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随澜归来，海璨逝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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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华宫。
墨色寝宫，灰色帐幔。
昨天湮绝宫的那场相遇，成刺，深深扎进肉里。疼，却不知哪儿疼；痛，却不知会痛多久。
只是那温柔如水的笑颜，刻在脑海里，结成幸福的珠。
呼一阵疾风，我知道是墨雨殇进来了。
“麻烦大将军了！不过，下次进来，还是请走正门吧。”换上笑脸，我亲自关上窗户，看着地上单膝跪着的墨雨殇，自动略掉尴尬的气氛，说道：“怎么，这一次消息确定了吧？”
在砚妩与墨雨殇面前，我一向自称“我”。
“是，陛下。后颈纹有灵符的婴孩儿，此刻正由墨兰亲自护送回国。”
“很好！”一加一等于二，我已经找到两个字母了！七减二等于五，我还差五个字母就可以回家了！收拾好神情，我再次问道：“那么颜随澜和海璨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陛下的……陛下的孩子已经找到。已经接回宫里了。”
“真的！”那俩兔崽子总算回来了！这干过杀手的就是好来就是好，动作要领快、狠、准！
我蹦蹦跳跳到墨雨殇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肩，激动地摇晃，说：“在哪儿？他们在哪儿！？”
“陛下……”
“啊！你瞧我这，我这不是激动的嘛！呵呵……我可不是故意吃你豆腐的啊！”急忙把手从他肩上拿开，跪下和他平视：“你说，他们在哪里，嗯？”
“回陛下，他们在相国大人的寝宫里。”他低着头回答。
此时我激动的心境早已经掩埋了宫殿内所有的其他情绪，包括眼前人，他极力遏制的难堪与伤痛。
“干嘛在他寝宫里！？我得去把他们带回来，跟那条死蛇在一起，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说完，我便站起来，向宫门口走去，可没走几步，却忽然被墨雨殇从后面一把抱住！
靠！你还真一点亏不能吃！
“雨殇，我的豆腐嫩不嫩啊？怎么说你也赚了，快放我走啦！”我撬了半天，他硬是纹丝不动，果然，练过的和没有练过的档次就是不一样。
这潜伏的色鬼，我咋早就没看出来？
不过今儿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陛下，您能否先听完雨殇的话再走。”
“等我把孩子领回来再听也一样，你快放手！”
“……”
“放手！”
“……”
“叫你放手没听见啊！？”
“……”他把脸埋在我颈间，引得我一阵战栗，而后深深吸一口气，“不想放。”
心稍稍乱了一些频率，而后又恢复了正常。
“妈的！叫你放手听见没有！？”难为情地撇开头，小小火苗窜起。这家伙，不要想仗着和砚七的疑似奸情就对我颜矢毛手毛脚！
看我防狼十八踢，踢踢中要害！
“嗯！”墨雨殇一声闷哼，被我踢地跪下去。
“警告你！老子我是你上司！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和砚七那点破事儿，我才没有那闲工夫去管，等她回来了，你自己和她说去。”砚七你个混蛋，老子我管你俩小的，还得顺带处理你一群大的，等我回家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敲诈你一笔！补偿我精神损失。
一口气冲到院子里，拉了红线的铜铃，女官匆匆赶来。
“摆驾监国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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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飙，心情也越来越糟。
对于墨雨殇的霸道，是不是有点过了，如果他真的喜欢砚七的话……不去想了，不去想了！砚妩，墨雨殇，春临！他妈的到头来，都是砚七在作怪！
还是澜澜亲亲和美美好~他们没有关于砚七的任何记忆，他们的心里，只有颜矢才是妈妈。
是颜矢一直把他们从受精卵养成了健康的花朵~
对，他们不只是砚七的孩子，更是我的孩子。
我颜矢的孩子。
“女皇陛下驾到——”墙外一声洪亮的女官通报，我几乎是冲进了砚妩的寝宫。
奇怪？
以前这里，不是聚集了铠甲侍卫、文官武将，便是纠集了一大群黑压压的斗篷长老，怎么偏偏今日——出奇的安静。难道仅仅为了一个砚七和其他男人的孩子，便表现得如此严重？！
