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病》baobao同学

14、自首的女人

　　两个人赶回队里的时候，沈楠和沧海正坐在一起犯愁。李江湖一进门看见俩人同款扶额动作，就连表情都纠结得极为相似。
　　“怎么了，愁成这样？”李江湖笑着问道。
　　苏丙跟在他身后走进来，这回他可是以组内成员的身份踏进这间办公室，所以管不住自己好奇的双眼到处乱看。
　　沈楠一见李江湖回来了，赶紧站起来走上前去，仿佛终于等到了救星。
　　“可算回来了你。”沈楠松了口气。
　　“怎么了？”李江湖问，“电话里也支支吾吾的。”
　　还没等沈楠说话，坐在一旁的沧海指了指对面的临时羁押室。
　　沧海道：“一小时前来了个女的，说是来自首的。”
　　“自首？”李江湖问，“自首什么？”
　　沈楠说：“她说她杀了人。”
　　“那你们倒是审啊，非等我回来干嘛啊？”李江湖不满道，“你们又不是没有那个技能。”
　　“不是，她一定要见到你才肯说。我们问了她好久，她除了说自己杀人之外什么都不肯说。”
　　李江湖有些纳闷，难不成是个认识的人？
　　“你初恋情人啊？”这时，旁边的苏丙突然来了一句。
　　沈楠和沧海都被他逗笑了，但又害怕李江湖黑脸，又及时憋回了笑声。
　　“屁，什么牛鬼蛇神的。”李江湖回头在苏丙脑袋上拍了一下，随后又揽着他走向临时羁押室，“走吧，今天就带你走马上任。”

