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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秘密 ...

  •   我转身一看,王璎璇那厮正趾高气昂地朝我们走了过来,李祎祎则在紧随其后莲步轻移。

      我无视王璎璇,目光越过她有意无意地暼了一眼李祎祎的穿戴,成套金镶玉的首饰显得她皮肤格外白皙,气质也更高贵。我朝她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

      绣女们见是王璎璇都埋头不语,谁也不想被她盯上。

      “哟,这不是傅淑女嘛,姹紫嫣红、鸟语花香的园子待腻了,来绣坊体察民情、图新鲜来了?”

      “咳,我当是谁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比园子里的鸣蝉都聒噪,原来是王淑女呀?”

      “你……告诉你,在绣坊可不比你在园子里逍遥自在,还能偷奸耍滑,若是不能按时交出合格的绣品,可休怪我不留情面。”

      “王淑女多虑了,不论是在何处,我总是福星高照,自然不会让小人有机可乘。”

      “你说谁是小人?”

      “谁回话便是说谁。”

      “你… …胆敢如此嚣张。在本淑女眼皮子底下当差,安分守己则已,若偷奸耍滑可是要吃苦头的。”

      “好了,两位妹妹,姐妹们可都在瞧着呢,何苦如此?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二位难道要一直如此针锋相对下去?倒不如握手言和罢?”李祎祎小声劝解道。

      我坦然地看了李祎祎一眼,又生气地瞪了一眼王璎璇,“姐姐你几时见我与她纠缠过,回回总是她先惹上我,与我过不去。”

      “姐姐,你怎么总是护着她,自从我第一回见着她后,她便处处与我作对,让我心气不顺,如鲠在喉,又何以姐妹情深?”

      李祎祎眉头紧蹙,正欲开口,太子妃忽然驾临。

      “奴婢拜见娘娘。”众淑女齐行礼,我们自然也在其中。

      “姐妹们无需多礼,本宫只是来看看诸位,顺便挑些布料回去,闲暇的时候也好帮着做些女红。”

      “谢娘娘对奴婢们的体恤,娘娘绣功我等望尘莫及,可娘娘宫里事忙,这些交给奴婢们便罢了。”王璎璇忙拍马屁道。

      “无妨,总有闲着时候。我呀,便当是拿来打发时间,能做多少是多少。”太子妃坦言。

      “娘娘贤德,实乃吾等楷模。”李祎祎附和。王璎璇见李祎祎开口便不再插话。

      “如今这年景不济,得亏姐们风雨与共,将来殿下和本宫是断不会亏待诸位的。”太子妃动容道。

      “原是奴婢们该做的,娘娘金口玉言,奴婢们如沐春风。”李祎祎带头拜谢。

      “谢娘娘体恤,奴婢定当鞠躬尽瘁,万死不辞。”众淑女起身谢礼。

      “姐妹们无需拘礼,继续做工吧。本宫随便瞧瞧。”

      “是,娘娘。”

      太子妃沿着绣场边走边看,不一会儿便走到了我们这个角落。

      “这是何人所绣的的兰花帕子?”她在绣品堆里捡起了一块手帕问。

      我一看是我绣好的,便起身行礼道:“回娘娘,此乃奴婢拙作。奴婢伺候花花草草惯了,这突然要伺候绣花针,实在有些为难。”

      “不然,本宫觉着正因你在园子里待过,这绣出来的兰花反倒异常的灵动、逼真。”

      “谢娘娘谬赞,奴婢愧不敢当。”我谦虚道。

      “看来你确是个有心之人。对了,正好殿下书斋近日需人当值,你便与祎祎妹妹轮番前去伺候吧。”

      太子妃此话一出,李祎祎并不惊讶,反倒面带微笑。

      我一愣,去书斋?虽然太子爷不好伺候,但那地方清净,总比这绣坊好吧,这儿还有王璎璇那个刺头天天盯着我。

      “奴婢遵命,谢娘娘体恤奴婢这双只会干粗活的糙手。”

      太子妃莞尔,“书斋的差事可不好当,你得多费些心思。”

      “是,奴婢自当向李姐姐多加学习,尽心尽力当差,绝无二话。”

      “如此甚好。那今日便前去吧,殿下可不喜欢不得力之人。”

      “是,奴婢明白。”

      太子妃居然让我和李祎祎一同去书斋伺候,这太让我意外了,虽然不知会让多少淑女暗生艳羡。可我却高兴不起来,不管为何选我去,我只知道小洛子这人喜怒无常,不好伺候,伴“君”如伴虎,我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晌午的太阳晒得地面发白,四处静悄悄的,只有蝉声狂噪。我吃了午膳开始打瞌睡,却被李祎祎悄悄叫了出去。

      “姐姐,你这大晌午的不午睡,找我何事?”

      “你还想午睡呢,自然是去殿下书房当值。”

      “现在?开玩笑吧,这大热天的哪位主子不午睡啊,当什么值?”

      “别问,随我去便是了,快走。”

      “可我正犯困呢,这日头这么大… …”

      “从此你与周公算是无缘了。”

      “为何?难道太子爷要成日成夜苦读诗书吗?”

      “那倒不是,只是… …”

      “只是为何?”

      李祎祎小心翼翼地说:“只是殿下并不想让他人知晓他在悄然用功。”

      “是为了好让觊觎他太子之位的人放松警惕?所以就要在别人睡觉的时间苦读诗书?”我随口揣测道。

      “聪明,此乃慈庆宫最大的秘密,可千万莫外传。嘘!”李祎祎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简直难以置信,我原先还以为这是什么美差呢,原来是苦差。”我沮丧道。

      “可千万莫乱说,能伺候殿下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她拉住我劝道。

      我不屑,“姐姐可真是袒护他,这些日子你一个人就没觉着苦不堪言吗?”

