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A]你的曼特宁，我的玫瑰花》水未央

2、玫瑰花的蛊惑

　　即使时间过去了很久，忍足依然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看到迹部时候的细节。
　　13岁的时候，从居住的大阪转到了东京的冰帝读国中，上学的第一天看着冰帝的大门，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悠然闲适地踱进校长室。
　　课间的时候，听着同学们用着推崇的语气说着冰帝网球社，把社团申请表往课桌里面一塞，去看看也好，自己以前也有打网球，如果真的有趣的话，进去也好打发时间。
　　那个时候的他，真是浮躁的年龄，优秀的天赋给予他冷静的思维和透彻世情的敏锐，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轻易地做到完美，比如学业、比如……看腻了周围同学羡慕或者嫉妒的目光，忽然觉得人生无趣。
　　每一天、每一天，不知道生存的目的是什么。

　　随着班里的同学来到网球场，听着身边的学生们尖叫个一个名字，Atobe Keigo。
　　忍足看着球场里的那个少年，只看到一个背影。
　　少年披着运动衫，腋下夹着网球拍，一手指天，银紫色的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语气狂妄，“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之下吧！”
　　那一瞬间，忍足仿佛看到了少年背后的金光羽翼。
　　垂下眼睑，轻笑，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再见面是在教学楼后面的木棉道上，银紫色短发的少年迎面走来，俊美的容颜，眼角下仿若标志的泪痣，步伐优雅完美，带着上位者的压迫。
　　少年在他面前停住了脚步，打量了他片刻，上前一步，把他的领带扯松，衬衫的第二颗扣子解开，抚着眼角泪痣微笑，“啊嗯，这样才符合本大爷的美学。”少年与他擦身而过，打了一个响指，“忍足侑士，本大爷在网球场等你。”
　　他闻到擦身而过的玫瑰味道，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对少年的背影微笑，“嗨~ 嗨~ ”

　　冰帝的少年都很有活力，活泼骄傲的岳人，别扭自大的宍户，总是睡不醒的慈郎，还有以华丽为标准的迹部，忍足没心没肺懒散地笑着，如果只是这样，他们只是朋友。
　　如果那个午后，忍足没有从学生会会长办公室的窗户前经过——

　　少年趴在桌子上，银紫色的头发滑落下来，微微遮住了眼，柔和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在少年身上模糊出一团光晕。少年的左手边摆了高高一摞批示过的文件。
　　那一刻，忍足仿佛被定住一样，从少年身上移不开目光。
　　等他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轻轻带上了学生会会长办公室的门，身上的校服外套留在了室内少年的身上。

　　爱，就是那一瞬间的心动。
　　动了心，动了情，然后覆水难收。

　　看着他，已经足够了吧……？
　　光华耀眼的Atobe Keigo，是不可能被任何事物羁绊住脚步，因为那是、罪！
　　那一次之后，固执地改变了称呼，不再是迹部，而是景吾。
　　景吾、景吾、……他允许自己的极限只是这两个字。

　　国三那年六月的夏天的那场比赛，冰帝在青学的挑战中失去了进军全国的资格，之后迹部失踪了一周的时间。他没有询问，也没有去寻找，因为他知道，迹部景吾作为冰帝的王一定会回来，因为这里是他的领土，有他的臣民。
　　果然——
　　看到银紫发的少年带着一如既往的骄傲和狂妄站在球场上，灰白的运动衫高高抛起，右手指天，“啊嗯，本大爷是不会被打败的！”
　　是的，迹部景吾是不败的，在他心里。

　　国中毕业，迹部要去英国留学。
　　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一愣之后，微笑。捂着心口看天，原来他们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吗？

　　一颗一颗数着咖啡豆的数量……然后密封了罐口，就像他心中被深埋的感情。
　　明明知道景吾不喜欢咖啡的味道，却固执地选择了这样的礼物，是不是心中还有一丝丝不甘的期望，希望那个人能够明白……

　　乖顺地沿着长辈们设计的路一步步走着，扮演着一个完美的继承人，只是心中一直有一个奢侈的愿望，是他的爱和尊严。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妥协到什么地步，他知道终究有一天他会和家族爆发不可妥协的矛盾，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事情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平静地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事到临头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点也不能忍受妥协。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为了家族去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合，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不爱……

　　剥夺继承权……无所谓
　　断绝父子关系……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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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姐姐和母亲悲伤的眼，他说不出安慰的言辞。他只是想在这样的世俗之下保全他的爱情以及他的尊严，即使那个人什么也不知道，他无法妥协。

