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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因着身上有伤,君祈潇在床上足足躺了一月,在这一月中顾望姝每日午时过后都要来东宫陪着君祈潇坐一会儿,估摸快到晚膳之时又会做些膳食,原先她也不在东宫用晚膳,后来嫌回昭仁宫还要再做吃食麻烦,就索性给君祈潇做晚膳时把她的晚膳也给做了。

      虽说都是晚膳,不同的是君祈潇的是膳食是清淡的,而顾望姝的则是油盐都有,酸辣具备,每每一同用膳时君祈潇瞧着顾望姝那又红又辣的菜,闻着那香浓的味道,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膳食,只觉索然无味。

      看着吃得欢快的顾望姝,君祈潇都想遣了她回去,可这太子身份又不许他这般孩子气,于是君祈潇只能板着脸,内心愤愤的夹了一筷素菜,不自觉的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暗暗将君祈潇的动作尽收眼底,顾望姝对比一下两人的吃食,莫名有些心虚,清咳了一声,笑笑,“待你伤势好了,去昭仁宫吧,我给你做吃的。”

      “暂且再看。”君祈潇十分矜傲的应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只是,他在不在意顾望姝心里还是有数的,倒也没戳破,顺着他的意思继续,“无碍,不过是一顿而已,可晚膳去,也耽误不了功课。”

      “也可。”君祈潇应着,一脸冷淡。

      瞧着君祈潇那一脸明明很想去却非要假装冷淡的样子,傲娇得可以,顾望姝忍不住笑出声,打趣道,“总是这般冷淡,日后可讨不了世家官家小姐喜欢。”

      “本就不用。”君祈潇倨傲的看了眼顾望姝,语气依然冷淡,“不知多少世家官家小姐想做孤的太子妃。”

      “想做你的太子妃你是一会事儿,可否真心心悦你又是另一回事儿。”瞧着君祈潇那倨傲的模样,顾望姝觉得这孩子需要些敲打。

      “那也无碍。”君祈潇一脸不以为然,“日后孤缺的不过是太子妃而已,又何须管她心不心悦。”

      “这话说得尚早。”说着,顾望姝伸手快速捏了一下君祈潇的脸,又笑笑,“待你日后有了心悦的女子就不会这般想了。”

      “不会,孤不会心悦旁人。”君祈潇一脸淡定的扒开顾望姝正捏着他脸颊的手,和顾望姝相处久了,早已熟悉,潜移默化的他已经习惯了顾望姝的这些小动作。

      “啧。”顾望姝倒也没搭话,又觉得有些好笑,她和一个未满13岁的孩子说这些作甚,这半大孩子又哪懂喜欢。

      不过,顾望姝不知道的是,君祈潇所想倒是真的,大抵是看他父皇和母后,他对他的太子妃确实不抱期待,也很清楚,他的太子妃是要经多番考量,不单单是他心悦就可以。

      一月前的春日围猎虽说因太子遇刺一事中止,之后却也还继续,君祈潇回宫治伤后,君瑾元又领着大臣们在御林园驻扎三日才回的洛京,期间皇上身边的奴才倒也有往东宫送来不少珍稀补品,但君祈潇也明了些。

      开始或许觉有些悲凉,但他父皇回宫后也没来过东宫探望,他也就慢慢习惯了,总的他母后还在时也不见他父皇多待见他,他这个太子之位不过算是给他外祖家的补偿而已,只是就算习惯了,终归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也不至于凉透,还得看这最后一击。

      这么想着,君祈潇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的看向顾望姝,像是询问,又像是在自问,“婉娘娘觉父皇会如何处置孤遇刺一事?”

      “君心难测,我虽是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但却知太子殿下心中已有判断。”顾望姝淡声应着,也没多说一句,毕竟这些事儿本就残忍,从她这个外人口中说出来却是更伤人了。

      当日刺伤君祈潇之后,那刺客已被拿下,由君瑾元的人盯着刑部去查,按他们的手段,恐怕当晚就出了结果,而今却迟迟不公布,也未处置,大抵是顾着那位有着身子的杏妃。

      虽说君瑾元这么做定会伤了与君祈潇的父子之情,但顾望姝结合前世的记忆,也不觉奇怪,毕竟前世君瑾元也不待见太子,反而对杏妃所生的三皇子重视至极。

      既然君祈潇会这么问她,想必他心里也想明白了,这些事儿早明白是好的,若是长成了还抱有期待,那才是最伤的,只不过她却希望这个明白的过程能柔和一些,至少别像她想象的那样残忍。

      想到这,顾望姝看着正出神的君祈潇,忽然有点心疼,就放缓了声音,半开玩笑说着,“也无碍,无论结果如何,总的还有我在。”

