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3 ...
-
何让回来后三下五除二几筷子把剩下的挑完，抹抹嘴，用塑料袋拎起残渣，扔到垃圾桶里，左右看看，觉得屋里几天没待，得收拾收拾。
把窗户打开，挽起袖口忙活半天，去公共间把抹布拧干净，回到里面，空气里混了股淡淡的洗洁精味儿，把抹布扔到暖气管上，眼睛扫扫，拿起垃圾桶下去一楼倒垃圾，一楼有个倒垃圾的大桶。
下着楼梯，迎面碰上昨天那女的往上走，四目相对两秒，她抬头仰视，嘴巴微张又闭上，他头不动，眼睛下撇。
叫什么来着？
……
他继续往下走，她站在楼梯半中间的拐角四方形石台上微微低着头，给他让道，没说一句话。
何让手一甩，垃圾桶反转倒立，抖了抖桶，想起来了，柯北雪。
何让回到房间，去公共间洗手，拿香皂的时候顿了顿，手向左边移过去，轻轻咳嗽一声，露出个尴尬的违和表情。
放洗漱用品的台子上，他的东西在左边，她的在右边，同样的舒肤佳，同样的飘柔，同样的佳洁士。好在毛巾不一样，他的是蓝色，她的白色。他昨晚笑的就是这个。
因为昨晚上他头迷糊着拿错牙刷了，拿毛巾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只庆幸没有被发现。
洗完手回到房间，拿起床边的作业，翻了翻，晃晃脑袋，趴到书桌上写作业。
#2点20
柯北雪走出来，锁上门，路过何让房间门口停住，门开着，他正写着作业，桌子正对窗户底下，阳光在屋里切了条线，他泡在光里。风吹的窗帘一荡一荡的，翻飞起的帘角横断她部分视线。
要不要提醒他去学校？
这一切不过短短3秒。三秒后她就迈步子走了。
与此同时何让写完手里卷子最后一个阿拉伯数字，手指一拨，笔在手里转了两圈点桌停下。歪头看了看门口，神色玩味，心里毛毛的。
翻出另一张卷子，在旁边横线上甩下何让两字，“靠。”扣下笔，站起来，手捏住门边，手上还没使劲——
“你不去学校么？”
她又折回来站在他面前。
何让，“……”
两人门里门外对着眼。
这么近，光线充足，柯北雪轻易地注意到了他眼底有几条很深的红血丝。
何让摇摇头，“我请假了，明天去。”
柯北雪移开视线，“哦……这样啊。”
何让，“……”
半分钟后，门闭上。
何让莫名觉得口渴，拿起杯子灌了两口，耳边又回荡那女的挂着略微错愕的表情脱口而出那句，“你不去学校么？”…
轻轻呵笑两声。
****************
4点零五
高悦回到教室站到讲台上，“那个大家准备下，刚接到年级通知，等下要去演播厅听讲座……”
底下学生骚动，
“啊？什么东西？”
“什么讲座？”
“鬼知道。”
“我之前听别的班同学说过是心理健康教育讲座。”
“我艹，我作业还没补完，听毛啊听。”
“太好了，咱俩到时候挑后面坐，玩手机，继续带你打王者。”
“你带充电宝了没？我手机没电了。”
“没，不怕，我手机电还够，到时候用我的继续看微微一笑很倾城。”
“能不能不去啊班长！”
高悦从嘈杂的声音中辨识出这个声源是冲自己来的，提口气，“不行。全班都得去。”
“靠，得换地方睡了。”
“谁讲啊？”
“几点结束啊？”
“早知道今天下午这么无聊就请假不来了。”
……
坐在学校演播厅里，看了眼最前面荧幕上老师放的ppt，孙玲玲推她一把，“不是吧小雪，就这你能听的下去。”
柯北雪扭头看她，“这个怎么了？我觉得说得挺对的。”
孙玲玲翻个白眼，手盖上额头，痛心疾首道，来来，我给你念念ppt——
当前我国***传播有哪些特点？
(1)流行范围广，全国低流行，局部地区和特定人群中高流行；
(2)病例报告数明显增加，一是医情可能上升，二是由于加强了对既往有偿采供血人群和住射吸*人群等筛查工作，发现并报告了大量的既往感染者；
(3)从具有高危行为的人群向一般人群扩散；
(4)丼 脉吸 du是主要传播途径，但经*传 _播的比重在增大。
孙玲玲语速贼快地念着。
柯北雪注意力早就被台上心理老师带跑了。
“目前由于*传播、染上艾**的人数比例在逐年攀升，而且更需要警惕的是这个人群正在青年化，其中男性感染的概率是大于女生的，其中男男间的同性* 行为是主要原因……”
底下一片哗然。
孙玲玲冷笑几声。
柯北雪侧头看了她两眼，继续听。
“所以青春期的你们不只是女生得有防范意识，男生也应该注意。女生要自爱，男生也要学会保护他人，我们不能戴有色眼镜去看待……”
孙玲玲眼里都挤出水了，“哈哈哈……诶呦我去，我不行了。”
柯北雪，“……”
孙玲玲缓口气上来，拍拍柯北雪肩膀，“诶我跟你说啊小雪……”
