,陈辉已经没有了昨天的精神劲,整个人都透出一股灰败的气息,面无血色地睁着肿胀的眼睛看着对面的警员。
“都说了,药是我下的没有为什么就是看那个人不爽。”陈辉有些不耐烦地看着面前严肃的男警员。
“那Demon你是从哪弄来的?”男警察盯着他冷静地问道。
“从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手里买的,我不知道他是谁。”
“那你们怎么交易的,交易地点在哪。”
陈辉沉默了几秒,突然有些失控地叫道:“你问那么多干嘛,反正人是我杀的,把我抓起来就行了。”
余崇在外面看了一会,转身走了进去。
让男警员出去后坐在了陈辉的对面,他眼神凌厉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蓄意杀人可是要判死刑的。”
陈辉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闭着眼道:“我知道。”
“你死了那你母亲怎么办?”余崇放慢了语气。
面前瘦弱的男生在听到母亲这个词的时候突然浑身颤了一下,随即用手掩面。
余崇看到少年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