带来的女官都被砚妩寝宫内的使女拦截下来，我只有独自一人进入这偌大空旷的殿厅。穿过层层黑纱，没有夏的气息，空间里弥漫了淡淡的忧伤，越是进入内部，就越是浓郁。
黑纱一层又一层地被撑开，左眼皮跳得正欢，我脑中却不停地思考着砚妩的用意，归结起来，只能想出一条——皇位的继承问题。
若是以前这个野心的男人和砚七有皇权之争，现在女皇有了女性子嗣，他就更加不可得逞；何况这两个孩子又还是和敌我不明的汶水国掌权者所生，这就是为废储提供了重要口实；若是从小就对孩子起了控制，以救助的皇舅舅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即便是孩子长大继承了皇位，利用舅舅的权威与“亲情”，砚妩也可以不用顶着篡位的嫌疑而控制朝纲。
这条死蛇！
“死蛇！快把孩子还给我！”最后一道阻隔，便是他寝室的门，被我一脚踹开！
“妈妈！”熟悉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悬在心头半月之久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我一把抱起哭得快要决堤的澜澜，拍着她小小的背，倒霉催的孩子~
“好了，好了~亲亲表哭了嘛！女儿有泪不轻弹！”我咯咯地笑着，替她擦干净脸庞：“看！咱家的亲亲最漂亮！”
才理清的思路，被她这么一哭又乱了开去。
“只是未到伤心处啦！妈妈~妈妈~妈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啦~哇哇哇……”看着女儿罕见地这么没有出息，真是丢脸到家。真不知道她一岁的时候，被海璨一把推到水沟里，还保持冷静伺机反击海璨的镇定都去了哪里。
提到海璨——我四周看了看，宽敞幽暗的房间里，却只有我们三个人。
灯影幢幢，火影摇晃……
“美美呢？”
“……”砚妩。
“美美呢？”我放下澜澜，走到砚妩身旁，直接无视他古怪到死的表情：“我儿子呢？”
“……”砚妩。
“妈妈……”颜随澜。
“亲亲，乖，告诉妈妈美美躲到哪里了，嗯？”又走回澜澜身边，我跪下来，尽量平静地说道：“他又在和我们玩了是不是？”
低级。
捂住还在跳动的左眼皮，我记得是【右眼跳灾，左眼跳财】才对，可是心里油然上升的不好预感——墨雨殇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一向顺从圣意的墨羽将军难道会发抽吗！？
我本可以找，我本可以自己去找，我本可以翻遍所有的能够容纳他小小身躯的地方去找他。
但是我没有，我胆小，我害怕——
“美美，出来吧。”我轻声唤道，把头枕在澜澜瘦弱的肩上，感觉她的真实。
她一向会和海璨在一起的。
“美美，别玩了，这么幼稚的游戏你不鄙视么？”
“美美，妈妈累了，你出来。”
“妈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美美，快把白娘子还给妈妈！”
然后，他会忽然从一片阴影中跳出来，带着他鄙视所有的神情，不屑地对我翘着小鼻子说：【矢儿，快把鼻涕擦一擦，你这样子好丑！没见过你这么丑的女人。】
他会说：【矢儿你老了，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
他说：【死小气！喏！白娘子还给你就是了！】
他还会说：【……】
【……】
“妈妈……”澜澜的声音小心地传进耳朵里，遮去了海璨曾经说过的话：“妈妈，美美他不会来了，美美说他最讨厌妈妈了，美美说他要和妈妈的白娘子一起去私奔了……所以妈妈，我们自己玩，不带他好不好？”
我知道此时的澜澜最懂事，仿佛做妈的是她不是我。
“嗯。”不带他。
就不带他！
到哪里都不能带上他了，他去了我带不回来的地方。
他死了。
自己很讶异，为什么我可以保持一颗这么冷静的心，呆呆地坐在冰凉的地面无动于衷，难道是因为他不是我自己的孩子么？难道是因为过去我们相伴的三年多都是白费了的么？还是我的心早已经忘记什么叫做同情，同情在我的安逸中陨逝的生命！
浑浑噩噩，脑子里一团浆糊。
眼睛，它们看见砚妩的靠近，他将瘫痪在地面的我抱起来放在大大的床上，周围浓浓的檀香蔓延如我的每一个毛孔与神经。在这样安静的气氛里，它们看着砚妩妖媚的唇，一张一翕，他在我说海璨么，在跟我说那个叫做海璨的孩子，他是怎么从我看不见的地方，一点一点失去呼吸的权利的么……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随澜归来，海璨逝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