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一顿饭拐来的》一座西客栈

27、迈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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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人生无常就表现在这里，当你以为日子就这样的时候，突然天降惊喜，从前期望又失望过的事有了最好的转机。当你满怀希望的等待某天被拯救脱离枯燥生活，却从来等不来一个英雄。

　　林阳坐在教室里，心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他想到生病时梁磊对自己的照顾，想到楼道里的那个吻，想到好久之前，梁磊在车里温柔地看着自己问：“怕不怕？”

　　也许看见他疏离自己的背影会着急，就已经是在乎了。也许很久之前愿意带他去家里就是默认了对自己生活的入侵。
　　也许那天病的迷迷糊糊在冷清的房间醒来后看见的那张脸，让他再也不能无视心底冲出心脏的依赖和委屈。既依赖梁磊的尽心照顾，又委屈以前那么辛苦，林阳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可还是忍不住委屈，也许恃宠而骄并不好，但他忍不住，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这一刻，他终于能正视某一刻对梁磊滋生的那丝占有欲，不用压抑的告诉自己只是朋友，不用模糊对方无意识的冷淡带来的惶惑。

　　林阳虽然在社交上内向，但事实上他并不喜欢逃避问题。他一整节课趴在桌上，把头埋在自己双臂之间。同座的同学也没敢叫他，平常总是第一排的学霸坐在后面，还这幅样子，看来是身体不舒服，自己还是别打扰的好。

　　终于理清了自己的心。连续困扰林阳好长一段时间的问题就这样像云雾一样被拨开，瞬间蒸发的无影无踪。

　　两天后两人约在y大的东门见面，梁磊顺着人流张望，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他立刻转头，一张腼腆的笑脸出现在眼前。

　　两人上车，一时无话。按理说林阳能答应今天的邀约，他的立场似乎很明显，至少不是逃避，但梁磊还是免不了忐忑。
　　或许就是太重要，明明能确定对方态度的事也要提心吊胆。长这么大还是梁磊少有的体验。

　　非节假日商场人很少，梁磊引路，两人一路电梯直达12层楼。
　　出了电梯进入一个明亮的大厅，进入一家本市有名的全息影院，这家影院又大又豪华，足足占了这层楼的一半。

　　梁磊挑的是部叫做《真实玩家》的科幻片。入场后林阳目不转睛，也不和他说话，只有在画面惊险处才往他这边靠。
　　梁磊伸出自己的胳膊到林阳那边，引得对方不解的看着他，这倒是一下说不出话来了：“你，你害怕吗？”

　　林阳看他苦恼的表情，心里微动，第一次见他说话结巴，颇有些新奇，面上却不动声色，没有挣脱梁磊偷摸伸过来的手。

　　昏暗的空间里，幕布发出的光时亮时暗，两人面上像是什么也没发生，看起来很镇定，只有衣服下互握着不敢乱动的手散发着烫人余温。

　　小厅里人不多，间或有恋人或朋友在窃窃私语，看着别人在观影间隙的互动，再看看林阳认真的神色，梁磊努力压下想和他说话的想法，翘起嘴角偷偷高兴，顺便鄙视自己刚才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的青涩。

　　趁着林阳着迷的功夫，梁磊把买来的爆米花一颗一颗喂到他嘴里，看他嘴角一鼓一鼓的咀嚼，梁磊更起劲了。
　　电影快结束时，林阳也被喂着不知不觉吃了半桶爆米花，怕唤回他的注意，梁磊不得不停止投喂的动作，看了最认真的几分钟。

　　散场时两个人也没有随着人流出来，在椅子上又坐了几分钟之后，梁磊掏出手机拍了一张合照放到朋友圈里。画面上没有显示林阳的脸，但能开出来梁磊是和人在电影院，配上的文字是：月亮不及你。
　　此图一出瞬间引爆了他的朋友圈，虽然冬天的月色也没有多美，但是梁磊能说出这么酸人的话，那绝对是前无古人。
　　一瞬间留言和点赞就增加了好几条，但梁磊没兴趣，他关上手机，继续拉着林阳往外走。

