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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深居俯夹城,春去夏犹清。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
午后的阳光在地上渡了一层薄薄的颜色,宽广的湖中庭内,白纱婆娑,檀香萦绕。碧蓝色的天空一望无际,绵软的白云如烟雾般沦飘在天空之中。
树木倒影随风飘散,被风拂落的桐花落在湖面上,三三两两往湖中庭扩散,衬的繁花仙境,出尘幽韵。
雁渡寒穿着紫白相间的长袍,双手抵在琴上轻展,拂平琴弦,目光看着湖面上落花,无缘故的叹了一声。
“桐阴瑟瑟摇微风,桐花垂垂香满空。”
自那天见了乐寻远后,他便改作每日月升之时前来,隔着湖听她弹完一曲后再离去,期间既不与她交谈,也不试着踏越湖面与她相见。
湖中亭挂着的白纱隔着两人的视线,她无法得知自己的徒弟到底在想着什么,无力应对他所需求的情感,更甚之,她无法压制自己的心魔,却无法逃开。
她本想先远离远儿,以此来让这段错误的感情慢慢消失,可目前局面,若有差错,反而是害了远儿。可若不与他保持距离,又会令他在错误的感情中越发深陷。
这样尴尬的局面,让雁渡寒左右为难,进而心魔更盛。
“……着实麻烦。”
心魔一事难以再拖,即使她一时可压制,可这终非长远的解决之道,她应快点解决远儿的问题,然后寻一地修炼才行。若不如此,她怕自己迟早被心魔侵蚀心智,而造成大祸。
雁渡寒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去寻患天常一谈。
取了琴,雁渡寒凌空化光,消失在湖中庭。
她到了藏晦居,刚踏入院中,发现门中弟子行走匆忙,院中亦残留了交战的痕迹。识元异指挥着弟子修理门板,一转身正好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雁渡寒。
“雁渡寒。”识元异紧皱的眉毛稍稍松了松,露出了一个算是柔和的表情。
自从上次雁渡寒救了他一次,又帮了患天常之后,识元异对她的态度就好了很多,虽然那张脸看起来还是那么难以相处。
识元异本想说什么,只是一见到雁渡寒反而收了声,上下仔细观察一眼。
“嗯……你身上气脉紊乱,动过武?”他修习明气武典多年,气宗造诣颇深,一眼便看穿雁渡寒气脉不对,遂开口问道。
雁渡寒一顿:“……只是练武时出了一点差错,并无大碍。”
识元异并无怀疑:“你该小心。”
“我会。”雁渡寒点点头:“我方才过来时看到院中有动武的痕迹,这是怎么一回事?患天常呢?”
“掌门无事,至于动武。”识元异不知想到什么,怒火未消,重重的哼了一声:“便是藏晦居的叛徒,你的徒弟,带着夸幻之父的走狗前来意欲杀害掌门。”
“什么!”雁渡寒微皱起眉头,没想到乐寻远在短短时间内再度对患天常下手,沉默片刻道:“你确定是远儿?但我这几日见他并无异常,怎会这么突然?”
“做下了这些祸事,你仍要为他开脱吗?”识元异声色微冷:“看清楚情势吧,他若还顾忌一丝半点的师徒情分,怎会做下残杀同门、毒害掌门与你,乐寻远,早就不是当年的乐寻远了。”
“这其中有误会。”
“掌门师弟也这般解释,但,当日死了师弟与门人,在他走后,你又知道他杀了多少正道?今日你迟疑了、犹豫了、不忍了,那如果之后,又有其他正道侠客无辜百姓因他而亡,那你又该如何?”
