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三 同床凶梦（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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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的气氛很凝重，赵建感觉自己就像沉进了海底，漫无边际的压力、呼吸也变得困难。白浅霜稳健地迈着步子进来，坐在审讯台的最中间，赵建抬头看进白浅霜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仿佛能看透人的灵魂，犀利而澄澈。
白浅霜将那瓶香水外面的包裹盒子亮了出来：“赵建，这个包裹上的票，是签的你的名字，这瓶香水，是你寄出的么？”
“不是。”
“那为什么会是你的名字？”
“是李慧寄的，她写的我的名字。”
“可是我们问了送快递的小伙儿，他说寄这包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戴着金丝边的眼镜，我们不认为李慧会戴金丝边的眼镜。赵建，你不要狡辩了。”
赵建一愣：“怎么可能！”
“而且李慧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都交给了我们，她一直很忙，而且每一个时间段都有证人。”
“哼，她果然够狡猾，就像五年前一样！”
“五年前？有什么事情你慢慢交代。”
“给我一根烟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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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慧刚从Ｋ市警察局出来，面色平静，可急促的脚步却彰显着内心的波涛汹涌——不是她！她竟然没死！中毒的竟然是乔安！自己冒了那么大的危险，竟然死的不是最恨的那个人！李慧拉开车门进去，后又砰地关上，用尖锐的指甲拼命地划着皮坐儿发泄着内心的愤懑，半晌才平静下来。开了引擎，李慧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拿起一直留在车内的手机，上头五个未接来电，一查，都是陈黎的，忙拨了回去，听筒那边便传来了陈黎颤抖的声音：“慧啊，王新瑞他，他死了……”
“什么？”李慧一踩急刹车，刚刚一个走神差点和前面的轿车撞上。
“我现在在你们Ｋ市的警察局呢，刚刚到的，他们说王新瑞的尸体今天中午在你们Ｋ市的郊外一个老房子里被发现的，是被人用斧头砍死的。我好怕……我吞了他那么多钱，他会不会，会不会变成厉鬼来报复我！”
听到陈黎这番话李慧更是烦躁了起来：“你瞎想什么呢！死了就是死了，死人还能反了天不成！你去认下尸体、撇清关系就行，管那么多做什么！”
陈黎被李慧这一嗓子吼得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忙点头喏喏说：“哦，哦，知道了，恩，我这就去。”
“还有，伤心点，要不人家警察会怀疑的。”李慧交代完也不等陈黎说话便挂了电话。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她忽然有种错觉，仿佛打在车窗上的不是雨，而是一滴滴鲜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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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监护室里，护士韩宝正在给乔安的尸体盖上白布，已经工作了一年了，这也不是她接触的第一具尸体，可是她的手还是在抖，一边心下发着毛，一边感叹于这具已经失去呼吸的生命体美丽的脸庞，一边嘴里轻轻碎碎念着：“安息安息……”
不知道是太过紧张还是怎么了，宝儿突然感觉呼吸很困难，她咽下口唾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却仍旧没有缓解，不一会儿便摔在了地上，喉咙里发出呼啦啦的声音，明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却渐渐失去了光彩，一旁的恋秀看见了吃惊不已，忙跑过去问：“宝儿你怎么了？”
宝儿却躺在地上说不出话，渐渐昏迷，恋秀忙边按着急救按钮边喊道：“快来人，宝儿晕过去了！”
恋秀的男朋友蔡桓宇听到恋秀的声音忙和几个医生一起跑了过来，二话不说便用ＩＣＵ里的急救器械给宝儿做了气管切开，终是捡回了一条命。乔安的尸体被拖走，那具仍旧年轻美丽的身体从此再也没了温度，恋秀飞速换了床单，帮宝儿脱下护士服送上了床。刚刚安上监护仪，心电波便急急地跳动了起来，蔡桓宇忙喊道：“心室纤颤，快，除极电波！”
折腾了很久，宝儿的呼吸心跳才恢复正常，却仍旧昏迷不醒。等一切都安静下来，夏珮正好从外面回了办公室，却看见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转身往外走去，正碰上疲惫而归的蔡桓宇：“蔡老大，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蔡桓宇叹了口气：“唉，刚刚宝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拖尸体的时候忽然呼吸停止晕在了地上，刚刚我们在抢救，现在正躺在ＩＣＵ呢。”
