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斑谈恋爱》满分作业

29、第二十九把团扇

　　“……入族谱的意思是？”花久呆滞。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神明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你、你是要和我结婚……啊不，成亲吗？”花久看了眼斑的小身板，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问道：“你想让我当你的童养媳？”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斑闻言差点没跳起来，他红着耳朵道：“巫女不能成亲——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不是童养媳就好。”
　　花久轻拍胸口，长长舒出一口气。

　　她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倒让斑心里莫名郁闷起来。

　　花久这是什么意思？
　　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用的着露出那种表情吗？

　　斑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可是，你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呢？”花久不解道。

　　“……”
　　宇智波斑不说话了。

　　这其实是宇智波田岛和宇智波和子的主意。

　　既然巫女不能成婚，那就需要用别的方式拉拢她。
　　——比如登记上宇智波的族谱，让花久与宇智波一族彻底绑定。

　　斑作为已经上过战场的人，深刻意识到医疗忍者的重要性。
　　更何况花久的能力并不仅仅只有医疗。

　　虽然事实如此，但斑并不想让花久知道这些东西。

　　于是，他沉默半晌，对着花久道：“因为，我想和你成为一家人。”

　　……一家人？
　　这属实是触及到花久的知识盲区了。

　　“斑。”花久脸上露出困惑之色，“这是你的心愿吗？或者说，这是你的祈求？”

　　“嗯？”斑挑眉。
　　虽然花久的意思大差不差，可用词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这……算是吧。”斑思索良久，道：“你这么想也行。”

　　忍者本身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不论花久是怎么理解的都无所谓。

　　“原来如此。”花久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不知何时，她的手中聚齐了一个小小的光球。

　　“斑，作为实现愿望的代价，你愿意用什么东西来和神明交易呢？”光球照亮了少女的脸，为她增添了几分不属于人世的飘渺之感。

　　“不论是抽象还是具象、物质还是精神，只要是属于你的东西都可以用来交换。”花久补充道。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斑少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哎？”花久歪了歪头，不解道：“这不是你的愿望吗？既然如此，直接和神明交易就可以了嘛！”

　　“这样交易简单明了，我们也能各取所需，不是很好的方法吗？”花久面露困惑之色。

　　……不是这样的。
　　内心在疯狂叫嚣着、反驳着，可斑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因为花久说的很对——不论是站在花久的角度，还是站在宇智波的角度，交易是最安全有效的措施。

　　可斑觉得交易这两个字格外刺耳。
　　一瞬间，他的灵魂似乎被拉扯成了两半。

　　占据优势的那半灵魂在疯狂呐喊着——答应她吧，答应她吧……
　　可身处劣势的另一半灵魂，却在黑暗狭小的角落里小声反驳。

　　口中像是塞满了粗粝的沙子，明明张着嘴，但斑却说不出话来。

　　“我明白了……”
　　花久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斑的表情复杂起来。

　　一瞬间，斑的心吊了来。

　　“你是不是想白嫖？”花久凑上前鄙夷道：“我最讨厌贪得无厌的人类了。”

　　……白嫖又是什么？
　　斑表情呆滞。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虽然不知道花久指的是什么，但白嫖这两个字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意思。

　　出于忍者敏锐的直觉，斑少年极为果断的开口否认了。

　　出师不利的斑准备换个话题，但花久却好奇的继续问道：“家人可以细分为很多种吧？既然斑你开口了，那么你想让我成为哪种家人呢？”

　　“直系家属吧。”斑想了想道。

　　宇智波一族中也是有很多势力派系的，而宇智波田岛身为族长自成一股派系。
　　从利益的角度上来讲，若花久真的要入宇智波族谱，那么成为他的直系亲属，是对族长派系最有利的。

