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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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这就是一切么。
我安静地趴在砚妩的臂弯里，滚烫相贴的躯体，耳边尽是情事过后，他疲惫而潮湿的呼吸声，困倦袭来，可是只要眼睛稍微张开一个弧度，便可以看到他左臂上妖娆的蛇纹，那本属于我的蛇纹——螭吻。
砚蛇九子之一，螭吻！
螭吻——密闭的木阁，炙热的黑色铁砂，蔓延而来的恐惧与孤独……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意识！？
还有春，还有红羽裳，这到底是——
一时间，神经胀忽然得厉害，每一个细胞都难以承受针刺一般的疼痛，就像快要爆炸！再也不能无动于衷，我从砚妩的指间抽回自己的手，拼命按住太阳穴，想要阻止里面快要爆炸的东西，忽然眼前又是一黑，不由得闭上眼，耳边什么都消失了——
世界很安静……
“小蛇，你怎么了！？”耳畔再次响起砚妩的声音，像是隔着时空，传到了我耳朵里。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睁开眼，抽脑中所有的片段都连接上了！
“小蛇~”砚妩修长的手臂搭上了我的肩，肌肤之间的接触，带着运动后的汗液，让我——
“呃……呃！咳咳咳！咳咳！呃——”我冲下床，对着玉屏后的墨玉池子猛吐起来。
我觉得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恶心。
恶心……
“你怎么了！？”砚妩靠过来，想拍拍我的背，却被我一手扫开。他怔了一下，随即又上前来，“小蛇？你怎么了，你——”
“你丫闭嘴！”忽而虚空而立，身体的莫名的热量不断喷涌而出，化为黑色的火焰，从指尖流出，将眼前的惊恐的砚妩包围起来，听着他开始痛苦地呻吟，我忽然笑了，挂着再一次的眼泪。
笑得无奈。
人跌倒了没关系，只要还有爬起的勇气。
但是，如果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呢！
原来并不是我穿到了倒霉催的砚七身上，我就是砚七！
我就是砚七！
我就是那个砚七啊！
十几年前，我不是被M踹到了海里，而是踹到了晟花国的皇宫里。在那里，有我最爱的爹地，他会轻声地唤我“满儿”，但他已经不再了……我和我们家小青菜一起长大，我和肉圆子是很好的朋友，还有很罩我的夏临，爱开玩笑的夜临，冷冰冰的雪临，不怎么样的传临，还有害死了我爹地、烧了我头发、弄瞎我眼睛、在我悲伤烙印子的女皇！
然后，我又被抛弃至了菁城，幸亏夏临的假死药才存活了下来。遇见了阿爹红羽裳，做了小倌七七，也在地宫里遇到了唯一的哥哥——砚妩，通过他知道了我的身世；而后，找到我的春让我在芙蓉园度过了我最舒心的一段光阴，我也找到了三个字母——“A”“U”和“L”。可悲的是，当我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上春的时候，他却离开了我，嫁给了砚蛇的女皇，砚七的皇祖母。
砚妩送我一年的修行，把我一个人扔到了耀月国的耀城。阴错阳差去了堂家，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又遇到了肉圆子，进了宫，又见了雪临；被雪临的言辞激怒后，我找到了“焱珞巅”和“子午泉”，进了墨宫的杀手基地，过了六扇门的关，破了十八蛇人阵，然后下山创办了“七七彩票”。
十岁生辰，墨雨殇把我接回了地宫。然后，经历了那恐怖的九蛇宴。
然后的成年仪式，让我怎么能忘记！
忘记是一种罪过啊，砚七！
“监国大人！您怎么了！？”门外突然传来了女官们的声音，我一个转身，把黑色的火焰迁至门边，顿时那如同巨大火舌的冥焰吞噬了整个房间，温度持续升高，我却没有任何不适。
“小蛇……你——”
“我我我！我怎么了我！？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烧烧你的房子又怎么了！？”杀了你都不为过！
“那刚才——”
“那是你的幻觉！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砚妩露出痛苦的表情，赤裸的身子蜷缩起来，极黑的冥焰把他的面容称得惨白，完全没有刚刚的潮红。
心里刚有些不忍，陡然，有几个不知好歹侍卫冲了进来立即就被飞过去的冥焰伤得昏过去了。
女人何苦难为女人。
可她们都是对他忠诚的女人！
冷哼一声，我收回了所有的热量，黑色的火焰渐渐消弭。看着砚妩裸露左臂上那条长蛇——螭吻，那原本缠绕在我左臂上的蛇纹，还有他胸前的眼镜蛇王和我胸前的空白。
第一条，赑屃。
第二条，螭吻。
(╰_╯)#
心中纠结着不好的预感……
我居然会自愿和他上床！
我怎么会这么贱！
不争气的眼泪哗哗地流出来，又立即被周身的高温烘烤干：“你这个变态！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
面对我的质问，砚妩选择了沉默，他静静地跪坐在墨玉地面，扯过床上已经残破的金丝被单，包住自己受伤的身躯，良久，才木木地开口道：“我说了，你……就是你……”
“你可以告诉我以前的事啊！”
“告诉你什么？告诉你说你的哥哥是□□你的混蛋么！？告诉你你死去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么！？告诉你其实我——”
“你闭嘴！你没有资格做美美的父亲！他都死了你还不让他安息吗！？”
“小蛇……”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泪水不比我少。
捏紧了拳头，我别过脸去，不知道为什么，我他妈的还会为了他难过！我他妈真是贱到阎王老子他奶奶家了！
“好了，今天我烧也烧了！没空再鸟你。你不是喜欢神么？你就去侍奉你狗屁砚蛇神吧，皇位你来坐，我不干了！今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互不相欠！”我会带上春，带上澜澜，离开地远远的！
背过还瘫坐在地面的砚妩，心中乱成一团，不知道前面等着我的会是什么。我从玉屏上抽下砚妩的衣物，胡乱套在身上，刚准备出门，便听门外一声熟悉的童声——
“矢儿！”
音如荆棘，破晓而出。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