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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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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老爷所言,与余邈的想法恰好吻合。
挂掉电话,余邈想着这其他一系列的事情,假设这谢正言是谢正元缔造的假身份以用来进行违法活动和顶罪的话,必然需要一个替身在必要场合来将这一出戏做真,即便最后需要一个人去顶罪或者做个金蝉脱壳的假死戏码,那这个替身必然是整个局中的关键。
——叮
一条短信,打断了余邈的思绪。
“两个小时前田高洁醒了,医院同意探视,靖川已经派人去医院做笔录了。”
余邈勾勾嘴角,这对于江钊阑他们来说算是一条极好消息,田高洁的苏醒伴随着许多无法得知的事情可以为警方所知,即便是毫无根据,可相比于漫无目的的胡乱猜测,带有目的性的验证无论是准确性还是效率都是翻倍的质量。
而他自己的当务之急是要调查关于谢正元与谢正言一事,倘若此事为真,将代表着余邈之前所调查获得的关于谢正元的大部分消息和证据将是错误以及有偏差的。
“谢正元的事情可能存在疑问,安排得推迟,我需要核实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他将此间思索简而言之,发给了那个同他一直紧密联系的号码,对面的反应也十分迅速,在余邈翻看田高洁日记本不过两页,就收到了回复。
“万事安全为重。”
余邈扫一眼消息,便随手将手机揣在上衣口袋里,打开车门下了车,阔步走向Sink Into的大门。
而此刻,江钊阑一行人已经站定在田高洁监护病房的门外。
“目前病人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伤情本就不是很严重,只要醒过来就好了,就是情绪不是很稳定,我担心等会儿病人的情绪会高涨,你们说话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其他就没什么了。”主治医生简单安顿几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江钊阑看向李晋阳,后者当即会意,跟上江钊阑的步伐进到那间病房里。
田高洁听到动静,缓缓挪动有些呆滞的视线看向门的方向,瞧见两副眼生的面孔,眼神里挂上了些许疑惑,就见其中一人坐在自己床边。
“您是?”田高洁的伤主要都在脖颈处,发声有些艰难缓慢,声音也有些沙哑。
江钊阑掏出自己的证件,反手将内页向着田高洁展示之后,声音平和,但又有些不容置疑的严肃:“我是靖川市刑侦支队的支队长,江钊阑,我来是想和您了解一些事情,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田高洁闻言神情有些恍惚,还有些许的戒备,似是在脑海中思考与回忆什么,江钊阑也不着急,只静静地等着田高洁的回应。
整间病房,乃至这一层的走廊都颇为安静,只有那些看上去有些惨白的医疗仪器时不时地发出它们工作的声音,片刻之后,田高洁试图坐起身,但由于脖颈的伤以及还在输液的左手使得她这一举动没能实现。
李晋阳眼尖,绕着病床走过半圈,帮田高洁将床头摇起来之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两个枕头垫在田高洁身后。
田高洁莞尔一笑,朝着李晋阳点点头,悄声道了一句谢。
这倒是出乎医生与众人的,田高洁面对这一切的情绪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激动,而且肉眼可见的,田高洁眼中的戒备在逐渐消散。
这一下的功夫,李晋阳就从一旁的饮水机接来一杯温度适宜的水,递给坐起来的田高洁,随后自己又端来一把椅子,坐在病床的另一边,摊开了笔录本。
“您说吧,我知道的都会如实告诉您。”田高洁面部神色终是淡然下来,接过水杯朝着李晋阳点点头致谢之后,看向江钊阑时缓缓言道。
“我们有看到监控录像,您有来过靖川,那日您为什么来靖川?”江钊阑声线平缓,但像是能给予对方很大的鼓励一样具有力量。
田高洁没有当即回答,沉思片刻后才语调缓慢地回忆道:“那天上午,我接到谢老板的电话,说是让我晚上去一趟靖川,我答应下来,那天我上早班,我想着这些日子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晚上上班之前应该也是能回去的,所以就没有请假。”
