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乞巧会 ...
-
谷梁洵带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谷梁珞是入不了顾钊眼的，恐怕，普天之下都不会有女子入得了顾钊的眼。”
顾钊这人，多半是个断袖。
紫草李吉齐齐闭上嘴，静静看着谷梁洵，听她继续说：“谷梁珞此去不过让顾钊更加厌恶她罢了。”
上一世谷梁珞也是这样，拼命往顾钊身边凑，然顾钊始终不领她的情，最后谷梁珞没法子，才找了个人嫁了，这一世，她不会让谷梁珞找个老实人嫁了，她一定要好好“帮”谷梁珞，让谷梁珞早点被顾钊“放在心里”。
那边的长乐宫，顾钊原本已经午歇，兵部却突然有个急于决断的文件，他只得起身批阅文件，蓦地，穿着华贵桃色宫装的谷梁珞笑盈盈了入了殿，身后的宫女挽着个精致的食盒。
谷梁珞甜声：“本宫亲手做了些江南小酥卷，首辅可愿赏脸尝尝？”
顾钊最烦处理政事时被打扰，他不悦抬眸，阴鸷看了眼谷梁珞。
周身寒意四起，谷梁珞心里突然慌了起来，半晌，她壮了壮胆，接过宫女手中的食盒，凑到顾钊面前，将食盒揭开，她就不信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以她这般颜色，就不信顾钊动不了心。
她将装着小酥卷的瓷碟从食盒取出，捧着那食盒欲坐到顾钊身旁，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入鼻，顾钊眉拧了起来，面露厌恶之色，拿起文件倏地起身，冷漠出声：“福宁长公主，何意？”
谷梁珞自持身份尊贵，顾钊这般，她面上有些不好看了，想到此行目的，她很快又露出个妩媚的笑，娇嗔道：“首辅莫要误会，本宫只是想让你尝尝小酥卷。”
曾被她踩在脚底的谷梁洵现已成了皇帝，她若不赶紧找个靠山，谁会知道那谷梁洵会对她做什么。
顾钊，便是她最好的选择。
顾钊面色不豫，不耐冷声：“福宁长公主，我还有政务要处理，长……”
谷梁珞起身，撒娇似的打断他道：“吃两块小酥卷误不了多少工夫。”说完，她欲动手攀上顾钊。
顾钊耐心全无，退了几步，森冷道：“出去。”整个大殿静得吓人，他沉声继续道：“陛下说长乐宫安静，怎么在我看来，这长乐宫闹得很，什么阿猫阿狗都有。”
谷梁珞面部抽搐，顾钊嗤了声，将剩下的话说完：“陛下若是知道了，你作何解释。”
谷梁珞脸色愈发难看，顾钊对她既不称臣，又直呼“你”字，还将她比作阿猫阿狗，可见其是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说什么陛下陛下，她怎会不知，那个“陛下”都得听他的，这不过是他的说辞罢了。
顾钊不再言语，只抬眸睥了谷梁珞一眼。
是如至冰窟的寒冷，谷梁珞身子微微发颤，自知讨了没去，想着来日方长，她逃也似的出了殿。
顾钊面色冷沉，怒声将殿外的人吼了进来，张矩一颤，不安入了殿。
他冷声：“再放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自己去领罚。”
张矩忙躬身应是，他也没想到那福宁长公主算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原来在主上心里，那样的美人是不算人的。
*
待乞巧节这日，俞策比他说的早了一个时辰到清正殿，好在谷梁洵不必像普通女儿家那般梳妆打扮花时间，换了身暗红色的常服便带着李吉与俞策出了宫。
那边太后听紫草说，谷梁洵与俞策出宫了，笑得合不拢嘴。
谷梁洵甚少出宫，但宫外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是她一直所向往的。
每年临近乞巧节之时，华京东城织女庙那便会自发形成乞巧市，贩卖乞巧物及各类吃食，此外，满市满庙都会挂满各色彩灯。
俞策接过一旁摊贩递过来的乞巧果子，转身递给谷梁洵，纸包里的乞巧果子两面炸的金黄，做成了各种可爱的形状，极为讨女子喜欢，纵使谷梁洵打小被当做男子，可到底心里还有些小女儿心性，她忙取了块小兔子的送进嘴里。
一股甜味在舌尖化开，谷梁洵笑眯了眼，俞策眸中盛满笑意，温声问道：“喜欢吗？”