“我——”时至此刻,雁渡寒不得不承认,识元异说出了她一直不愿面对的事情。
因自身心魔之故,雁渡寒这些日子都在避免与乐寻远接触。但作为师尊而言,是失了本分,亦是害了徒弟。
“吾知晓乐寻远自小由你教导长大,感情自是不同,但……”
雁渡寒打断了他:“若有那天,雁渡寒自以命相还。”
识元异愣了一会才意识到她回答的是自己方才的问话,事到如今还是选择包庇乐寻远,甚至不管自身声誉。不由得心生怒气,喝斥一声:“雁渡寒!”
“徒弟是我教的,若他做错了什么,我——难辞其咎。”她好似冷静了下来,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
她从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盲目的时候,就算知晓自己的徒弟背叛师门,就算自己亦被算计其中,但只要有一丝可能,一丝能够自欺欺人的可能,她也依旧选择相信,依旧愿意为自己的徒弟,而赌上自己的性命。
她低声叹道:“我知道,远儿他做错了事情,但我……私心希望你能听听他这么做的原因,给他一次机会。”
识元异胸口明显起伏着,好似被气到极点,面上怒而暴躁,又隐忍妥协:“随便你!”
仿佛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极限,他怒而拂袖,转身离开,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停了下来:“掌门在书房。”说完便匆匆离开。
“多谢。”
她对着空荡荡的庭院说着,话语的气息在空气中慢慢消散,无人倾听。
本想前去寻患天常一谈,但看周边门人行走匆匆,这会前去,怕也是打扰他处理事务,况且乐寻远贸然上门,其中必有什么原因。
雁渡寒虽淡薄江湖许久,但因乐寻远之故,对江湖如今局面仍知一二。
“……是为了针对魔吞不动城吗。”如今魔吞不动城与夸幻之父冲突愈加激烈,而乐寻远又与夸幻之父麾下的圆公子一道,或许是出自圆公子的命令,才使他前来对战。
圆公子——八面玲珑之主。
想通了这一点,雁渡寒当下不再犹豫,抽身前往八面玲珑。
*
夜色深沉,月色边缘泛着朦胧的光晕,照亮半山腰上的雕梁画栋,如星河般灿烂辉煌。八面玲珑内,几人正在对谈。
因鱼美人怀孕之故而决定反叛夸幻之父的圆公子,本想招揽枯半身入阵营。一为了解除夸幻之父下在鱼美人身上的禁锢,二则是为己方阵营增添战力,没想到乐寻远带来的消息却不如预期一般顺利。
鱼美人受制于夸幻之父,圆公子便无法对夸幻之父出手,连带着他们亦会成为山海奇观的牺牲者,夸幻之父的玩物。
而本就各有目的的合作,最是受不得一丝意外与损伤。
利益合作便是如此,互相防备,汲汲营营,计较得失。
在当时局势,解锋镝极大可能成为夸幻之父阵营的情况下,他们本想抱着消减解锋镝兵力的打算,让乐寻远对患天常下手。
若乐寻远真能打败患天常,魔吞不动城如失一臂,也让他们有活动的空隙。可惜的是,患天常修为远胜乐寻远,若要强杀,他们必定会有所折损。
更不用说在藏晦居内,仍未插手的雁渡寒。
若她插手,局势反倒会推向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两相争斗,最终的受益人只有夸幻之父。
任平生和圆公子互看一眼,才开口对乐寻远说道:“我与患天常取得共识了。”
乐寻远微微一顿,觉得事有反常,“什么共识?”
“就是将你送回藏晦居,”任平生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向他认错。”
“患天常与我深仇似海,我岂有向他认错之理!”乐寻远皱起眉头,有些不悦。但碍着一边的圆公子,又忍了气,转了神色道:“行者究竟何意?”
任平生不疾不徐:“行者敢问乐掌门,是否只要能杀患天常,无论怎样的牺牲,你也舍得?”
“没错!”
