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敌人来袭 ...
-
季濛从茶馆出来后，身上就开始冒汗，一行走，吹上身上的热风将先前空调内的冰凉完全席卷而去，身上的T恤一点点被汗水浸透。
反观霍婻，看上去依旧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这大概是身边鬼魂的缘故。
但相较于鬼魂时时跟随左右的可怕，这一丝夏日的清爽显得极其微不足道。
霍婻租住的房子在麟城第二人民医院对面的有些老旧小区里，背对白日里车水马龙的马路，到了深夜，前往小区需要通过一条灯光有些昏暗的小路，才能走到小区正门。
而季濛所说的公共自行车在小区背面的行道上。
因为恶性杀人案件的缘故，最近麟城夜晚出行的人骤减，到了这个时间点，路上寂寂寥寥，除了行驶的车辆之外，十分钟的路程几乎没见到什么人。
走到通往小区的路口后，前面过了人行道，就是公共自行车区域。霍婻停下脚步：“就到这里吧，这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两人头顶的路灯落下光晕，在光晕下，青年的面容看上去又多了几分柔和。
虽然至今为止，季濛还没告诉过霍婻自己身体的问题，但他看得出霍婻有些担心，拿出手机，看了眼才说：“确实有点晚了。”
生命时长：96天
生命能量：200/2400
生命时长果然又增长了一天。
季濛心满意足了，也就没有再提出要送霍婻到家的打算：“那我回……”一阵危机感忽然浮上心头，话没有说完，他忽然拉了站在身边的霍婻胳膊一把，将原本站在身边的霍婻扯到了身前，然后自己转身面向了身后。
一抹阴邪的能量从原本霍婻所站的位置流窜而过，几乎是转瞬即逝，却又像是锋利的刀锋一般，霍婻被季濛拉一把，闪躲开来之际，腰间薄薄的T恤布料似乎被能量触及而被分割出了一道口子。
这道能量显然被人为的操控了。当来袭者意识到没有攻击成功时，随即控制着能量往两人上方袭去。
“嘭”的一声。
能量击中了两人所站上方的路灯。
而后响起“嘭，嘭，嘭”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前方数十米的路灯灯泡都被能量攻击的四分五裂，此时由两人头顶炸开的灯泡分化成无数的玻璃碎片朝着季霍二人落下来。
季濛被霍婻一把拉进怀里，他整个人都被霍婻的胳膊和胸膛护着，瞬息之间，霹雳吧啦的碎片就从霍婻的身上落到地上。
而那抹能量从他们的头顶回到了前方数十米处的地方。
“病鬼，看来你也不简单。”前方空无一人，一个沙哑的仿佛从磨砂纸上擦过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这深夜让人觉得不舒服不说更令人毛骨悚然。
季濛没有说话，他推开霍婻，抬眼看了眼将他保护起来的人。即便因为上方的路灯被破坏，眼前的视界一下子变暗了不少，但季濛凝神在眸，一瞬间看到霍婻的同时也看到了站在霍婻身后的鬼影。
霍婻的额头和胳膊上被碎片蹭破了好几个小口子，其他倒是没有伤。
他眉头皱了皱。
刚才的两波攻击明显都不是为了要霍婻的命。
“季濛，你没事吧？！”霍婻的声音还算是镇定，但抓着季濛手腕的手却颤抖着，泄露了对方内心对未知情况的惊惧和对他的担忧。
“我没事。”季濛回应了一句，看向前方，不断寻找隐藏了身影的袭击者究竟在哪里。
不见踪迹之人的气息像是鬼修，但又和季濛记忆中对于鬼修气息的认知有所差异。
季濛还没找到袭击者，阴邪的能量再一次朝着他们而来，这一次是直接瞄准了季濛的脸。
这样攻击方式和季濛上午尝试的方法如出一辙。
此时，与黑夜融为了一体的能量如刀锋袭向季濛。
季濛不慌不乱，思考该如何应对，体内的火苗也快速地流转到掌中，在他将能量瞬间凝聚在掌中，决定试试挡下这一击时，一股从指尖涌上来的澎湃能量让季濛始料未及。
没等他吸收，便忽然听到身后的霍婻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呢喃：“不行……”
当一盏盏路灯被诡异的力量冲击碎裂时，霍婻发现，这个世界原来还有比天眼和鬼魂更匪夷所思的事。
这种如同玄幻小说一般的剧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幸好霍婻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所以，当遇到这种诡异之事，他尚且还能够告诉自己要冷静。然而，没等他再次确认季濛是否真的没事，他察觉到一股让他浑身战栗的诡异能量划破空气。
不知为何，霍婻的感官突然变得从未有过的敏锐。
他站在季濛的身后，看到一股黑色的能量仿佛锐利的刀片面对季濛袭来，内心陡然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惧怕。
那是比见到了惨烈的鬼魂，整日生活在惶恐不安中还要强烈的恐惧。
刚才他的衣服只不过被攻击擦过了一点就破裂了，如果季濛被这样的攻击击中，会怎么样？
霍婻不敢想，也来不及想。
“咔嚓——咔嚓——”
不断崩坏的锁链碎裂沉入耀眼的光芒中，光芒又好似变成了一片波涛汹涌的汪洋大海。
随后，突然之间，狂风肆虐，汪洋如洪水般冲破了出现在迷雾中显现的闸门，势不可挡，咆哮着淹没了所有的一切。
“不行……”
他好不容易遇到了喜欢的人，就在今晚，他更明白季濛对他而言是那么不同，如果季濛真的出事了，他……
霍婻忽然意识到——原来，所谓的喜欢是那么无条件且极具冲击性。
他绝不想看到季濛在他面前出事。
说时迟那时快，须臾之间，一股似乎有些熟悉但似乎又极其陌生的力量猛然冲向霍婻的指尖，不待他运用，就直接变成强光与黑色的能量冲击在一起。
季濛还没来得及出手，霍婻的手便从他的肩头伸了出来。他看到一抹奇异的灵光闪现在霍婻的指尖，从而包裹霍婻的手掌，如与黑暗匹敌的闪光，袭击者的攻击在接触那抹灵光后，就像是一黑一白两种力量相互冲击，互不相让地相互拉扯。
