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病》baobao同学

33、私见常明

　　从西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和常明告别后，李江湖带着苏丙打车回家，后者坐上车全程不言不语，心事重重。
　　李江湖看出了苏丙的不对劲，但也没有直接问。回到家后苏丙匆匆洗漱躺在床上，回想起常明对他说的那些话，不禁暗自生疑。
　　那张名片被他藏在外套的兜里，李江湖对此事肯定全然不知。常明应该是故意去洗手间找他的，可又带着什么目的呢？听常明的口气好像对苏一凡当年的事情了解得很多，苏丙也不傻，他听得懂常明言语中的暗示，就是想让他找个机会单独见面。至于见面的目的，苏丙暂时想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李江湖洗完了澡回到卧室，苏丙赶紧闭上眼睛装睡。灯关上了，室内彻底陷入黑暗，苏丙再次睁开双眼，脑子里一片混乱，丝毫没有睡意。
　　他在纠结常明找他的事要不要和李江湖说，按道理讲是一定要说的，不管是作为实习警察也好，还是别的什么关系也罢，李江湖是他最亲密的人，更是他的领导者。这么重要的情况是必须要让领导知情的。可另一方面苏丙不太想让李江湖知道这件事，如果李江湖知道了常明说了些跟苏一凡有关的话，必定会阻止苏丙和常明见面。
　　这个常明千方百计地接近他们，果然是另有目的。苏丙这时已经有些开窍了，看来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假设真的是关于降头术的缥缈鬼怪传说，常明是绝不会找到苏丙头上的。
　　想到这里，苏丙浑身冒出了冷汗。
　　之前他以为常明只是想接近李江湖，现在看来他想错了，常明真正想接近的人是自己。
　　为了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告诉他一些关于苏一凡的秘密吗？
　　这对常明又有什么好处呢？
　　苏丙的脑子都快炸了，他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身旁的人正在熟睡，他将身体挪得更近一些，慢慢伸出手臂从背后环住李江湖的腰。他把额头抵在那人的肩上，这样拥抱的姿势渐渐给他提供了一些温暖。
　　不知不觉，他睡着了。

　　次日清晨，苏丙在日光的洗礼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额头上，周身尽是相拥的温暖。他用了几秒钟让自己完全苏醒，揉揉眼睛才发现李江湖一直在搂着他。苏丙抬头看到李江湖温柔的眼神，他眨眨眼睛，再次把头埋在李江湖的胸前。
　　李江湖拥着怀中的小酥饼，修长的手指缓缓拨弄苏丙柔软的头发，两人都醒过来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吃早饭，似乎有一种默契让他们赖在床上，享受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昨晚怎么不开心？”李江湖轻拍苏丙的后背，柔声问道。
　　对于苏丙，没人比李江湖更了解了。苏丙的喜怒哀乐，一举一动里面包含的哪种情绪，李江湖只要一看就能懂的差不离。昨晚从打洗手间回来之后，苏丙就一言不发，直到回家睡觉也不吭声。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那么反常。
　　苏丙沉默了半天，摇了摇头：“没不开心。”
　　李江湖又问：“常明欺负你了？”
　　“没有……”苏丙说话底气不足，李江湖就知道这事果真跟常明有关。
　　但他不打算再问下去，于是过了半晌，他轻声对苏丙说：“没事，不想说就不说。”
　　苏丙自知被看穿了，埋起头来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然而经过几番纠结，他还是决定要独自去会会那个常明，所以暂时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李江湖，以免受到阻挠。