　　忍足侑士，你是有罪的，你爱上同性。
　　是的，我有罪。
　　只要你放弃，你就可以获得救赎。
　　不，我甘愿堕落。

　　搬离了本家，除了证件和日常衣物什么也没有带，住在租来的廉价公寓里面，感受着自由的味道。
　　要重新开始了，哟西——忍足侑士，你是不可以被打倒的！
　　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忙碌，新的生活，新的社会关系……廉价的公寓换成了豪华的别墅，双脚换成了极具流线感的法拉利，……
　　虽然父亲没有来探望过他，姐姐和母亲却时不时来看他，然后唠叨他空荡冷清的大屋子。

　　这样的生活，是不是他想要的？
　　深夜醒来的时候，让曼特宁的味道弥漫心肺，蓦然感觉有些寂寞。
　　Keigo——
　　轻声呢喃这个名字，身体有一种腾升的渴望刺痛了他的心。

　　他在庭院里面种了大片大片的玫瑰，每天精心地照料，似乎找到了生活中的新乐趣。

　　闲暇的时候，有一次收拾屋子，翻出来一本相册。
　　忍足蹲在地板上，一页页翻开，相册里面的主角只有一个，笑着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指下的照片，那个意气风发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少年啊……
　　轻轻翻过一页，愣住。
　　相册夹着一枝已经干枯了的玫瑰花，抚摸着干枯的花瓣，一阵玫瑰花香飘散，记忆又回到国中那个盛开玫瑰花香的夏日——

　　银紫发的少年斜斜地躺在庭院的藤椅上，右手托腮，难得一副发呆的模样。
　　身后的玫瑰花圃成了装点他的背景，娇艳欲滴，在眩目的烈日下展现着最美的姿态，浓郁的花香一波一波地袭来。
　　“景吾，为什么喜欢玫瑰？”
　　银紫发的少年懒懒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因为，只有它才足够配得上本大爷的华丽！”
　　真是嚣张的答案，很有迹部风格。

　　那一日离开的时候，他指着花圃中最华美的一枝，勾着唇角，“景吾，可不可以送我？”
　　“啊- ”银紫发的少年应了一声，走进花圃亲手摘下来，放进他手中，之后还说了什么话，现在好像已经不记得了，只是记得少年当初的笑靥是他见过的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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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房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忍足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迹部从他身边迈步进了客厅，把外套脱了丢在沙发上，自己去厨房端了一杯红酒出来，自在地宛如在自己家里。
　　忍足笑着，把他的外套收起来，挂在门后的衣帽钩上，“景吾真是稀客啊，怎么想到要过来的？难道是想我了？”
　　“忍足侑士，本大爷一直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玩笑。”湛蓝的眼眸意外地认真。
　　忍足愣了一下，挂上惯常的笑容，“景吾这样说真的很伤人心，真话或者玩笑，景吾你怎么想就是什么喽……”
　　“就是这样表情！”迹部微微向前探身，忍足有些愣愣地身体向后躲了一下，不过被迹部抓住了肩。迹部皱着眉，神情不是很愉悦，忍足有些疑惑。
　　他们刚见面，他没有什么地方招惹到迹部大爷吧。
　　下一刻，忍足瞬间僵直了身体。
　　银紫色的发头颅靠在他肩上，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忍足闻到熟悉的玫瑰味道。
　　温热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就是这样的表情，这样轻浮的语调，让本大爷分不出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手指加大了力气，忍足的脸颊被捏得有些疼。
　　“K、K、Kei-go——”

　　“为什么你的事情本大爷要从别人口里听说？为什么你和本大爷的事情、本大爷无权知道？啊嗯，忍足侑士，你有罪！”湛蓝的眼眸张开，不容许他逃避。
　　“是的，我有罪。”唇角勾起笑容，伸手圈住靠上来的身体。景吾，我曾经想过很多次，如果那个时候告诉了你，你会不会为我停留脚步。但是，终究没有说。因为——
　　这条路太辛苦，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会幸福？我可以看着你相恋、结婚、生子、……过你完美耀眼的人生，寂寞地爱着你，我可以做到……

　　“罪名是——隐瞒！”
　　“我认罪！”抱住心心念念渴求了很久的身体，低头看到湛蓝的眼眸，里面依旧是他初见时候的高傲狂妄，还有，自信坚定。
　　依旧那样耀眼。
　　“景吾……”
　　“哼哼- ”

　　景吾既然知道了，却没有在我危难的时候来救我呐。
　　啊嗯，你需要本大爷来救吗？
　　呵呵，也是，我又不是被困在高塔里的公主，骑士的话应该自己斩杀恶龙，跳下来去找寻自己的王子。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你最狼狈的样子本大爷不想看到。本大爷相信你自己可以应付，然后等我处理完自己的事情，才有资格来找你质问。

　　忍足侑士，你被判处做迹部景吾的爱人，直到生命不在。
　　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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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洛仔，生日快乐——
本来是想写甜文的，但是怎么也写不出来，唉——就这样吧，凑合凑合也能看是不是，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