“既是如此,那一时的低头示弱,想必,也算不了什么是吧。”
乐寻远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要我假意悔改,回到患天常身边,伺机杀他。”
“正是。”任平生继续道:“吾与患天常之会,他亦明言,只要你愿意悔改,过往一切,他可不论。”
“哈。”此话一出,乐寻远轻笑一声。用半是嘲讽,半是了然,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语调道:“他仍是如此天真。”
“而这份天真,正是我们可利用之处。”任平生望着乐寻远,眸中一片冰冷之色,“与其在外汲营于杀他之法,何不由内部找寻机会,斗武、斗力,也许患天常胜你一筹;但若斗心、斗计,他可远不如你。”
“你暗伏在患天常身边,也正可起牵制之效,设法将他调走,让不动城无法得他之助。”圆公子开口道:“如此一来,此计便能为我们缔造双赢局面。”
乐寻远并非不善心计的人,见此局面,怎会猜不到两人已经商讨过后的事情。既是如此,他反驳也无用,不如顺水推舟,从中挣取机会。乐寻远心中想法盘桓了一圈,点头道:“吾明白了。”
“先前偌久时日,我都能在他身边隐藏心绪,这一时的藏伏,又算得了什么。”
“如此甚好。”圆公子看着沉思的乐寻远,又补充道,“贸然让你改变想法,似乎有些不合道理,吾听闻你另有一个师尊。”
“你是说——”乐寻远低声道:“雁渡寒吗?”
“正是。”圆公子点点头,若是他另一位师尊出面将他带回,更能取得患天常信任。他正欲继续开口,却被一声爆炸打断。
随着声音响起,几名侍从被击入大门,鲜血撒了一地。
见此挑衅,圆公子勃然大怒:“是谁,敢在八面玲珑放肆!”
话音落下,一道隐含剑气的寒风吹入庭内,冷冽的剑意随着声音逐渐清晰而在四周划出深刻细小的剑痕。
“尽西风,弦动隐寒光。澹明灭,雁过不留影。 ”
白紫相间的衣袍被剑气激的纷飞,披着如霜月色,容貌清雅,临风似仙,抱琴从远处凌空而来,落在地面上,激起剑意四散,杀意凛然。
乐寻远见来者,神色一惊。
“阁下这是何意?”圆公子面上仍有怒色,却没立即发作。
“这似乎是吾该问的问题。”雁渡寒神色一样冰冷,看向圆公子:“阁下数次针对藏晦居,究竟何意?”
圆公子眉毛一皱,正要开口,任平生见势不好便不动声色的抢过话头:“想必姑娘便是乐掌门的师尊,雁渡寒吧。”
“是又如何。”
“果然如此。”任平生不疾不徐,上前几步放缓了声音道:“收起杀意吧,我们并无动手的必要。因为我们如今已非夸幻之父阵营,自然不会再对藏晦居出手。”
雁渡寒气息稍缓,看了乐寻远一眼,道:“远儿,过来。”
三人眼神不经意的对了下,乐寻远稍稍垂了下眼睛,走到雁渡寒身后。
见圆公子与任平生没有阻止,她沉吟片刻,将扣在弦上的手指收回,“我如何相信你们?”
“吾们所求的不过是山海奇观,既然夸幻之父并不打算遵守游戏规则,那吾等反噬,亦在情理之中。”任平生道:“针对藏晦居此事,吾想,你也清楚是为何?”
雁渡寒闻言稍稍侧头,快速的看了乐寻远一眼,他垂着头,看不出神色。
“若你仍不信任,吾可以与你一道,去一趟藏晦居。”他暗示般的看了乐寻远一眼,又看向她,继续道:“如今我们利益一致,若有误会,更应解开。”
雁渡寒此刻已无动手之心,她抬眼打量眼前手持玉竹杖的男子。看起来随和自然,比起剑客更像是个闲游散人。
她思考片刻,决定先放下敌意,暂且相信此人说辞,“吾明白了,我要带走远儿。”
“当然。”任平生好好先生似得笑了笑,看了一眼圆公子。
圆公子了然,接过话题:“看这天色已晚。任由客人来回奔波,似乎显得吾失了礼数,不如先在八面玲珑休息一夜,让吾一尽主人之谊如何?”