　　“你别想歪了，真的不是……童养媳。”
　　斑生怕花久又想歪，又红着耳尖、别别扭扭的补充道。

　　“那你想让我成为你哪种直系亲属？”花久好奇道。

　　她的面色极为真诚，没有半点玩笑之色。
　　花久的态度让斑暂时忘了那些利益纠纷，竟然也发自本心的思考起来。

　　“在一般情况下，辈分会参照年纪排行。”
　　花久看起来就比他大没几岁，若是真入族谱，应该为成为他的……姐姐？

　　斑想象了一下自己叫花久“姐姐”的场景，顿时就觉得一阵恶寒。
　　虽然年纪能对的上，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哪里都透着股格格不入的邪劲儿。

　　“花久，你想成为哪种直系亲属呢？”斑故作不在意的问道。

　　“我啊……”花久摸着下巴沉思，“你说辈分一般是按照年纪排的是吧？”

　　“对，除非是特殊情况。”斑点头。

　　他看着花久认真思考的神情，心中竟不自觉紧张起来。
　　手心似乎出了一层薄汗，心跳也在不知不觉中快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想清楚了！”花久恍然大悟的一锤掌心。

　　“……什么”
　　斑用舌尖抵住上颚，目光死死的盯着花久。

　　少女红唇轻启，自信满满的说道：“我适合做你奶奶！”

　　神明与天地同寿，除非世界毁灭，不然神明的生命是无限的。

　　虽然按照神明的年龄算，花久只是个刚刚成年的见习神明，但好歹也活了几万岁。
　　按照年龄排辈分，她当宇智波家的老祖宗都绰绰有余了。

　　“斑，你觉得怎么样？”
　　花久戳了戳沉默不语的斑少年。

　　斑：“……”

　　**********************

　　宇智波斑似乎生气了。
　　一直到次日千手佛间上门拜访，斑少年都没有再和花久说话。

　　千手佛间前来拜访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联合宇智波一族，消灭妖怪无女。

　　而身为敌对忍族族长的宇智波田岛，竟然同意了联合的请求。

　　众宇智波们或大吃一惊，或忿忿不平，或窃窃私语。　　
　　但花久却觉得是意料之中。
　　虽然宇智波族地有神社的结界庇佑，但身为忍者，总要走出族地执行任务的。

　　无女身为怨魂集合体，是极为混沌的存在，且做事全靠本能行动。
　　宇智波和千手身为最强大的两个忍族，于公于私都要铲除掉无女这个威胁。

　　在此前提下，宇智波和千手开始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合作。

　　而花久身为斩妖除魔的巫女，更是成为了这次合作的核心人物。

　　为表诚意，不仅千手和宇智波两族的族长亲自出马，而且连族长的孩子也出动了——只有千手板间因为年纪太小，所以没有过来。

　　听说这也是千手佛间主动提出来的。
　　而宇智波田岛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也同意了这件事。

　　这下倒也好，省的花久费心思介绍他们认识了。

　　只是，眼下的氛围实在有些微妙。
　　斑少年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倒是柱间很热情的朝花久挥了挥手。

　　“花久小姐，上次的咸点心很好吃哦。”
　　西瓜头少年笑的一脸灿烂。

　　“你喜欢就太好了。”花久笑着看向扉间，道：“扉间呢？”

　　银发少年微微颔首，道：“香酥小黄鱼很好吃。”

　　而且那些书也很好看。
　　不过毕竟是在两族联合的正式场合，这句话扉间没有说出来。

　　银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宛若流淌的月华。
　　他轻轻瞥向花久，却又在对方发现之前，垂下那红宝石般的眼眸。

　　暗中观察的宇智波斑将其尽收眼底。

　　他对这个少白头记忆深刻。
　　初次见面时，这个少白头就假扮成少女装可怜，从而吸引花久的注意力。

　　现在看来，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说不定从一开始，这就是千手为了夺走巫女而设计的阴谋。

　　这少白头绝对不是个好人！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西瓜头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宇智波斑越想越觉得可疑。

　　然后，他就听见花久开开心心的回应道：“既然扉间也喜欢，那我等会儿就再多送些给你们。”