谷梁洵点了点头，又取了块小猪的咬了一口。
顾钊立在织女庙门口，凤眼微眯，目光落在不远处乞巧果子摊旁的谷梁洵俞策二人身上，两个男子在一起吃乞巧果子？他暗暗嗤了声。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顾钊转身，见林氏领着顾歆出了织女庙，同他道：“你带媛媛逛逛，这儿人多，为娘觉得有些闷，先回府。”
顾钊点了点头，朝后边的侍从吩咐几句，而后林氏同侍从离去，顾歆蹦跳着到了顾钊旁。
顾歆刚过笄礼，穿着白衫粉裙，粉腮大眼，是个极漂亮的姑娘，她甜声道：“哥，我要吃乞巧果子。”
顾钊点头，再抬眼看刚才的乞巧果子摊，那二人已不见了踪影。
华京第一号的首饰铺钟磬斋每年都会在此设乞巧赛，一个时辰一场，这比赛其实简单，三轮的穿针引线验巧，看谁最快穿过五孔针、七孔针、九孔针，速度最快的那三人可以获得相对应的比赛彩头。
看着是普通的民间游戏，但钟磬斋作为百年老铺，老板还是靖国公府的二夫人，深受京城贵女的喜欢，所以，每年参加钟磬斋乞巧活动的世家贵女并不少。
谷梁洵和俞策到这时，刚好碰到戌时第二场，谷梁洵见着有趣，就立在这处没再挪步，眼睛盯着台上那些灵活穿针的姑娘们，嘴里吃着方才俞策给买的乞巧果子。
俞策护在谷梁洵旁，警惕看着四周。
沈清慈穿过九孔针，赶紧跑到台子中间的锣鼓那敲了一下，台上主持的一位中年妇人便宣布第一名出了，甘棠其后为第二名，两人分别得了点翠仙鹤簪和梅花步摇。
彩头是小，寓意才是重要的，沈清慈听闻，乞巧得胜的姑娘必是可以觅得如意郎，她挽着甘棠下台，环视四周时，发现谷梁洵与俞策立在台下，她一惊，忙伸手理了理额发，将那只仙鹤簪插在发间，往谷梁洵那去。
甘棠蹙眉，她与沈清慈自幼便是闺中密友，她自然知道她这好友，心系八皇子多年，而今，这八皇子已是皇帝。
沈清慈到底是个姑娘家，离谷梁洵还有十米开外的样子，羞意突然上来，她忙拉着甘棠躲到廊柱下，心中纠结该怎么开口才好，眼看谷梁洵二人看完比赛就要走了，她顾不得那么多，忙拉着甘棠过去。
面前忽地出现两个姑娘，谷梁洵抓着手中的乞巧果子止住了步子，见是沈清慈，微微一怔，早年淳禧长公主还未出嫁时，沈清慈作为淳禧长公主的伴读经常入宫，淳禧长公主为人平和，待她也不错，也是因这个原因，她与沈清慈也算是旧识，但，沈清慈的上一世，是真的惨。
俞策只好停下步子，沈清慈是礼部尚书沈彻的嫡长女，学识样貌在大兴贵女圈都是排得上号的。而她身旁的少女是诚平候甘茂之的嫡次女，她本身并不是太出众，但她的姐姐甘芙，幼时与顾钊定下婚约，甘家若是攀上顾钊，那未来必是富贵，然甘芙两年前重病离世，顾甘两家的婚约也就此作罢。
沈清慈含羞，知谷梁洵是微服出来的，只微微福身：“公子万福。”
谷梁洵回神，看了眼沈清慈头上的仙鹤簪，便道：“沈姑娘手巧。”
沈清慈微微垂眸，又不好意思说话了。
谷梁洵脑海中关于沈清慈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出来，又与其寒暄了几句，同二人道了别，便与俞策离开。
沈清慈抿唇站在原地，看着谷梁洵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才垂下脑袋长叹了口气。
甘棠看谷梁洵对沈清慈无意，暗暗松了口气，她知谷梁洵现在虽是万人之上的大兴之主，可这个“主”却是徒有虚名的，真正的“主”是顾钊。
沈清慈嫁给这样的谷梁洵，即便得到皇后之尊，不说此生荣华与否，恐怕连命都不一定能保住，更何况，沈叔与顾钊早有过节，顾钊对沈家本就不耐。
不说沈家，就她们甘家而言，对顾钊来说也只是颗砂石而已。旁人不知，只道，她姐姐与顾钊有过婚约，顾钊定是对她们家颇多照顾。
只有她们甘家明白，姐姐对于顾钊而言，不过是个知道名字的陌生女子罢了，为二人定下婚约的先祖早已离世，她姐姐还活着的时候，顾钊拖着婚期不愿娶，她姐姐离世，顾钊也未来祭奠。
顾钊那个人，是没有心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乞巧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