　　出了电影院已是华灯初上，冬日本就黑的早，才将近七点的大街，已经一副灯火通明。

　　两个年轻人穿着厚实的衣服，梁磊在自己宽阔的袖子底下拉着林阳的手，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看看这里，再瞧瞧那里，就这样走马观花的逛完了一整条街。
　　很少有这种经历的林阳意犹未尽，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梁磊不得不打断她的好奇带他进了一家环境清幽的饭店，并不保证下次再来。

　　梁磊早就订好了吃饭的地方，虽然是高峰时段两人也不用排队。
　　拿到菜单时林阳犯了难，他惊觉自己根本不饿，才想起梁磊的那些爆米花，于是笑着把菜单递到他的手上。
　　梁磊这下后悔的要死，好说歹说哄林阳点了几个菜才作罢，心里想捶自己，早知道就不因为看林阳无意识吃自己喂的东西可爱而逗他了。

　　菜还没上来，林阳转头看窗外的大街，人流涌动，人们熙熙攘攘的说话声混杂着几声街头小贩的叫卖，连成一片，好不热闹。原来步行街后面还有这样一番风光可以观赏。

　　梁磊的询问打破安静：“好看吗？以后我可以陪你来。”说完也不转头，而是定定的望着林阳侧脸，一脸期待。
　　林阳招架不住他炙热的目光，低下头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嗯。”

　　这时帘子外面传来一声服务生的招呼，得到允许后推着车进来，菜被一道道端上桌，两个人正襟危坐。
　　暖黄的灯光打在靠窗的地方，安静的隔间里只有杯盘碰撞的声音，外面隐隐传来的说话声稍稍缓解了林阳的不自在，他一口一口往嘴里扒饭，偶尔回答下梁磊的问题，气氛也还算好。

　　饭吃到后面，两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林阳的目光渐渐被窗外人流吸引。
　　这是步行街背面的街道，和前面摆满琳琅满目商品的商场不同，更多的是饭店、花店之类的场所，虽没有街道正面的热闹，更多的却是温馨浪漫。林阳能看见不时有不同年龄段的情侣相携着进出饭店，也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搀扶着慢慢在街上散步。

　　林阳的羡慕和好奇很明显，梁磊看着他的眼神毫不掩饰：“你喜欢那样吗？。”
　　林阳不解的望着他。
　　“一辈子喜欢对方，像这条街上路过的那些老人一样。”梁磊拄着胸前的桌面，靠近林阳一字一句说：“我喜欢一个人，你大概知道是谁。”
　　林阳来不及闪躲，梁磊直视他，毫不退缩：“就像歌里唱的那样，一生只爱一个人的那种喜欢。”

　　“可是，我们又不确定自己的感情，万一弄错了呢？”林阳底气不足的反驳。
　　“没人能操控自己的未来，提前担心这些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只知道现在喜欢他，未来若如我所愿，也会一直喜欢他。”

　　梁磊说完目光温柔的看了他一眼，使得林阳更加坐立难安，低下头又抬起，然后搓着自己的手，眼神像小鹿一样惊慌。如此反复，最终好不容易憋出一句：“那，那很好。”然后继续一脸慌乱。

　　“那你觉得，我这样陪着他走很远，他会喜欢吗？”梁磊眼神澄澈的看他，似乎真的在说别人的事。
　　面对他如此的眼神，林阳也不说话，他看着一直看着梁磊，眼神复杂，似乎想通过眼神确认对方所有心里活动。

　　“嗨，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嘛！”梁磊捏捏鼻子，继续笑嘻嘻的说：“追人这方面我没什么经验，就是脸皮够厚。所以你有什么想法都告诉我，千万别勉强，否则我会觉得自己很失败。”他面上带笑，态度很坦荡，既不会太露骨也不会过于含蓄。

　　林阳有些迟疑道出自己顾虑：“我只是怕。”
　　“怕什么？”梁磊问的直截了当。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这种不确定的情感，万一哪天消失了，两个人不就是没有维系，到时候怎么办呢。”林阳皱着眉头说出这句话，似乎这是一个困扰他良久的问题。
　　梁磊有些惊讶，这种情绪在他预计范围内，两个男生要谈这种事，不仅需要考虑家人，还有来自社会的压力，或许有时周围的流言就足以构成伤害。但他更没想到林阳担心的是感情的不确定性。

　　嘴角上扬，站起身来丢下一句：“你等等我。”就跑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