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才女与她的玄学小跟班》沐枫轻年

40、第三十九章 期望

　　祁未微笑起来的时候，那一张明丽美好的容颜，像一束金色的阳光，直直照进亦升心里。

　　祁博士是这样一个温柔且无私无畏的人，她心中有崇高的理想，和亦升见过的每一个自私的人都不一样。

　　这种温和又坚定的目光很容易感染她身边的人，哪怕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亦升，这时候心里也萌生出前所未有的大胆想法，她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像祁未这样坦荡又温柔的人。

　　她想成为祁未的力量，为祁未的研究出一份力，哪怕她还如此孱弱，但也有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情。

　　“祁博士，谢谢你相信我。”

　　如果不是祁未从始至终都信任她，研究所的其他人不可能对她另眼相待，她也没有机会接触更深更广的天地。

　　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祁未给她的，尽管前路并不一定平坦宽广，也还会遇见许许多多超出她的想象，冲击她的观念，甚至让她难以接受的可怕灾难。

　　但她忽然不那么害怕了，眼前的人给了她面对风雨的勇气，让她有了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胆魄。

　　祁未眼里的笑意似乎能顺着眼角流淌下来，她偏了偏头，笑道：

　　“我并没有无条件地相信你，是你的真诚打动了我。”

　　即便如此，亦升也觉得开心，信任本来就是相互的，没有谁能无条件地相信另一个人。

　　“走，叫上红叶她们一起，去吃饭。”

　　祁未话说完了，朝亦升扬了扬下巴。

　　亦升接下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她也是毫无头绪，这些事情，只有靠亦升自己慢慢摸索，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坚定地站在亦升身后，支持她，为她扫平一切与此无关的障碍，让她能潜心探索和符灵的沟通之道罢了。

　　在这一点上，她们其实彼此都无法真正深入了解对方所接触的世界。

　　亦升心里明白，但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用过午饭，徐刑派人来通知祁未，今天早上他们抓到的那个偷猎者被救回来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而且从昏迷中醒过来，陈予舒正在病房里审讯他。

　　祁未去了解情况和进展，亦升则留在宿舍，探索怎么和魂源沟通。

　　肖瞳和之前一样，留在亦升身边协助她进行实验，虽说是协助亦升，但她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测量亦升捏的泥人上存在的魂源反应，并将这些数据记录下来。

　　亦升手里捏着一团油泥，偏着头思考。在她想来，召请魂源的过程应该和她的泥塑有脱不开的关系，如果她要做泥塑，便得先见过对方的样子，否则，目标不明确，可能就会失败。

　　她闭上眼，仔细回想先前在林子里见到的野猪群，手上开始动作，油泥渐渐改变形状，通过大致塑形，再精雕细琢，约莫一个钟头，一只野猪的泥塑便完成了。

　　这只泥塑也只有巴掌大小，虽是按照野猪原样捏的，但体型缩小之后，野猪原本凶神恶煞的模样却瞬间变得乖巧起来，甚至还有些可爱。

　　亦升雕刻完成，熟悉的晕眩感涌了上来，她摇了摇头，想努力保持清醒，但她的清醒的状态只持续了短短数秒，便身子一软，趴在桌上睡着了。

　　肖瞳意外地推了推亦升的肩膀，但亦升睡得沉，完全叫不醒。

　　好在在此之前，亦升曾提前知会过她，在完成泥塑之后，她可能会因为透支脑力而陷入昏睡，趴一会儿就好了，不用管她，否则肖瞳指不定会通知祁未，并将亦升送去医务室。

　　即便亦升提前告诉过她，但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还是让肖瞳有些惊慌，之前她也见过亦升做泥塑，但也没有出现过这种类似昏厥的消耗。

　　不过，她的注意力只在亦升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因为很快，就有更令她震惊的事情发生。

　　魂源检测仪一直放在桌上，就在亦升趴着休息的这几分钟里，显示屏上的数据开始出现变化，一开始只是缓慢上升，不一会儿，上升速度加剧，检测仪开始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

　　肖瞳震惊地睁大眼睛，旋即用力捂住嘴才不让惊呼声脱口而出。

　　约莫十分钟后，魂源的数值稳定下来，她端着检测仪在屋内走了一圈，最后确定魂源反应最强的就是亦升刚刚捏好的那只小野猪。

　　“太神奇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肖瞳目瞪口呆，将那只泥塑拿在手里，反复查看，却怎么也看不出它究竟哪里不同寻常。