雁渡寒也想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当下便答应:“既然如此,便叨扰了。”
圆公子仿似随和的笑道:“化敌为友,亦是一桩美谈,哪能说叨扰。”他拍了拍手,侍从如鱼般走入大门,对地面上的剑痕视而不见,带着雁渡寒和乐寻远离开了。
待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任平生才道:“靠口头无用,她或许更能相信亲眼看见的。希望圆公子……不会觉得吾僭越才好。”
“圆公子并非不明事理之人。”雁渡寒是正道中人,行事光明,不会做什么暗箭伤人的事情。
在这个时刻,多一敌,不如多一友,况且她此时来的正好。
任平生和圆公子稍说了两句,便退出大厅,往花园中走去。
*
乐寻远看着一如平常,只是雁渡寒觉得他似乎有些不悦,一路上什么都没说,礼貌的告别后,径直回了房间。
虽然是他的师尊,但自己也不可能直接闯进他房间。
雁渡寒叹了一口气,干脆离开乐寻远的住处,随意走动散心。
夜风轻拂,花园树梢随着风来回摇摆,落花飘洒,如飞絮蒙蒙,芳气相接,衬着一院的繁华景色,令人目眩。
雁渡寒落了琴,坐在石桌上轻轻勾了两下。
“啊!”一道声音响起,她下意识的看向一边。
在亭子的角落,坐着一个容貌过人的女子,她穿着暮色舞衣,素白的手扶在木雕的柱子上。轻风一过,吹落她头顶的花瓣,发间珠簪也随着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子母双珠钗。
“抱歉,吾吓到姑娘了。”雁渡寒不知她在那里坐了多久,起身道歉,“你无事吧。”
“我……我无事。”那人看雁渡寒目光清正,似无敌意,便轻声问道:“你是谁?是公子邀请的客人吗?”
“雁渡寒。”她报上自己的名字:“受圆公子之邀,在此暂住一夜。”
“原来如此。”她松了一口气,上前坐在不远处:“既是公子的客人,唤我鱼美人便好。”
“鱼美人。”雁渡寒点点头,伸手化出一席披风,递给她:“夜深寒重,姑娘有孕在身,还是早日回房休息的好。”
鱼美人注意到她的眼神落在自己发间,当下明白她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有些黯然。接过披风围上,挡住夜风:“我只是,有些睡不着。”说着,很快又转了话题:“你方才是在抚琴吗?”
雁渡寒没说自己只是随意勾琴弦,反而脾气很好的说:“打发时间罢了。”
说着,她双手搭在琴上,弹了一曲《风入松》。
琴调清扬,声韵飘逸,松紧有度,缓急相间,从指下奏出的弦声洒脱尘杂,如风过松林。
曲终,鱼美人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几位同样穿着华服的姑娘从角落蜂拥而出,其中一个紫衣姑娘对她行了个礼,便与另一个姑娘带着鱼美人离开。
方才那些人恐怕都是圆公子豢养的舞姬,而其中一位有了孕……难道说孩子是圆公子的?
这就是圆公子背叛夸幻之父的原因?
雁渡寒本就是注重亲伦之人,以己度人,自然也觉得别人十分注重。
思维这么一发散,她又想到乐寻远小时候。
小时候当真比现在可爱多了,至少不会做出把师尊关在门外的事情。
只是,他离得近了,她担心对方会追问她无法给出答案的事情。离得远了,她又担心乐寻远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雁渡寒叹了一口气。
带徒弟真的太难了。
今夜,依旧是师尊失眠夜。
本来要中秋发布的,结果写啊写啊写啊……就超时了。
祝大家中秋快乐。
*
雁·心塞·渡寒:今天也没有教好徒弟。
乐·影帝·寻远:今天也没有追到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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