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柠檬吗》猫原

8、08

　　第八章

　　上完厕所回来，预备铃就响起。
　　易顾如还想着去十六班后门口偷偷瞄一眼，听见铃声连忙加快脚步，进教室坐好。

　　第二节课是生物课，和其他老师不同，生物老师只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姓氏，便开始讲课，一点废话也没有。
　　旁边的女生林琳琳小声惊叹：“哇，好酷哦。”
　　易顾如闻言笑了笑，从桌子里拿出笔记本，翻开书本，抬头看向黑板。

　　一节课只有四十五分钟，很快就结束。
　　老师还在讲知识点，听到下课铃声，果断干脆地放下粉笔，说：“下课吧。”
　　易顾如合上笔记，起身喊了声，“起立。”
　　“老师再见。”全班边鞠躬，异口同声地喊。

　　生物老师一出教室，大家又变得松散起来，聊天，出去玩，上厕所。
　　谢嘉鸣从后排过来，周贤不在，他坐在他的位置上，抬手拍了下易顾如的肩膀，嘴角噙着笑意：“顾如。”
　　易顾如在整理笔记，肩膀突然被拍，他回头看过去，顿时也笑了：“怎么了？”

　　“坐这还习惯吗？”谢嘉鸣问了句，又说，“本来上节课就想找你的，结果你去厕所了。”
　　易顾如点头，说：“还行”
　　想到上节课间休息，他突然抿唇轻笑，表情变得神秘兮兮的，“你猜我上节课碰到谁了。”
　　谢嘉鸣盯着他唇角的梨涡，目光有一瞬的呆滞，反应掉进他的梨涡里，慢了半拍，“……谁？”

　　易顾如：“奶茶小哥呀。”
　　这四个字瞬间让谢嘉鸣回神，他抬起眼，问：“又遇见了，你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
　　易顾如轻咳一声，有点儿不好意思，但也觉得这次碰见有收获，小声反驳：“我确定他是十六班的了，就隔壁班，出门转个弯就到了。”

　　谢嘉鸣凝视着他，思索片刻，抬手抵着脸颊，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遍，语气也轻松，“你那么喜欢他吗？”
　　易顾如有点儿茫然：“什么？”

　　“你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周贤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边喊了声，“你们听说了吗？”
　　周围学生注意力全被他吸引，易顾如没看他，仍然看着谢嘉鸣，等他说完话。

　　谢嘉鸣咽回后半句话，沉默不语地起身让位置，周贤摆摆手，喘了口气，“没事，你坐没事，我站着说。”
　　“不用。”谢嘉鸣让了座位，看到易顾如的表情，才意识过来，懊恼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他不该问这个问题的。稳定情绪后，他对易顾如无声笑了笑，离开回到自己座位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周贤弯着身体，一手撑着桌面，“上节课，隔壁班——”
　　易顾如抬起头，看向他。
　　“隔壁班不是来了个转学生吗，据说是把教导主任打到住院，被退学了才转来我们学校。这人牛逼得很，开学第一天呢，就差点和同学动手，你们猜是什么原因？”

　　易顾如安静听着，也很好奇。
　　“什么原因啊？”
　　“是贴吧上那个转学生啊，转到隔壁班了？”
　　“周贤你快点说，别故弄玄虚行不行？”

　　周贤俨然成为大家的焦点，他咽了咽口水，眼神充满兴奋和激动，一字一句地格外缓慢地说，“因为啊，那个同学话太多了。”
　　林琳琳一脸懵圈：“……他是班长吗，管纪律呢？”

　　“不是，下课时间啊管啥纪律。”周贤兴奋到不行，唾沫星子都差点要喷出来了，“他班上同学说，他过后说了句话，我模仿给你们听啊，可装逼了。”
　　周贤清了清嗓子，模仿电视里□□大哥的样子，故作深沉，“我不喜欢话多的，抱歉。”

　　易顾如：“……”
　　后边的同学说出他的想法，一脸嫌弃地吐槽：“周贤你能不能别这么戏精？”
　　“我上午见过那个转学生，人长得可帅了，又高又酷。”吴欣怡说，“他说这话的表情，绝对没你这么令人恶寒。”
　　周贤不乐意了，嚷嚷道：“喂，不带人身攻击的啊。我又没亲眼看见那场景，靠想象模仿不行啊？”

　　易顾如被逗笑，笑容刚在嘴角蔓延开，脑子突然闪过吴欣怡的话，他一顿。
　　人长得可帅了，又高又酷的。
　　……这个描述，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道身影。
　　难道是奶茶小哥？

　　易顾如回想一下，高一时确实没见过奶茶小哥，但是他不怎么出教室，也不去食堂吃饭，没见过同级同学也正常。
　　他思索片刻，抬头问：“那个转学生叫什么名字啊？”
　　周贤：“好像叫……程越。”
　　“就是叫程越，穿越的越。”吴欣怡拿出手机，翻到贴吧上的帖子，“可惜帖子上没照片，上午还是我朋友告诉我是他的。”