　　两人来到临时羁押室，打开门看见一个年轻女人。那女人身穿黑色长裙，妆容精致面容姣好。一见到李江湖开门进来，她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突然间添了几分光彩。
　　而李江湖第一眼看到她，曾经在校园里的青葱时光仿佛又在眼前飘过。两个人望见对方，似乎都愣了一下，那女人的眼神中带着些无助，但随后很快又失掉了色彩。
　　“蓝薇？”李江湖带着试探喊出她的名字，那女人略有些惊诧。
　　“你还记得我？”她一开口，声音带着些喑哑。
　　李江湖尴尬地笑笑：“怎么能不记得，我们是同学啊。”
　　一提起同学二字，蓝薇的脸上苦涩的意味更浓。
　　她苦笑着摇摇头，气氛顿时陷入尴尬境地。
　　苏丙不禁开始偷偷猜测两人的关系，说是同学，看样子认识不止三五年了。搞不好还真让他给猜对了，李江湖的初恋情人……
　　作为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苏丙率先坐在蓝薇对面的椅子上，还踢了旁边的另一把椅子，对着李江湖挤眉弄眼。
　　李江湖白他一眼，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李江湖心中有些忐忑，想不到这个前来自首的女人居然是他的大学同学。大学时期他性格内向，平时不爱参加团体活动，也不喜欢抛头露面。恰好蓝薇也是这样一个安静的人，两人说起来也不算关系好，只是有一段时期经常在图书馆碰见，看书之后一起去食堂吃个饭罢了。
　　初恋情人完全不是，其实连好朋友都算不上，就只是一般的同学。大学毕业之后，两人再没见过面，想不到时隔十几年，再次见面居然是以这种你问我答的方式。
　　气氛沉闷了很久，两个人都不说话，好像都在回忆从前的事情。吃瓜群众苏丙看不下去了，胳膊拄着桌子把娃娃脸搭在手上，拿出了看热闹的姿态。
　　苏丙用手指敲敲桌子提醒两人，再不说话可就天黑了。
　　“咳咳……”苏丙做作地咳嗽两声，偷偷踢了李江湖一脚。
　　李江湖使劲回踩他一脚，苏丙嗷地一声差点跳起来。蓝薇坐在对面似乎被吓了一跳，她不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苏丙。
　　李江湖忽然问：“蓝薇，你不是要和我说什么吗？”
　　蓝薇把目光从苏丙身上挪开，她望着李江湖，眼底尽是绝望和死灰的冷漠。
　　沉默片刻，她开口道：“我杀了人。”
　　“杀了谁？”
　　蓝薇顿了顿，忽然目光里带着恨意：“陈生。”
　　李江湖心里一惊，他回头看向苏丙，发现苏丙也正惊讶地和他对视。陈生，这个名字这两天在队里出现的频次太高了。
　　为了确定，李江湖还是追问道：“哪个陈生？”
　　蓝薇说：“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陈生。”
　　苏丙忍不住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陈生？”
　　“难道最近你们还有精力去忙别的事情吗？”
　　蓝薇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的确，自从枪击案发生后，陈生下落不明，李江湖让沧海撒出去整个队的人去找，到现在也没什么下落。正急着搜集证据申请通缉令，想不到这个时候蓝薇居然来了，还说杀了陈生。
　　难道陈生已经死了吗？
　　李江湖坐直身体，拿出了该有的严正态度。
　　“你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一回忆起陈生这个人，蓝薇脸上现出明显的不屑和鄙夷。
　　她语气冰冷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就是个废物而已。”
　　根据蓝薇咬牙切齿地陈述，事件的起源经过大致呈现出来。一年前，蓝薇和陈生通过一次偶然的机会得以认识。蓝薇在城西新开了一家西餐厅，两人认识后，陈生曾不止一次地去她的西餐厅做客。一来二去，两人关系就近了一些。后来，蓝薇的西餐厅生意惨淡，心烦意乱的她打算去南京度假几天。想着一个人旅游也无聊，索性就叫上陈生一块去了，旅游季酒店爆满，他们两个人只订了一个房间。结果当然就自然而然，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两人第一次发生了关系。
　　旅行结束回到H市后，蓝薇本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陈生却偏偏缠着她，每隔几天就来找她一次。反正走肾不走心，两个人顺理成章变成了炮友。但其实蓝薇并不喜欢这个人，甚至从骨子里面讨厌他那种虚伪做作和拜金主义。
　　“然后呢？”苏丙问道。
　　蓝薇沉默了一下，好像在回忆什么。
　　她接着开始讲起：“两天前的晚上他又来找我，做完之后我不太高兴，就跟他说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不想再跟他保持这种关系。他不同意，就又拿出那副假装深情款款的嘴脸，说他怎么怎么喜欢我，甚至还幻想着我们的孩子以后取什么名字。我当时恶心极了，真的觉得胃里难受快吐了。”
　　李江湖问：“这就是你杀他的原因？”
　　蓝薇冷笑一声，说道：“要不是他彻底把我惹恼了，我也不会真的动手。”
　　“他怎么惹恼你？”
　　“他说我身材不好，算吗？”蓝薇的目光在李江湖和苏丙的脸上来回跳跃着，好似很期待两人的回答。
　　苏丙立马表明态度：“我觉得你挺好的啊，是个优秀的小姐姐。”
　　蓝薇欣慰地对苏丙笑笑，半开玩笑对李江湖说：“听见了吧，这样的男人才会活得久一些。”
　　李江湖低头无奈地笑道：“那我这辈子注定是个短命鬼了。”
　　蓝薇继续道：“其实被人说身材不好并不能让我发狂，如果换做是我喜欢的人，无论他埋怨我什么我都当他在开玩笑，更不会生气。只有自身优秀的人才有权利质疑别人，像他这种自身功能欠佳的废物，居然也有脸奚落我。”
　　这时，李江湖似乎抓住了她言语中时不时提到的重点——废物。
　　“为什么说他是废物？”
　　“他就是废物。”蓝薇仰起头，趾高气扬地说，“一个不超过十秒就软下来的男人，不是废物是什么？”
　　苏丙和李江湖这才听明白了，苏丙忍不住啊了一声，随后又赶紧捂住自己即将发出笑声的嘴。不过这话一说出来，弄得他们两个都有点不好意思，李江湖低头尴尬地咳嗽两声，苏丙把脸转到一边偷笑，还憋着不敢笑出声来。
　　这回终于知道陈生为什么让蓝薇嫌弃成这样了，一个十秒就早泄的男人，上哪去找那么佛系的女人跟他维持关系啊？就这个状态蓝薇居然还能坚持和他交往了几个月的时间，说起来也算是心肠好了。
　　“他自己是个废物，还嫌弃我身材不好，”蓝薇恨得不行，“我让他滚出去，他说什么也不走，非要赖在这跟我一起睡。我根本就无法容忍他睡在我的床上，我会恶心地一宿睡不着。”
　　“那你最后是怎么杀了他？”李江湖问到了重点。
　　蓝薇轻描淡写道：“我把他掐死了。”
　　苏丙怀疑道：“掐死？你能把一个男人掐死？”
　　蓝薇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随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掐死了他。他以为我在跟他闹着玩，我当时脑子一热，疯了一样根本拦不住。等我再反应过来，他已经没气了。”
　　“那尸体呢？”
　　蓝薇冷眼望着两个人听故事上了瘾的人，忽然却失掉了讲故事的兴趣。
　　她道：“我今天只想说这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