“什么？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啊……有没有开始检查？”
“血样什么的都采了，就这呼吸困难和心室纤颤两个症状暂时还不能定是什么，她以前身体一直很好的啊，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恩，我去看看。”夏珮穿上白大褂奔了过去，只见宝儿脸色苍白地躺着，脖颈处正一层层缠着固定气管插管的胶带，恋秀正在给宝儿补液，看见夏珮进来轻轻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有。夏珮倒是随意得很，看了看宝儿说：“唉，还好是在医院，要是在外面，指不定咋样了呢……真是来得突然。”
恋秀只恩了一声，气氛正有些尴尬，宝儿的未婚夫王新祥便冲了进来：“宝儿？”
王新祥也是这所Ｋ大附属医院的医生，在泌尿生殖科，与宝儿谈了有两年，同居了一年，两人正准备两个月后的国庆节结婚。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王新祥措手不及，接到宝儿出事的通知电话之前，他刚刚接到家里老父老母的电话，说哥哥王新瑞出事死了，正在震惊中没有清醒过来，却又再次被打击了一通。
王新祥一屁股坐在病床边，愣怔怔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恋秀看着他这副样子，同情心倒是顿起，叹口气劝道：“唉，王医生，你不要急，反正都是医院的员工，大家一定会尽力的，宝儿这病来得也太突然，桓宇说先静观其变再说。”
王新祥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开始发信息给宝儿的父母，夏珮却按住了他的手腕：“王医生，宝儿的妈妈身体不好，还是不要说了吧，看看情况再说，要是宝儿好转，就不用告诉她妈了，免得老人家还担心一场是不是？”
这话的确有道理，王新祥合上手机盖儿叹了口气：“我回家拿点东西过来，照这样子看，得呆在这儿一段时间了。”
是夜，宝儿终于醒了，血检报告也出来了，白细胞危象、血小板减低，夏珮拿着血检报告愁眉不展，与蔡桓宇几人会诊，却仍旧研究不出结果，只好将，老主任也请来了，老主任思忖半晌对夏珮说：“去看看宝儿身上，有没有皮疹。”
蔡桓宇忙说：“下午查过了，没有。”
“不代表现在就没有，夏珮你去一趟。”
夏珮忙闪身出去了，蔡桓宇瞥了撇嘴，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比夏珮的毕业院校好，自认为也不比夏珮差，可为什么主任们都是更器重夏珮而不是他？
病房里宝儿的呼吸仍旧很弱，根本离不开插管，夏珮合上百叶窗掀开宝儿的衣服开始检查，宝儿虚弱地张口，声音很是嘶哑：“夏医生……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么？”
夏珮惊讶地发现宝儿的肚皮上果然起了块新鲜皮疹：“现在还不确定，不过老主任说让我来查查你是不是有皮疹，你肚皮上果然有。”
“还有上臂内侧……也有，刚刚开始痒，我抓了两下，夏医生，给我点止痒的药膏好么？”
“恩，好，我这就去开。王医生，你去帮了拿吧。”夏珮转而对着王新祥说。
王新祥二话不说地跟着夏珮出去了，夏珮去报告了老主任，老主任面色一喜：“呵，如果没有出错，应该是重金属中毒，再去取点血样查！”
夏珮便又一颠一颠地去了病房，矮矮的个子、小巧的身材，却满是能量。
可拿到化验单的老主任却傻了眼儿——各项结果均是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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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突然想起了一直以来喜欢听的那首《百鬼夜行抄》，那音乐很是凄惨，她总是喜欢听着这个写随笔，如今眼中的景象，倒真该拿那首曲子来应一应。百十来个鬼魂被拴在一条长绳上亦步亦趋地走着，牛头马面不停地吆喝着，很多鬼魂不愿意走，总是拖着后腿，自从进了鬼门关，赶着他们的两个牛仔，便变回了牛头马面的模样，敢情这地府也赶时髦，今儿拖着他们这百十来号鬼魂的，竟然是一架飞机……一直到进了鬼门关，飞机消失不见，抬头便只见黄蒙蒙的天，没有日月没有云朵星星，一眼看不到边际，她才明白过来，她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可是她不想就这样走下去，满脑子里只有一个人——姐姐。
小安由队伍的最前面悄然一点点慢步至最后，牛头马面因为紫檀的人情没有将乔安拴在绳子上，在飞机上的时候，她也是身边一堆饮料什么，现在反正进了鬼门关，他们更是放松了警惕，她相对是自由的。于是在她一点点挨到了队伍的最后以后，当牛头马面跟在第二道门门前跟一个小鬼说话的时候，小安立马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回跑了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三 同床凶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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