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病》baobao同学

7、KTV的门道

　　苏丙从暂时的安全区域里冲了出去，着急地拨开逃散的人群，他跑到李江湖跟前，急得声音都变了。
　　“李江湖，你没事吧！”
　　李江湖捂着胸口，刚才的一枪正中心口，好在及时穿上了防弹衣，不然今天死都不知道死在哪个孙子手里。
　　就在这个时候，枪声逐渐稀薄，过了大概一分钟，广场上只剩下人群嘈杂的叫喊声了。枪声停了，一队特警带着盾牌慢慢凑向大门，后面跟着几个人清点伤者。
　　这次行动以警方薄弱的胜利告终，过了一会儿增援的人到了，参与行动的人员全部上了车赶往医院。

　　一番仔细检查过后，李江湖身上的伤问题不大。手臂两处擦伤，都是皮外伤，擦点药水养几天就好了。中的那一枪打在防弹衣上，疼是疼了点，胸前免不了破皮淤青的，但好在命保住了。
　　上药包扎过后，苏丙跟在李江湖身后，一句话也不说。也不闹腾了，更不敢问东问西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走到一半李江湖突然停下了，苏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紧急刹车差点撞到身上。
　　“诶，怎么了？”苏丙疑惑道。
　　李江湖看看他，忍不住笑道：“怎么不说话啊？”
　　苏丙有些局促地咧嘴一笑，敷衍道：“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主要是一想起刚经历过的枪林弹雨，毕竟是人生头一回，苏丙心里的恐惧依旧没有完全消除。再加上当时李江湖不顾一切地护着他，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得是多大的交情，能让一个人连命都不顾护着你。
　　“没面子了？”两人上了车，李江湖说穿了苏丙的心事。
　　“切。”苏丙看着窗外不回答，其实的确挺没面子的。
　　去之前说得气壮山河，保护这个保护那个，还标榜苏丙大神，幻想着英雄戏码。结果枪一响就吓得不敢动了，想想都觉得丢人。
　　李江湖安慰他道：“你表现已经不错了，我第一次执行任务还不如你呢，一听见枪响就晕过去了。”
　　“哈？”苏丙顿时来了精神，他问李江湖，“怕倒是应该的，晕过去是什么操作？”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李江湖还当个得意事炫耀呢，“这世上有一种病，叫做晕枪。”
　　苏丙就知道他又在胡扯，说道：“拉倒吧，我就听过晕血晕高，没听说过谁晕枪的。胆小就说胆小，还找什么借口。”
　　“不信算了。”李江湖发动引擎，带着苏丙向市局的方向开去。
　　路上他心中忐忑不已，刚才在KTV发生的枪击案性质十分严重，类似这样恶劣的枪击事件今年算是头一遭了。而他在没有判断清楚案件性质之前就贸然行动，多亏高野的特警队及时赶来救场，否则要是他的行动组真的去了，今天能回来的不知能剩几个。
　　回到局里他一路小跑进办公室，开门就四处清点自己的人。
　　“大家都没事吧？”
　　办公室里谁都不缺，也都完好无损，倒是只有他胳膊上缠了几圈纱布。他这才想起，有事的应该是高野他们，这会儿特警队估计小半都在医院呢吧。
　　这个时候，沧海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脸愤怒。
　　“妈的，上哪说理去？”沧海把自己准备好的防弹衣扔在地上，他看着李江湖胳膊上的伤，觉得自己特没面子。
　　“省省吧马后炮，”青山坐在椅子上修理键盘，还不忘说风凉话，“觉着丢人你怎么躲在办公室啊？”
　　沧海顿时冤枉得要死：“这也不能赖我啊，行动之前高队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回来了，有特警总也显不着刑警什么事啊，这也不合道理啊。”
　　“结果出个任务，咱们全队上下毫发无损，队长挂彩了。嘿，真光荣。”青山嘴上毫不留情，说得办公室里的人都低下了头。
　　沧海坐在桌子上，不慌不忙反击道：“说得好像你派上了什么用场似的。”
　　“比你强。”
　　“切。”