　　而此时的亦升，已再次陷入奇幻的梦境，这一次又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一开始她什么也看不清，眼前一切都是朦胧的。

　　等她好不容易拨开云雾，光线昏暗，但勉强能看清是个竹编的笼子，她的视野很颠簸，在笼子里来回逡巡，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她被困在这里，哪里都去不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出现在笼子外面，不由分说，举起手里的猎枪，枪口从笼子的缝隙里伸进来，对准了她的脑袋。

　　只听嘭一声响，她眼前一暗，画面开始旋转、变幻，等她的眼睛恢复知觉，这一回，眼前有一棵很高的树，她仰头朝那树上看，却只能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枪口中喷溅出橙色的火星，她的意识顿时又变得混沌起来。

　　在梦中经历了两次生死，短短须臾，恐惧没有来的那么激烈，但痛苦却像刀子似的刮着她的灵魂。

　　她从梦中醒来，意识有些懵懂，梦里那两声枪响到现在还清晰地回荡在她耳旁，让她陷在沉痛的思绪里，久久不能自拔。

　　“亦升。”

　　肖瞳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亦升醒来之后就不说话，这都过去两分钟了，她就盯着桌面发呆，这样的情形实在太不正常了。

　　“哦，我没事。”被肖瞳的声音惊醒，亦升忙回过头来，思绪也渐渐回笼，她看向桌上的泥塑和肖瞳手里的报告册，问道，“怎么样瞳姐？这次检测仪有反应了吗？”

　　肖瞳推了推眼镜，点头应道：

　　“有反应了，魂源检测仪上的数值显示比小象的泥塑要低一些，但还是远超正常水平。”

　　那就对了。

　　亦升松了一口气，抓起桌上的泥塑，翻来覆去地看。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泥塑的眼睛，略有些温热的感应，她动作稍顿，又仔细抚摸一遍，在看向泥塑的眼睛时，又一次看见了那抹幽暗的黑光。

　　她成功了，成功召回了野猪的魂魄，这一发现令她既欣喜，又有些疑惑。

　　欣喜的是，对于她自己的能力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但是令她疑惑的是，为什么她看见了两次野猪被害的场景，那她叫过来的这缕魂魄，究竟是属于哪只野猪的呢？

　　亦升想了一会儿，并未得出答案。她看见肖瞳依旧担心的目光，便轻叹一声，暂时放下心中疑惑，把泥塑放回桌上，说道：

　　“瞳姐，这两个泥塑就放在我这里，我会跟祁博士讲的，如果你需要测量数据，来找我拿就行了。”

　　肖瞳哪里还不明白这两个泥塑的特殊性，而且祁未之前就叮嘱过她，泥塑相关的事情，不管亦升提出怎样的要求，她都可以答应。

　　“好，我知道了。”

　　肖瞳点头应声，言罢，她就拿着资料离开了宿舍。

　　亦升还在屋里坐着，手里拿着那两只泥塑反反复复地看，可除了刚才一闪即逝的黑光之外，再无任何异样了。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亦升伸出手指，戳了戳小象的脑袋，“现在屋里没人，我想跟你们聊会儿天儿。”

　　屋里寂静无声，除了亦升自言自语的声音，并无其他动静。

　　而两个泥塑也静悄悄的，什么变化也没有，就连眼睛里的黑光也没再出现过。

　　“我今天明明看见你了。”亦升又戳了戳小象的鼻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交流，既然你们能感应到我的呼唤，那我猜你们应该也能听得懂我说话。”

　　见两个泥塑始终没有动静，亦升便不再执着了，她将它们放在桌上，自己朝桌面上一趴，开始自言自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总能听见有谁在呼唤我。”

　　“那声音让我去救它，我很想帮助它，可我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她埋着头，脸上神情懊丧，“就像现在，我知道你们在这里，可我看不见，摸不着，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你们的认可。”

　　“我不知道我对你们而言，是不是和那些罪不可赦的偷猎者一样，我所做的努力，我心里期望的东西，能不能被你们听见。”

　　她垂下长睫，目光越来越温柔，凝望着自己眼前两个小家伙，呢喃道：

　　“我只是，想帮上忙，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被人这样肯定过，祁博士她认可我，我也希望能回应她的期待，阻止这场灾难，从根源上遏止罪恶，让更多的生灵能收获安乐和自由。”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了出来，“我想请你们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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