　　之后的两天相安无事，为了不引起李江湖的注意，苏丙刻意选在两天之后才跟常明联系。他知道李江湖的嗅觉十分敏锐，如果他太快有所行动，很大几率会当场露馅。
　　两天之后的下午，正当大家刚刚吃过午饭休息的时候，苏丙悄悄来到卫生间，关上隔间的门，坐在马桶上掏出了常明给他的那张名片。他按照名片上的号码输入到手机上，然后给号码的主人发了一条短信。
　　“一小时后，凯德广场四楼长岛咖啡厅见。苏丙。”
　　发出那条信息的时候，因为紧张激动的情绪，苏丙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消息很快显示送达，苏丙告诉自己快速冷静下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慌张。
　　过了大概一分钟，消息有了回复。苏丙赶紧打开，看到对方只回了一个字。
　　“好。”
　　看来我苏丙注定要在今天偷偷搞事，他心中暗想，只要成功从常明口中套出关于从前的秘密就行。至于其它的什么鬼，他不关心也不在乎。
　　时间地点都是他选的，为了安全起见，特意选在公共场所。时间上也没有给常明留下提前准备的余地，这些基本的自我保护意识他还是有的。
　　若无其事地从卫生间出来，苏丙回到座位上漫不经心地假装背了一会儿守则，然后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走出了办公室。大家都在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情，没人会注意到一个小屁孩溜出去干了什么。苏丙步伐淡定地走出警局，从容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后，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出乎意料，当苏丙走进那家咖啡厅的时候，常明早已在那里等候了。看来对方比他要急，苏丙暗暗定了下心神，朝着常明的方向走去。
　　“这才不到四十分钟，你挺守时的啊。”坐到常明对面，苏丙冷嘲道。
　　常明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对苏丙说：“我以为你会约我去喝奶茶呢。”
　　苏丙不禁翻了个白眼，说道：“别假惺惺了，想说什么赶紧说吧，我可没心情跟你在这商业胡吹。”
　　常明有些尴尬，干笑两声道：“你好像对我有些误会。”
　　“没误会，”苏丙直言道，“从开始到现在我都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人，事实证明我猜得对。”
　　“哦？”常明表示疑惑。
　　苏丙说：“什么中了降头养小鬼，全都胡编骗人的吧？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孩？”
　　常明对苏丙的拆穿不置可否，只是点头微笑。
　　“呵。”苏丙拿出打假的气势，指着窗外的艳阳天对常明说，“不是怕阳光吗？怎么，今天附在你身上的小鬼请假没来吗？”
　　常明被苏丙的话给逗笑了，哈哈大笑了
　　半天才停下来。
　　常明笑着对苏丙说：“你真的太可爱了，真羡慕李江湖，身边有这么个宝贝。”
　　苏丙摊摊手，习惯性地翘起了二郎腿。
　　“说吧，你接近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吧？”
　　常明沉默片刻，反问道：“不如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苏丙犹豫了一下道：“说吧。”
　　常明问：“你为什么来见我？”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苏丙给噎住了，似乎是问到了点子上。苏丙瞬间想起，自己冒险来赴约的目的是为了知道苏一凡的秘密。但其实他究竟想知道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关于他父亲的死因，又或许是李江湖对苏一凡的死总是避而不谈的原因，总之他自己也没想好到底要知道什么，只是当常明一提到苏一凡三个字，就对他产生了无穷的吸引力。
　　在脑子里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苏丙觉得干脆直接点比较好。
　　于是他直言道：“关于我爸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见苏丙直触了核心，常明也不再绕弯子。
　　“不算很多，但刚好是你想知道的那些。”
　　“我想知道的？”苏丙不禁发问，“我想知道什么？”
　　常明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他道：“苏一凡到底是怎么死的，李江湖没告诉你吧？”
　　果然触及到了核心！
　　苏丙心里一惊，但表面依旧维持着冷静的神态。
　　“你想说什么？”苏丙沉声问道。
　　常明淡淡地说：“我可以让你知道真相。”
　　苏丙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他又问：“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有我自己的目的，”常明道，“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常明顿了一下说：“你在李江湖那里帮我拿到一些东西，我就会把这个秘密丝毫不保留地告诉你。”
　　“做梦吧你！”苏丙毫不犹豫地骂了一句，“脑子里长痔疮了吧？”
　　常明望着苏丙愠怒的表情，不禁笑了笑说：“我理解为什么无条件地维护他，但如果你真的了解你父亲牺牲背后的真相，我想你会觉得现在的自己特别傻。”
　　苏丙带着怀疑问道：“你什么意思？”
　　常明语气不紧不慢地说：“等交易完成后你就明白了，我们才是一个战队的人。”
　　“胡乱说些什么鬼，”苏丙不满地站起身打算离开，“等着被真正的鬼附身吧你！”
　　苏丙转身刚要走，常明在他身后提高声音道：“你真的那么信任他吗？”
　　苏丙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动。
　　常明又道：“如果真的信任他，我想你是不会背着他偷偷来见我的，对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