      听着顾望姝这话,看着正关切的注视着他的顾望姝,君祈潇觉得心里也没方才乱了,难得没反驳顾望姝,也没说话,就点了点头。

      都做好了听君祈潇反驳话的顾望姝竟有受宠若惊之感,笑笑,用长长的公筷夹了块炸奶糕给君祈潇,看着正低着头乖乖吃着炸奶糕的君祈潇,脸上也渐渐柔和了起来,到底是个半大孩子,就算性子再成熟稳重,都是会依赖大人的。

      又休养了几日,身子彻底无碍了,君祈潇也坐不住了,自个儿去太和宫寻了君祈潇,于情于理遇刺之事不能再拖了,早早了结了的好,总的无论结果如何,他不也早有数了。

      君祈潇是下了学去的太和宫,去时不过才日影西斜,回时却已月明星稀,他与他父皇足足谈了两个时辰,可这两个时辰倒不如不谈,至少他还能记挂一些他的好,想起他母后临终前对他的嘱托,他那时觉他母后偏激些了,可如今才觉可笑,他竟会怀疑自己母后不对。

      他等了一个多月,才敢小心翼翼的询问他父皇处罚结果,可他父皇又是如何回答的呢?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此事朕已查明,明面上像是杏妃所为,但应是有人嫁祸陷害,潇儿便不必追究了,如今你身子也无碍,还是将精力放在课业上,这于两年后入朝议事也有帮助。”

      “父皇说的是,只是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若说有人陷害杏妃,又是何人陷害?可留有痕迹?”君祈潇抬着头看向君瑾元,满脸倔强。

      “你可是在质疑朕?”君瑾元看向立于殿中的瘦弱孩子,将君祈潇脸上的倔强尽收眼底,眯了眯眼,语气带着威怒。

      “儿臣不敢。”君祈潇跪下了,却是依然抬着头看向他那坐在高位上的父皇,不急不慢说着,“父皇言儿臣如今已痊愈,可儿臣却是足足在床上养了一月才痊愈,虽说这次没伤到要害,可若再来这么一次,儿臣也不知能不能侥幸逃脱,凡事有一必有二,日后之事又有谁说得准?”

      对上君祈潇那双倔强中带着哀伤的眼睛,君瑾元眼中一闪而过内疚,他怎能听不出君祈潇的言外之意,只是他也有他的考量,纵然清楚谁是谁非。

      过了许久,君瑾元才道,“有一未必有二,此事就这么作罢,太子不必再多言。”

      君瑾元的语气不容置喙,君祈潇听着低了头,终究是与他所料的一样了,大抵知道再争辩也无用,只会徒增反感,便不再多言,沉默着。

      过了许久,君祈潇才抬起头,面上已是一派冷静,丝毫不现方才哀伤,只是语气平淡的,“好,此事就此作罢,不过儿臣听闻当日在御林园抓获行刺儿臣的刺客有一人还活着,父皇可否将他交由儿臣。”

      “区区一个刺客,交由太子也无妨。”君祈潇爽快的答应了,虽说也能猜出些君祈潇要那个还活着的刺客作何,可只要那刺客又瞎又哑倒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多谢父皇。”君祈潇应着,一派顺从的模样。

      接着君瑾元又同君祈潇说了好些话,都是关乎功课朝堂政事的,可始终都没让君祈潇起来,就像是忘了君祈潇还跪着那般,亦或是借此敲打君祈潇。

      快两个时辰后,君瑾元才结束对话放君祈潇回了。

      将思绪从方才的情形抽出,坐在步辇上的君祈潇揉按了按跪得酸疼的腿,面色渐冷了,他从太和宫出来之时已是步履蹒跚,一个踉跄就快跌倒在地,他父皇就在那高高的主位上瞧着,从始至终都没想着过来扶他一下,或是命个奴才过来,甚至连句关怀话都没有。

      想着,君祈潇重重叹了一口气,果然他母后说的都是对的,这皇家亲情本就淡薄,不值期待,血脉相连之人也不例外,他不该抱有期待的。

      步辇又走了一会儿,将要到分叉路口之时,陈柳偷偷瞧了眼满身悲戚的君祈潇,试探着问,“殿下,是直接回东宫么?”

      听到陈柳这话,君祈潇睁开眼睛。看着前方的分叉路口,一条宫廊可回东宫,一条宫廊可往昭仁宫,想了想,他淡声说着,“先去昭仁宫。”

      东宫的果糖被幼弟吃完了,他该去昭仁宫取一些,就像婉贵妃说的,难过之时吃些甜的会好受些。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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