　　易顾如听到这个名字，有点懵，“程越？”
　　“对啊，怎么啦班长？”吴欣怡问。
　　对上她好奇的眼神，易顾如回过神，摇头笑了笑，“没事，我认识一人也叫程越，可能是重名吧。”

　　林琳琳插话道：“单名确实挺容易撞的，像我的名字，全国估计找不到几个。”
　　周贤一下笑了，乐不可支道：“你这名确实挺特殊的，叔叔阿姨取名的时候没考虑到你上学啊，都是零。”
　　一听到“都是零”，吴欣怡顿时想到网上的梗，哈哈大笑：“有1吗？”

　　易顾如：“……”
　　他默默转回身，不想参与他们的话题，继续整理笔记。
　　身后他们聊得正欢，林琳琳突然指向他，笑嘻嘻地说：“班长就是1啊！”

　　易顾如冷不丁被cue，无语了一会儿。
　　什么鬼。

　　周贤还在懵逼状态，不明白易顾如长得白白净净的，哪里像1了？
　　吴欣怡很快就反应过来，顿时笑喷了：“哦哦，班长姓易，易，就是1啊。”
　　这么简单的解释，易顾如无奈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课铃响起，周围同学作鸟兽散。
　　易顾如悄悄松了口气。一般周一最后一节课都是班会课，郭志杰手上啥也没拿，第一节课要说得都差不多了，他随便讲了几句就离开教室，让学生自习。

　　郭志杰一走，教室开始骚动，易顾如刚开始没管，可是动静越来越大，已经影响到其他看书的同学，他只好回头看了眼，出声：“同学们安静自习呀，不要讲话，开学第一天实在不想看书的话，可以传纸条来交流，好吗？”
　　他态度诚恳，说话也软声细语的，班上同学很快安静下来。郭志杰中途回了趟教室，见教室里一点声儿都没有，学生都很安静，他满意地笑起来，背着手踱步，看学生都在做什么，看了圈后又离开教室。

　　一直到放学，郭志杰都没有再回来，易顾如等了两分钟，见老班还没来，便擅自做主，让大家收拾东西回家。
　　其他班都放了，教学楼吵吵闹闹的。
　　易顾如不紧不慢地把课本放进书包里，谢嘉鸣走过来，和他一起出教学楼。

　　隔壁班早就空了，只剩下值日生在打扫卫生。
　　易顾如收回目光，转头对谢嘉鸣说，“嘉鸣，吃了晚饭我来你家玩吧，中午没能去看画画，挺不好意思的。”
　　谢嘉鸣笑了笑：“可以啊，欢迎。”

　　易顾如回到家，家里仍然空荡荡的，到处都干净整洁，却一点人气也没有。
　　他径直上楼，顺手把门反锁上，放下书包，倒在床上放空一会儿，才起身坐在钢琴前，安安静静地弹钢琴。
　　他很小就开始学钢琴，钢琴是他上的第一个兴趣班，以前他不愿学，被母亲硬拉着抱上车，丝毫不顾慌乱大哭的他，把他放在门口就直接转身离开。
　　后来他学乖了，父母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都是为他好，就当多一项兴趣爱好。

　　快有一个小时，张姨上楼，敲门叫他吃饭。
　　易顾如应了声，起身整理了下，才下楼。饭桌就他一人，他简单吃了一些，便放下碗筷，见时间差不多，他们也应该吃好饭了，便出门去谢嘉鸣家里。

　　谢家离他家不远，走五分钟就到了。
　　易顾如按了门铃，大门被打开。天色已经暗下来，院子里亮起地灯，他慢慢走过去，不经意地往前面一看，看见谢嘉鸣牵着画画过来了。

　　画画是谢嘉鸣的妹妹，真名谢画之，今年才三岁，长得非常精致可爱，大眼睛小嘴巴，就像芭比娃娃一样。
　　易顾如是看着她长大的，从睁不开眼的婴儿变成现在的小可爱。
　　画画见到他，挣开哥哥的手，朝他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嘴上还开心地喊着：“咕噜，哥哥。”
　　她说话口齿还不怎么清晰，喊到一半还停下来，咽了咽口水。

　　易顾如忍不住失笑，蹲下身，等她扑过来时，顺手将她抱起，侧眸笑问：“画画，有没有想哥哥？”
　　画画搂住他的脖子，大眼睛忽闪，“超级想！你中午怎么不来看我呀？”
　　提到中午，易顾如顿时想起奶茶小哥，他弯唇，轻轻刮了下画画的鼻子，“保密。”
　　画画眨眨眼，不明白：“保密是什么意思啊？”

　　谢嘉鸣信步走了过来，看着画画撒娇，笑容带着宠溺，“现在见到你的顾如哥哥，是不是高兴了？”
　　画画用力点头。
　　“小胖子快下来，等会儿累着你顾如哥哥。”谢嘉鸣眉眼间噙着笑意，伸手要去抱画画，画画不肯下来，易顾如道：“没事，画画才不胖，抱着不累。”

　　谢嘉鸣莞尔，温声询问：“要不要出去走走？”
　　易顾如想了想，还可以休息一小时，于是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