　　从打进屋开始，俩人就一直掐架没完，本来李江湖就脑子里一片混乱，被他们俩一吵更烦得透顶。
　　他不耐烦道：“你们两个一刻不吵架会死吗？”
　　俩人这才闭上嘴，各干各的了。技术组的沈楠看着李江湖身边带着一小帅哥，两眼就忍不住放光了。
　　她凑过来问李江湖：“李队，这谁啊？”
　　李江湖随口道：“一个小孩。”
　　苏丙刚想来个自我介绍，就被李江湖随意的态度给憋回去了。他白了李江湖一眼，没得到机会吭声。
　　事情混乱到这个地步，李江湖不得不重新捋一遍前因后果。他搬了把椅子坐下，苏丙随意靠在他身边，拿出十足的看热闹姿态。
　　李江湖道：“乐嗨KTV的基本信息，青山。”
　　“是，”青山答道，立马点开了电脑桌面的一个文档，“乐嗨KTV，2014年营业到现在整4年时间。前三年生意惨淡，即便是临近火车站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也少有人去，但是到了第四年，也就是今年，他们的生意似乎开始走上坡路。我查了他们在所有网络平台的交易和买卖信息，以及营业流水，的确，自打今年开始，这家KTV的生意火爆，尤其是晚上。”
　　“为什么？”沈楠不禁发起疑问，“按理来说人流量大的地方，这种娱乐场所应该不至于生意惨淡啊？怎么着也有等车的人，三五成群到KTV唱个几小时，就算消费不高也是单生意啊。”
　　“哪有他们那么做生意的啊……”看热闹的苏丙不禁嘟囔一句。
　　几个人都忍不住看他，他又看看李江湖，不知道这个场合自己说话合适不合适。
　　李江湖挑了下眉头，对他道：“接着说。”
　　苏丙这才继续道：“他们家我之前去过一次，同学过生日，晚上吃完饭想着到KTV耍一会儿。八个人开了个大包房，茶水单拿上来就傻眼了。”
　　“怎么着？”沈楠问。
　　“一份爆米花要288，矿泉水28一瓶，果盘最小的588。而且大包还有最低消费888，整场下来，没有个几千块钱别想出去。”
　　“我的妈耶……”青山感叹道，“这是什么神仙泉水要28一瓶啊？”
　　沧海也附和道：“就是，这不明摆着宰人吗？”
　　苏丙接着说：“那次我们八个人花了三千多，也没点什么东西，全都是各种隐形消费。那里面装修服务各方面倒是不错，但就是平民实在消费不起啊。”
　　原来是这样，这个乐嗨KTV坐地起价，价格虚高一般人无力消费，所以生意惨淡。
　　“既然这样，”沈楠又问，“那为什么一年前生意突然好起来了呢？难道他们调整了价格，开始吸引顾客了？”
　　“不可能，”苏丙否定道，“前段时间我还有同学跟我说，他姐姐一家人聚餐，去乐嗨KTV被宰了五千多。”
　　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几个人都在琢磨这个原因，李江湖想了想，问青山：“这家KTV营业前三年和最近一年，有没有什么大的变故？”
　　青山仔细翻了翻整理好的资料，摇了摇头。
　　忽然他想起件事：“唯一有变动的地方，就是他们家一年前新聘了一个经理。”
　　李江湖抓住了这个关键信息，追问道：“经理？”
　　“对，这个人名叫陈生，有关于这个人的详细信息，得再给我两分钟。”
　　趁着青山干活的功夫，李江湖对沈楠道：“秦局回来了吗？”
　　沈楠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结结巴巴说：“那个…我刚想告诉你来着，秦局中午打电话问了今天这事……”
　　“你怎么说的？”李江湖紧张道。
　　“我…没说什么呀……就是老一套…你懂的嘿嘿……”沈楠狡黠地笑笑，李江湖松了口气，跟局长打圆场这事他也就信得过沈楠了。看来沈楠应该和往常一样打了个哈哈，没把今天的惨烈场面完整汇报上去，否则电话早追过来了。
　　寻思半天，李江湖叮嘱几个道：“这事得速战速决，千万不能等秦局从北京回来。不然太被动了，咱们A队在整个刑警支队里算是混不下去了。”
　　“不是早就混不下去吗……”苏丙幽幽接茬道。
　　沧海道：“小子，你这话啥意思？”
　　苏丙撇嘴笑了一下，毫不客气地补刀：“据我所知，H市刑警支队A级特案行动队，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明星队，早在几年前苏队长时期就总是混不下去，频频掉链子……”
　　“嘿——你这小子，”青山抬起头来，对李江湖道，“李队，开了他，知道的太多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