      “并未。当你想着眼前陪伴的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儿,便不觉得苦了,反而心中是甜的。”李祎祎略带羞涩地说。

      “他,世间最好的男儿?姐姐你可别看走眼了。”

      “岂会,你日后便知。如今尽快随我前去。”

      我无奈,一笑置之。

      到了磊轩门外,我们环顾四周无人才开门进去。不知怎的,每次看到那个“磊”字我就觉得别扭,一度怀疑它主人的品味,恨不得把它卸下来。

      我们进去关好门和窗户,李祎祎开始交代我日常事务和注意事项。没想到她不仅美貌出众,伺候起人来也能心如此细如尘。

      如果我是小洛子,恐怕早就被这样的美人打动,一准收入帐中了。

      我粗略地记了一下李祎祎交代的各种事项,见书内间桌上有一本书挺新奇的,便随手翻看了起来。

      “谁让你乱翻本太子东西的?”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呵斥。

      我吓了一激灵,迅速将书合上了。转身一看,是小洛子那张冷脸,不知突然从哪儿冒了出来。

      “奴婢见过殿下。”我一时怔住了,李祎祎遂走过来拉住我行礼。

      小洛子一贯地冷眉紧蹙,不言一语。

      “殿下,淑女傅熙月今后将与奴婢轮流在此伺读,殿下有事尽可吩咐。方才她并非有意冒犯殿下,还请殿下恕罪。”李祎祎说着示意我俯首请罪。

      “退下吧。”小洛子取了一本书吩咐道。

      又是深深的冷漠,仿佛与我从未相识。

      他不会因为上次的事还在生气吧?我有些琢磨不透,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祎祎见状将我拉至一旁,小声交代了几句,告诉我她今晚深夜当值便撤了,留下我一人孤立无援。

      我一边拿起抹布擦擦书柜,一边偷偷观察这位太子爷的一举一动,生怕触怒了他。

      只见他从书案底下的暗格里拿出几本书开始阅读起来,中途欲找笔做备注,我赶紧上前给他磨墨。他微愣,不说话,我也一言不发。

      看他好像没有要刁难我的意思,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大概太专注看书了,没功夫注意我。

      可这大夏天的晌午太热了,外面的蝉又噪,我直犯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可能是我这哈欠打得有些恣意,他这才莫名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赶紧用手捂住嘴,放下砚台往后退,去拿扇子扇起了风。

      他无语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沉浸在厚重的书本里。

      这夏日炎炎他不会困的吗?外面的蝉这么吵他看得进去吗?外界不是一直传他不思进取、不学无术吗?这与我眼前的是同一人吗?我不禁心里直打鼓。

      给他扇了一会风,我自己也热得不行,于是偷偷给自己也扇几下。他竟没有发觉。

      直到我后面困意大发,差点没站稳,这才惊动了他。

      “殿下恕罪,奴婢失……失职。”说着我又打了个哈欠。

      他横眉竖眼地盯着我,我一惊,慌乱地拿扇子使劲给自己扇凉。

      “你出去。”

      “不行,殿下,我不想回绣坊去。再说这大晌午的,天又热,我实在是又热又困。殿下又何必选这个时辰用功,早晚凉快时读书不好吗?”

      他无情地瞪了我一眼,眼神极冷。

      “我保证下不为例还不行吗?请殿下大发慈悲,手下留情。”

      “话多聒噪,没有人教你伺读的规矩?”

      “有有有,只是奴婢粗笨,尚未领会,必定痛改前非,不再逾矩。”

      “自知便好,你… …”

      “谢殿下,方才奴婢只是自谦一下,您不必在意。”

      他被噎住了,愣了几秒后自顾自地拿起书坐下继续埋头苦读。

      我沾沾自喜了片刻,收了扇子,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我走到外间,松了一口气。见桌上有茶水,自己倒了一杯凉开水喝下,大热天的渴死了。

      喝了几杯凉水解了渴,我往木椅上一坐,顿时感觉不想动了,只想舒服地小憩片刻。

      我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半睡半醒之间突然惊醒过来,我这是在当值,手上提着脑袋呢。

      我慌忙揉了揉眼睛,赶紧再倒了杯凉开水端了进去瞧瞧。

      “殿下,天热请喝些凉水去去暑热。”

      “本太子喝茶。”

      “这大热天的喝茶?喝完岂不是更热了?况且奴婢未注准备热茶,还请殿下将就一下,我保证喝完凉水全身舒畅。”

      “你… …”

      “殿下就试试吧,来来来。”我将凉水端到他面前道。但由于动作幅度大,差点将凉水撒到他的书上。

      他震惊,见拗不过我,只好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如何,确如我所言吧?我再去给您倒一杯来,一杯不够解渴。”我殷勤道。

      他不说话,继续看着书。

      我又给他倒了满满一杯凉水端进来,他这次头都没抬,接过杯子直接饮尽。

      我收杯子时又暼了一眼他所看的书,全是古文,很晦涩难懂的样子。反正我是看不懂,我只对他桌前先前放的民间话本感兴趣,可惜被藏起来了。

      这一个晌午过得可真慢,屋内的闷热令我我又开始焦躁起来,恨不能将书房的窗户都打开透透气。

      可就在我忍无可忍,偷偷将窗户打开一条缝的瞬间,一道人影从我眼前掠过,吓得我立即关上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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