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入膏肓》北方烤冷面

11、撒娇——“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时悦没皮没脸的背靠在习固家的门板上， 这会儿也不操心会不会引来保安或是别的人， 单手反向不停的摁门铃， 只要习固不嫌烦，他就别出来。

　　不过没一会儿， 习固就被时悦“骚扰”出来了， 他从里面一开门， 身子重心全都在门板上的时悦惯性后倒， 站在门里的习固拦住了时悦的腰。

　　时悦给根竹竿就就往上爬， 抬起手不由分说便环住了习固的脖子， 像块粘人的牛皮糖。

　　“ 起来。 ” 时悦听见习固冷冰冰的对他说。

　　“ 我怕黑， 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又朝习固装可怜，眨眨眼转过视线， 朝着别墅两端被路灯照得灯火通明的人行道胡说， “ 这里黑的都伸手不见五指了， 难道你就这么狠心让我一个人走？ 万一我被人贩子什么的抓走了怎么办？ ”

　　他就是吃准了习固依旧在乎他， 于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俗套法子都要使出来， 什么面子， 什么羞耻心， 统统比不上他一个大活人男朋友。

　　观察习固的表情发现他有心软的迹象， 时悦继续“ 发功” ， 勾着男人的脖子站直了身子手臂下滑直接扑进了习固的怀里， 一边拿他那一头灿烂的卷毛在习固胸口蹭来蹭无一边撒娇。

　　“ 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我在医院里呆了五年为什么醒了，就是因为我一直想来找你呀，习固、 习固、 习固…”

　　他这幅样子还真像只粘人兮兮的金毛狗， 习固垂着眼皮低头看时悦， 胸腔某处像是被泡进醋罐里酸胀的不像样， 这样熟悉的耍赖的时悦， 和五年前那个时悦根本没有区别。

　　“ 你是小孩子么？ ”

　　时悦眼睛一亮， 这样就是有戏了， 两个小时还长的很，他能多拖一分钟算一分钟， 最好习固送他出去的路上再出现点什么意外才好。

　　他在心里暗自盘算着， 却被不同空间但一直暗中观察的系统收到时悦脑内的想法， 意外？ 好， 那么它现在就来为宿主和攻略对象制造意外。

　　鹅卵石铺成的人行道蜿蜒进两旁的竹林， 时悦和习固并肩走在路灯下， 哪有他说的什么伸手不见五指， 习固看在眼里但并不说出来， 甘心被时悦缠着。

　　时悦走在习固的里面， 眼睛瞟着习固被路灯灯光切割成阴暗面的鼻峰和眉眼， 男人双眼直视着路， 好像感受不到他炽热的目光。

　　忽然脚下一阵绵软，时悦赶紧低头看路， 这才发现他的脚下蜷缩着一个活物，时悦当即抬起脚， 失衡的身子靠到习固那边去。

　　“ 我脚边有东西。 ” 他慌张道， = 两手还紧紧圈抱着习固。

　　习固被他双臂捆束着低头，淡定道： “是只猫。 ”

　　时悦歪头， 是一只很小的黄色猫咪， 他松开习固， 怕吓坏小猫慢慢蹲下却发现这只猫一动不动， 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毛正在发抖呢。

　　“ 这是流浪猫吧， 这么冷的天， 它快要被冻死了。 ”

　　习固也蹲下了， 和时悦的脑袋凑在一块，小黄猫的泪痕严重， 鼻头脏脏的， 或许是时悦手心的温度传递给它一些温热，小猫张开嘴巴发出尖细却孱弱的奶音。

　　时悦轻轻捏着小东西的耳朵看了看，立即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 就是流浪猫， 都生病了。 ”

　　这幅场景多么似曾相识， 想当初他们之间的关系破冰的契机就是因为时悦上的猫病了 ， 习固帮着他去医院给阿尔治病， 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 它肯定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 习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

　　时悦看向习固，好像他这副表情足够认真就不是在碰瓷一样。

　　习固向来是行动派选手， 他脱了刚才套上的灰外衫抱住可怜的小黄猫， 手法娴熟的拖在臂弯里， 像个经验十足的奶爸， 闲出来的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 猫还要打救护车吗？ 带它去一趟附近的宠物商店就能治它小病的。 ”

　　“ 不需要你， 我喊汪誉来带它去看病，你可以回家了。 ” 习固低头道。

　　时悦被他疏离的语气弄得又一阵闷火， 叉起腰来看着他。

　　“ 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走啊？ 这猫是不是我和你一起看见的，对， 它还是我先发现的呢。