李晋阳闷头记着笔录,却是忽然抬头:“您说的这个谢老板是……”
田高洁闻声,目光诺向李晋阳这边,答道:“就是六华州谢家的老板谢正言。”
“谢正……”李晋阳像是有些没有听清楚,重复一遍这两个字。
田高洁也不觉得又什么,再次将那个名字说出来:“谢正言,言,语言的言。”
听到这个答案,李晋阳抬头看向江钊阑,两人短暂地对视并没有引起田高洁的注意,她这次没有看谁,只是目光紧锁在手中那个杯子上,继续缓缓说道:“我算着时间,晚上掐着点到了谢老板发给我的地址,他让我在一个夜店楼上的包间等着他,我一进去瞧见是棋牌室,估计着就是谢老板约了人打牌找我去陪着,我想着估计这些结束的要晚一些,就给一个小姐妹打电话换了班。”
“那个夜店是这个吗?”江钊阑从手里拿着的一个笔记本中抽出一张照片,递在田高洁的眼前,问道。
田高洁只瞥了一眼,就点点头肯定下来:“就是这里,因为这个夜店和我上班的那个夜店是一个老板,都是章老爷的店,所以我之前也因为工作原因来过几次,所以这个地方还挺熟悉的。”
“那你还记得,当时那个包间是哪一间吗?”江钊阑继续追问。
田高洁皱皱眉头,有些疑问地说了一个数字,片刻之后又摇摇头:“我忘记了,但我记得是刚一上楼左手边的第一间,其实我当时还有些奇怪,为什么这次谢老板约人打牌会在这个地方。”
与宋宽的死亡现场完全吻合,江钊阑眉间不禁一动,但转瞬就将这些情绪收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李晋阳接着问道。
“其实六华州的这些老板之间除了必要的生意之外,平常是不会怎么走动的,更不会有去别人场子打牌的这种行为,况且谢老板打牌一直都是在谈生意什么的,更不会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安全性的地方打牌,所以我多留了一个心眼,没有一直待在那个包间里,就出去转了转,一直到和谢老板约定的时间,谢老板也没有出现,我就打了电话回去,结果是无人接听。”
江钊阑点点头,示意田高洁继续说下去。
田高洁喝一口温水,润润嗓子,才接着道:“直到我回到那个包间,门是虚掩着的,我听见里面有人在争吵,我还以为是谢老板,刚想要进去劝架,就听到里面喊了一声‘董文帛你他妈完蛋了’,那声音不是谢老板的,董文帛我也知道,就是那家夜店的经理。”
听到这里,江钊阑抑制不住紧锁的眉头,他瞥了一眼手中笔记本上的时间,询问道:“您还记得那会儿大概是几点吗?”
田高洁摇摇头:“具体几点我不知道,但我和谢老板约的是九点,那会儿也差不多过了挺久,估计差不多也十点多了吧……”
这个时间点还有地点都与宋宽案的信息吻合,江钊阑不确定是巧合还是其他的原因,便继续示意田高洁说下去。
“没接到谢老板的电话,我也没敢离开,但那个包间我又进不去,就只能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凳子上玩手机,里面像是在打架又像是在吵架,我也没太注意,毕竟夜场里面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大概又过了一段时间,里面听不到吵架的声音了,但因为那会儿一楼的场子已经热闹起来了,我也不确定里面的吵架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田高洁因为脖颈处的伤,说话也是一段一段缓慢地说着,这倒是容易了充当记录员的小李同志,江钊阑也丝毫不着急,缓缓地等着田高洁一段一段地说。
“只是不大一下,董经理就出来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走廊里昏暗的很,他没有注意到我,片刻之后又进去了,我坐在原地没敢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也都没有听到动静,我想离开,刚走到楼梯处,我手机响了,是谢老板打来的电话。”
“我刚想接电话,就听见哐嘡一声,那个包间的门被打开,董经理看到我好像很惊恐的样子,就问我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我没来得及答应,就想着接电话,结果董经理不知道为什么朝着我跑过来,还说什么别报警。”
“别报警?”李晋阳抬头重复道。
田高洁点点头:“我听的很清楚,他说是别报警,我有些不明白,回头去看他,就见他身后大开着门的那间包间里,躺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