　　斑：“……”

　　可恶！
　　他默默攥紧衣袖。

　　“这怎么好意思呢……”
　　千手扉间推脱道。

　　扉间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听见柱间爽朗道：“那就拜托花久小姐了！”

　　……
　　扉间头疼扶额。

　　他觉得等大哥回家后，绝对会被父亲训斥。
　　扉间偷偷看向父亲，却见对方脸上并未出现不满之色，甚至还有些赞同和……愉悦？

　　若不是对于自己的视力足够自信，扉间几乎以为是看错了。

　　“田岛，看来巫女和我家小子的关系很不错呢。”
　　千手佛间不冷不热的说道。

　　“花久小姐认识他们？”
　　宇智波田岛并不接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花久。

　　“嗯。”花久解释道，“之前在南贺川义诊，无意间救治过他们。”

　　她一面说着，一面朝斑少年看去。
　　她每次出族地都和斑少年在一起，扉间斑见过，但柱间斑是不曾见过的。

　　若是斑少年此刻跳出来反驳……
　　身为神明，解决这个尚未发生的窘境很简单——直接清楚斑的记忆即可。

　　但不知为何，花久唯独不想对斑动手。
　　她面色平静无波，心里却有些紧张。

　　好在宇智波斑并未多言。
　　这让花久暗自松了口气。

　　斑是田岛亲自安排的，见斑没有开口反驳，田岛也就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于是他将矛头转向老对手千手佛间。

　　“巫女小姐心地善良，对待萍水相逢之人也很好，所以常常被自作多情的人误解。“田岛嘴上不饶人，道：“我这两个儿子不才，也只堪堪入的了巫女小姐的眼而已。”

　　田岛的意思很明显。
　　花久和千手家的那几个是萍水相逢，对待宇智波斑和泉奈才是真情实感。

　　也许是因为两族之前的敌对关系，田岛和佛间一见面就开启互相嘲讽模式。
　　眼见着他们还要继续吵下去，花久连忙阻止了二人。

　　“无女上次袭击扉间时受了伤，逃不了太远。”花久正了正神色，看向千手佛间，道：“她此刻一定躲在某个地方养伤。”

　　“无女是怨魂聚集而成的不稳定个体，除了本能外没有固定的主意识。她昨日既然变成了千手夫人的模样，就说明千手夫人对无女的影响力还挺大的。”

　　“虽然这么问有些冒昧，但佛间大人……这附近有您妻子生前很在意的地方吗？”花久问道。

　　此言一出，千手那边顿时沉默了。

　　柱间脸上失去了笑容，蔫哒哒的像朵枯萎的向日葵。
　　扉间则是默默低下了头，半阖住了那双流光溢彩的红眸。

　　就连开启嘲讽模式的千手佛间，也在瞬间安静下来。
　　就好像有透明的壁障罩住了父子三人，将他们与热闹的人群隔离开来。

　　千手佛间的神色有些复杂。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只说出一句：“跟我来吧。”

　　他的叹息融在风里。
　　很快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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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千手佛间说，那个地方距离这里不远。
　　但那是对于忍者的脚程而言。

　　花久现在套了个巫女的人设，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徒手撕裂时空，只好老老实实的让人背着走。

　　若是在以前，花久肯定毫不犹豫的来到斑身后。
　　可现在，花久却迟疑了。

　　斑似乎还在生气。
　　她若是像以往那样让斑背，斑会不会在半路直接把她丢掉？

　　花久想了又想，为了保险起见，最后挪到了宇智波火核的身边。

　　“花久小姐？”
　　宇智波火核一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火核君，麻烦你了。”
　　花久指了指他的后背，有些歉意的道。

　　“怎、怎么会！”火核顿时有些无措。

　　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个略带羞涩的笑容。
　　然后单膝跪地，背对着花久低下了头。