两股能量在交锋，一时间，竟是谁也无法先瓦解谁，力量的冲击掀起了一阵风暴，刮得两人头发和衣服随风而动。
季濛没有因为霍婻突如其来的行为乱了心神，他发现了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此时，霍婻周围的恶鬼们除了依旧木讷的田某，一瞬间像是疯了似的，争先恐后地朝霍婻冲过来。
然而，他们和身为人的霍婻早就处于不同的两个世界，每个鬼张牙舞爪地冲向霍婻，随后便穿过霍婻的身体，最后又张牙舞爪地冲回来，以此往复，好似迷失了神智一般。
他扭头看向霍婻，发现霍婻额头渗出层层虚汗，显然是还未掌握灵气的使用与突然之间的消耗让他身体骤然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你竟然也不是普通人？！”沙哑的声音满是错愕，下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中了，猝然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哀嚎：“啊——！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由袭击者能量支撑的黑光蓦地消散。
当冲击消失之后，霍婻迅速收起了还击的力量，脸色苍白如雪，身体晃了晃便要朝后倒去。
这时的季濛收起了凝聚在指尖的灵力，他感到体内一阵空虚，体内原先壮大起来的火种又变回了荧荧之光，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今日和刚才涌现的能量刚还派上了用场。
他随即调动了这些还未被吸收的能量，在体内缓缓运转填补起即将熄灭的火苗，好在霍婻的恐惧能量足够精纯，不一会儿就让火苗再次燃烧了起来。
季濛见霍婻要倒下去，身形一转，站到了霍婻身边，用右手一把托住了霍婻的腋下。
可惜季濛现在也失去了过多的能量，整个人本就弱不禁风，扶着霍婻的时候，差点两个人都跟着向后摔倒在地，好在霍婻似乎在意识到自己被扶着的那一刻，勉力让自己也跟着站稳，两个人整体晃了一晃才堪堪站稳。
季濛知道袭击者已经逃走了，运起能量在眼眸里，目之所及，看到了十米之外的一棵树。这棵树的树干中央被他一招贯穿了大约十厘米的洞，而地面上染上了一片血迹。
好在他算是在最后关头小小的突破了一下。
现在已是追之不及，按照季濛目前的状态就算追到了也无法对那样的袭击者在做什么，所以他放弃了追击，抬起头，眼神审视，语气平静地问：“霍先生，你没事吧？”
一层层的汗从霍婻的额头上淌淌而下。
这两天两人见面，霍婻几乎没怎么出过汗，今次却像是要将这些天的汗都流干似的，他唇色苍白，脸上失去了血色，整个人剧烈喘息地喘息着，刚才使出的灵气似乎已将霍婻的体内掏空了一般，他看上去虚弱极了。
“季濛，我……”霍婻的眼神迷蒙，手抓紧了胸口的衣襟，眉头皱得死死的，他的身体颤抖着，似乎不只是因为对身后鬼魂们的恐惧，他喃喃着：“身体好痛……”
霍婻神情恍惚，随后，朝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刹那间露出了惊惧的表情。季濛看在眼中，知道这是又直接面对了朝他冲过来的皮开肉绽的鬼魂。
季濛刚想再扶稳霍婻，霍婻就面朝他倒了过来。
糟糕。
季濛现在也没什么力气，要扶着霍婻实在是有些困难，在思考间，与他相比身形高大的霍婻已经倒了下来。
因为身高的关系，季濛的额头直接磕到了对方尖尖的下巴，随即软绵绵的霍婻又滑了下来，额头紧接着碰到了一个温软的地方。
季濛只觉得撞到霍婻下巴时痛得一激灵，接着惯性使然，他又直接双手撑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还好倒地的时候他用了一点巧劲，现在只是屁股和手腕有点疼，要真是没有任何防备，这一下子坐在地上，估计他的屁股就要碎成两半了。
霍婻此时已是昏迷不醒，脸庞靠在他的胸口，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层阴影，嘴唇应该刚才磕到了他的额头，唇角有点出血。
季濛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霍婻突然全身颤抖起来，这一次比上次的颤抖更剧烈，汗水又是扑簌簌流下来，一声声痛苦呜咽从霍婻紧抿的嘴巴里流泻而出。
这人好似正在经历一场极刑。
就在刚才，季濛终于可以确定，霍婻确实不是一般人。
今天他一直觉得霍婻的气息有了微妙的变化，如今这种变化波动更为剧烈了。
季濛思忖片刻，伸出手捏在了霍婻的手腕上，然后驱使着体内的一缕能量探入了霍婻的身体里，但他只是稍微探入了一些，就神经一紧，吓得赶紧收回了能量。
浩瀚如烟海。
霍婻体内的灵气如暴风雨席卷的海面，不断在他的内海翻涌，竟像是要将霍婻吞噬一般。如果刚才不是季濛快速地收回探究的能量，以他现在没有做任何保障的功力来探究这人的内海，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只会也面临被吞噬不说，还会被反弹内伤自己的份。
这种纯净到让修士觊觎的灵气内海，怎么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
季濛的脸上很少有情绪波动，这一刻，终于出现了些许的震惊之色。他望着痛得似乎想蜷缩起来的人，喃喃自语地问：“霍婻……你究竟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敌人来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