　　作为目击者，我也有照顾它的义务， 我不能走， 你也不许走， 找你经纪人来干嘛？ ”

　　看着时悦理直气壮的小模样， 习固不再傻站在原地浪费时间， 转身往外面走， 凭他模糊的印象， 别墅区旁边好像是有家不小的宠物商店。

　　见习固肩背挺拔的往外走， 时悦赶紧跟上， 又不依不饶的追问他。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老不爱搭理我，现在都分开了还不回答我的问题，你…你不尊重我。 ” 时悦一秃噜嘴， 给习固扣上罪名。

　　被抱在温暖外套里的小东西舒服的团成团， 习固听见他的抱怨后过了两分钟才出声作答。

　　“既然你准备演戏了， 那就应该做好自己以后是个公众人物的心理准备，你可以跟我去医院，无孔不入的狗仔也可以完成他的工作， 所有的娱乐媒体也可以随意编造甚至恶意揣测你我的关系， 当然也可以歪曲事实用噱头来博关注和热点。”

　　习固这话说得云淡风轻， 却让时悦听出了腥风血雨的感觉， 他瞧着习固挺拔宽阔的后背 ， 想起他爸常唠叨的那四个字——谨言慎行， 不禁啧舌， 看来习固这几年又比他成熟了不少。

　　想着想着， 时悦也不禁陷入会被人偷拍的担忧中，小跑两步跟上习固和他并肩走， 微微皱起眉。

　　“ 那…你还是给汪誉打电话吧， 我也想去， 你叫他带着猫去看病，我们俩躲在外面等着行不行？ ”

　　“ 算了。 ”

　　“ 什么？ ”

　　习固不再解释， 两手裹紧外套，脚下步伐稳重， 却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

　　时悦见他一副万事无所谓的表情也就不再担忧那些了， 反正习固现在有经纪团队，他还有他爸， 被人拍了什么写了什么也可以摆平。

　　到了印象中的宠物商店， 习固才发觉这地方比他想象中还大 ， 接过野猫的宠物医生对习固和时悦这两张非凡的脸并没有表现出激动或好奇的表情，显然对此见怪不怪。

　　猫藓、 胃消化功能差、 前爪轻微冻伤， 可怜的小猫被医生带去打针， 他们两人被拦在外面等着， 来这里的人不少，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下。

　　能坐三人的连排座， 他俩挨坐在一起， 和习固一同坐下才看出明显的对比来， “缩”在习固旁边的时悦尤其像只瘦小的鸡崽， 弱弱的丝毫没有攻击力。

　　习固一贯话少， 时悦也穷词了，他掏出手机对比了时间， 等抱着猫出来， 他再求习固送自己一段路两小时就够了， 虽然他很不希望习固让他， 最好求他留下来一起睡觉才好。

　　搓搓手，时悦没话找话， “ 汪誉说这几天你和导演他们暂时休息， 你们这个…不对，咱们这个剧组不嫌浪费吗， 拍摄设备租金不是很贵？ ”

　　“ 剧组自己的设备，不用租金。 ”

　　“ 全套设备都是自己的？ 投资人给的还是制作组的呀？ ” 时悦纵使见过大笔大笔的钞票， 也有些惊讶了， 他也不是这一行业的门外汉， 多多少少有了解。

　　别说全套的拍摄设备， 就单单算一个高清的进口摄像机也要几百万甚至一千万不等了， 更何况一部戏除去所有人的酬劳剩下的前后期制作经费一般不超过两百万。

　　可习固还是出乎意料的点头了， 很是淡定的给他解释， “ 全套， 都是乔文江买给摄影导演的。 ”

　　时悦的下巴快要掉到地上了， 巴巴的睁着眼，很是不敢置信， “ 你说导演给摄影导演买的？！ ”

　　习固看他吃惊的样子实在少见， 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 其他的都还好， 但听说有两台德国的全自动智能摄像机， 智商和机器人等同， 一台那样的机器能换二环两套房。 ”

　　“…… ” 时悦已经说不出话了，他不是向金钱拜服， 而是向给别人买如此金贵的机器的导演拜服。

　　“ 乔导演他为什么对那个摄影导演这么好？ 还是他赚的多？ ”

　　闻言， 习固的表情和往常很不一样起来， 他扭头对着满脸求知欲的时悦。

　　“ 手上戴对戒的关系，嘉煜也是男人， 等你以后进组了他也会找你提要求， 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

　　习固说完话， 时悦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张嘴，而是过了一会儿才笑嘻嘻道：

　　“ 习固， 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懂得这些事嘛， 合着他俩就是咱们俩的关系呗，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有多八卦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