柯北雪突然问她，“临城有高中生里有得***的？”
刚刚台上老师说了句“你们不要不当回事觉得这病离你们很遥远，临城已经有5起高中生患***案例了。”
孙玲玲嗤笑一声，靠在椅子上，慵懒道，“哼，肯定有啊。你是没接触过，想象不到。”
柯北雪眨眨眼。
“别的不说，就我知道的，六中和八中，是真有女生去堕*的。”
柯北雪眼眸微微变大，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孙玲玲赏给她一个白眼。
柯北雪认真思忖两秒，道“那从六中初中考出来的你还算是出淤泥的莲花了。”
孙玲玲撩了撩头发，“那你看姐这朵莲花妖艳不？”
柯北雪，“……”
****************
晚自习呆坐两节课，最后收了下作业，学委站起来下达了最高指示——没交的作业明天早上补上，各科课代表再收一次。
柯北雪跟着人流出了校门。
站在巷口驻足，有点暗。心里给自己打打气，迈步子走进去。
走着走着，她觉得也没啥好怕的了，很多事都是这样，你亲自去做了亲身经历了，才能明白自己想象力比自己以为的要更丰富。
越靠近那个路灯，心里就莫名得更安心了许多，也许是人类趋光性的原始动物本能吧。
一股幽幽夜风从后面袭来，
“嗥呜~~”
柯北雪后颈汗毛乍起，条件反射地抬了抬右腿，“啊——”
后面那团黑影冲过来，然后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刹住，“汪汪，汪汪汪……”
柯北雪惊吓回过神来喘口气，低头看着眼前的黄毛狮子狗。
“汪汪，汪汪…汪汪汪！”
柯北雪气的想踢它，脚刚抬起来，那只狗低吼一声，作势扑过来——
“妈呀……”
柯北雪扭头顺势就跑。
那狗撵了好一截路才罢休，扭过狗头，后腿刨两下地，脖子一梗，迈着将军步走了。
晚上柯北雪洗漱完躺到床上，莫名来气，连着左右翻滚几个来回。
那狗，那人。
“……@&%￥#@#￥￥#￥##@#@”
外面夜色渐沉，各家窗户透出来的灯光零散点缀着黑暗，天空中倏地飞过去两只黑影……
第二天早上她没作一丝停留直接下去，结果还是在巷口早餐点遇到了。
彼时他已经啃完最后一口油条，拿勺子悠悠舀着豆腐脑，感觉有人在看他，抬头。
两人对视了一眼就错开。
柯北雪放下书包坐下开吃，何让拿餐巾纸擦擦嘴，付钱走人。
进了教室，坐到自己座位上，班里稀稀拉拉聊着天。
许秋怡进来，眼睛扫视一圈，教室里开始泛起读书声。
两分钟后早自习铃声响起。
许秋怡坐在讲台上拿出笔记本写东西，底下继续背书。
早自习下了，补交作业的最后期限。没交的自动找各课代表送过去。
何让这儿围了一堆人，不为什么，他是历史课代表。
何让就看着眼前的练习册慢慢堆起来，用手格一下，把桌子上的十几本放到讲桌上，那儿大一些，然后回自己座位翻出作业补交过去，然后又走到讲台上。
没怎么一下他这儿就已经没人了。
其他课代表还在催问还有谁没交，说人数不够。何让掂了掂，数都没数，抱起讲台上的作业就走了。有两个学生追出去赶忙把自己作业塞进去。
第一节预备铃打了，柯北雪看着外面的桦树，耳边儿教室里的喧嚣打闹被滤掉，忽然感到时间的狡猾，一颗心随着桦树叶子摇曳。
课间操做完休息，何让半蹲在一处花坛沿子上，段博走过来，“接着。”
何让手一探抓住，咬住撕开，两人边吃冰棍儿边聊起来，期间有人叫他俩过去打球，缺俩人就可以4v4了，段博眉毛挑挑看他意思，何让摇摇头，“不舒服，身上没劲，你要去就去吧。”
段博看向那男的，“那算了，你们去吧。”
那男生瘪瘪嘴走开。
段博推推他，笑着问，“还没缓过来？”
何让两指捏捏两眼中间的鼻梁骨，略显疲惫，“是啊，我到现在还他妈困。”
“要不要请个假？”
“算了吧，还用不着。”
“谁让你比赛那么拼啊，连着两天熬夜修改。”
何让眼睛斜睨他一眼，打个哈欠，将吃剩的雪糕棍儿折断，没有说话。
预备铃响起，两人起身快步走回去，路过一个垃圾桶将手里垃圾丢进去。
“对了，你认不认识柯北雪这女的？”
段博啊了下，“什么？”
何让平平道，“柯北雪。”
段博眼珠向下，回忆两下，“咱班的啊，不过不熟。怎么了？”
何让抬抬下巴，说了句什么。
段博眼睛瞪得牛玲铛般，吃惊道，“我艹，不是吧，这么巧！”
何让看都不看他，只是哼笑了下。
段博品味了下，说，“那女的怎么了？”
何让偏过头，嘴角咧了个弧度，“有点憨。”
“哈哈。”
作者有话说第3章 Chapter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