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恐惧香甜可口》晏昕空

8、气息变化

　　听到声音，季濛闻声望去。

　　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拉着母亲加快脚步向他走来。

　　当两人走向季濛时，浑然不知穿透了一个鬼魂。

　　小女孩天真烂漫地笑着，季濛送她的红绳系在了手腕上，走到他跟前，手脚有些笨拙地拿下红绳，有些难过地说：“叔叔，红绳好难哦，我怎么学都学不好。叔叔可以再玩一下吗？”

　　女孩妈妈看上去依旧憔悴，脸上苍白。

　　她面相季濛，对季濛礼貌性地笑了下。

　　小女孩的精神比半个月前看到看上去好了许多，脸色多了点红润，原本没对季濛说过一句话，这一次再见却活泼了许多。一小子女孩这么热情的对待，一时间，表面看不出，季濛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季濛敌不过孩子亮晶晶的大眼睛，蹲下身：“可以。”

　　当初他送这个孩子这样东西，除了心里的一个角落被触动，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从她爷爷和母亲那里获得了生命时长，为了表示感谢，他才会想让看上去面容苍白没什么精神的女孩开心一点。

　　他见女孩要把红绳递给他，表示不用，从口袋里又拿出一根红绳。

　　不一会儿，不同的小动物在季濛的瘦长的指尖呈现出来。

　　本来还在期盼父母来接自己的两个孩子看到了季濛的举动，好奇心起，一起走到季濛他身边，一边看着一边兴奋地感慨：“好厉害啊。”

　　最后季濛慢慢地翻出了一个简单的五角星，让女孩也跟着他一起学。

　　“这样，这样……再这样？”红绳在女孩纤细的指尖翻来挑去，最后扯出来一个有些扭曲的五角星，她羞红了小脸，望着季濛：“有点丑……”

　　季濛审视了一下，点评道：“慢慢练习就好了，我一开始学得也不好。”

　　女孩一脸我会认真学习的样子，拼命点动小脑袋。

　　女孩的妈妈站在一旁，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神色复杂地望着女孩。等女孩翻出五角星后，她重新拉住女孩的手，对季濛说：“我带她出来散散步，没想到会再见到你。”

　　季濛：“嗯，我也很意外。”

　　两人也没有再多聊什么，女孩的母亲就说要带女儿回家了。女孩恋恋不舍地望着季濛。季濛对她挥了挥手，女孩三步一回头地挥着小手离开了，嘴巴里还问着她的妈妈等自己身体好了能不能去上学之类的话。

　　他没听到女孩妈妈怎么回答，只觉得女孩软糯甜蜜的声音里，包含着对于学校这个地方的强烈渴望。

　　“我们可以再看看吗？”还没等到父母来接的孩子已经不再觉得无聊了，他们围在季濛腿边，脸上都是期待之色，“我好想学！”

　　另一个孩子跟着附和：“我也是！”

　　“不行哦。”霍婻在季濛翻花绳的时候就走了出来，只不过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这时他终于出了声。

　　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一口回绝：“老师要和这位小哥哥去吃饭啦。下次有机会再让他玩给你们看吧。”

　　两个孩子都是大班，懂了点事，失望地评断：“切，婻婻老师好小气。”

　　霍婻哭笑不得。

　　女老师揉了揉两个人的小脑袋：“你们爸妈来了，回家吧。”

　　一听到爸妈，两小孩儿立马忘了季濛这件事，跑向了过来接他们的父母。

　　季濛一直都有分心注意田某，发现这鬼魂也就在起初动了一下脑袋，之后便一如既往地痴傻样。自从霍婻出来后又回到了大队伍里面，紧跟在霍婻身后。

　　“季濛，没想到你还会玩这个。”等幼儿园门口只剩下季濛和霍婻，霍婻指了指季濛放进口袋里的红绳，赞叹地说：“我刚才一出来就看到你玩出了好多花样，厉害。”

　　“有时候会玩玩，说不上多好。”季濛这段时间在医院，别人是玩手机，他无聊时候的就会翻翻花绳。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半个月了，但他除非必要的时候并不经常摆弄手机。

　　说到底在这个世界，他还是没有彻底习惯这个世界与修真界天差地别的生活方式。

　　“这样啊。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吃呢？”大概是被孩子折腾了一天，霍婻的声音比中午听起来还要沙哑一些，他本来清朗的声线变得多了份磁性。

　　季濛侧头望向这人，说了句都可以，随后又问了句：“霍先生，这两天你有遇到什么事吗？”

　　霍婻有些纳闷：“啊？”

　　季濛本来以为霍婻身上气息的变化是他的错觉，但一再的感知下，他却肯定了，不是他的错觉。

　　霍婻发现今天季濛一直打量自己，他本来就已经有些紧张了，这种眼神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只小白鼠的诡异错觉。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季濛只不过还是个大学生，你慌什么呢？

　　用面对孩子时那种镇定自若，横扫一切的气势不就可以了吗？

　　“那我们还是去那家汤……嘶……汤包店？”霍婻说得太快，竟然咬到了舌头，一阵剧痛席卷神经，让他浑身一抖，气势一泻千里。

　　季濛“嗯”了一声，疑惑地问：“没事吧？”

　　“没、没事哈哈。”

　　霍婻表面笑嘻嘻，内心却将这份紧张引起的手足无措都归根到了寸步不离的鬼魂身上，再次在内心开启了无声地咒骂模式。

　　都是这些鬼的错！

　　季濛当然不知道霍婻百转千回的内心，而通过观察，他注意到了霍婻右手背上的伤口：“手怎么破了？”

　　“啊，这个啊，是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被文件夹划破的。”霍婻手背上被划拉了一个口子的伤口还有些流血，他连忙拿了纸巾捂住，尴尬地笑了笑。

　　他怎么可能说这是因为看到季濛有些激动，收拾东西心不在焉，又被办公室里的老师取笑他是不是去约会时不小心划伤的。

　　季濛对霍婻这边的心理活动全不知情，“哦”了一声。

　　如果不是季濛踏入了修炼一途，对于霍婻气息的变化也是感觉不到的。而霍婻的血液里似乎也有点微妙……但真要说奇怪吧，似乎也没什么特别。

　　不过这个霍婻到底是什么人？

　　季濛心里对霍婻的疑云却也越发重了。

　　六点一过，城市的灯光开始纷纷点亮，行道两边树上的装饰灯也跟着亮起，将城市的街道映照得有些梦幻。

　　霍婻之前提到的汤包店就在幼儿园后方十字路口左转的地方，两人后转之后走了十几步路就转弯离开了这条街道。

　　在季濛和霍婻没有在意的前面路口转弯处，一个人影收回了前进的脚步。这人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手指停留在屏幕上，“啧”了一声，眼神里迸发出猎物被夺取之后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