　　花久动作利索的爬上了火核的脊背。

　　斑在后头看的心里冒火。

　　“哥哥，你和花久姐姐吵架了吗？”泉奈小声问道，“花久姐姐一直都是哥哥背着的呀。”

　　“没有吵架。”
　　面对泉奈，斑原本冷硬的语气顿时软化了几分。

　　他都不知道怎么和泉奈解释这件事。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的确不能算是吵架。
　　因为花久那个笨蛋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生闷气且单方面冷战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既然你们没吵架，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泉奈有些茫然。

　　……因为花久说她想做我们的奶奶。
　　斑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脑瓜子嗡嗡。

　　以花久的年纪，斑当然不会觉得花久是真心要当奶奶。
　　剩下便只有一个原因——花久是在戏弄他，就如同以往数次戏弄他一样。

　　他承认在此之前，他的动机并不算单纯。

　　可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并非“宇智波斑”，而是“斑”。
　　——至少在那梦幻而又朦胧的一刻，他是真心实意的。

　　……然后花久却如往常一般戏弄了他，还说想要做他的奶奶。
　　斑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儿。

　　可他无法对任何人倾诉。
　　一则是因为他之前的动机确实有问题；二则是因为……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所以，斑只是摸了摸泉奈的头，然后一脸高深莫测的道：“泉奈，你还小。大人的事情，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泉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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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此同时，火核也问了花久同样的问题。

　　——“花久小姐，您和斑吵架了吗？”

　　“没有啊。”花久小声道，“我怎么会和小孩子吵架……火核，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你们没事儿就好。”
　　火核若有所思，然后转过头朝花久露出个笑容。

　　在忍者们的脚程下，很快就到了千手佛间所说的地方。

　　萧瑟的风卷起沙尘，刀子般割在众人脸上。
　　这地方像是很久以前的旧战场，触目所及只有黄沙、岩石、还有姿态狰狞的枯树。

　　花久从火核背上下来，从袖中掏出了个护目镜。

　　“这还真是……”
　　火核还是第一次见花久的异次元衣袖，神情很是惊奇。

　　“你要吗？”花久又掏出一个护目镜递给火核，她道“身为善用瞳术的宇智波，你要好好保护眼睛才行。”

　　火核笑着接过了护目镜。

　　花久抬眸看了眼斑。
　　斑少年依旧是那副样子，看起来完全不想和她说话。

　　倒是泉奈凑了过来。

　　“花久姐姐，你戴的是什么呀？”他好奇道。

　　“是护目镜，用来保护眼睛的。”
　　花久说着又递给泉奈一个。

　　“那……那可不可以也给斑哥一个？”
　　泉奈小团子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确定斑现在这个样子会戴上吗？”
　　花久有些不确定的问。

　　以斑少年傲娇的性子，若是单独给他护目镜，说不定会因为赌气反而不带。

　　泉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顿时可疑的沉默了下来。

　　花久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麻袋护目镜。

　　是的没错，一麻袋。
　　旁边的千手都看懵了。

　　“这里风沙大，大家都来领一个戴上吧。”花久对着众人说道，“记得注意尺寸，如果尺寸不对可以找我换。”

　　一开始是宇智波。

　　身为善于瞳术的家族，在看见风沙的时候，他们早就从心理上开始难受了。
　　因此花久一提，包括田岛在内的宇智波们，都很是积极的领了一个。

　　斑少年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直到泉奈塞给了他一个护目镜，他这才别别扭扭的戴上了。

　　眼见着连死对头宇智波都有了，千手一族的忍者也不甘示弱，纷纷领取了护目镜。

　　别说，这玩意儿虽然看起来怪，但确实挺好用的。
　　战国时代的忍者们研究着护目镜，一时间氛围活跃的像是来野营，而不是来除妖的。

　　戴着护目镜的千手佛间一声轻咳，终于将氛围拉了回来。

　　他低沉着声音，缓缓开口道：“这里……是瓦间战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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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花久，你给斑护目镜他肯定戴的！（尔康手）
花久这纯粹就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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