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逃妃攻略》芒月

25、守岁

　　王肆香和吴桂芳发现受伤不能动弹的我，得知我受伤的经过，她们也哭笑不得，又无跌打损伤药，吴桂芳只好不知从哪儿弄了点草药帮我简单敷了一下，疼得我直咬牙。

　　“今晚殿下和娘娘安排了你念叨已久的团圆宴，这下你算是去不了了，我们替你求娘娘恩准你告假罢。”吴桂芳体贴地说。

　　“顺便看看能否给你偷偷拿些吃食回来。”王肆香连补充道。

　　我大为感动，“谢二位了，你们可真是我的大恩人哪。恩公，记得拿些肉食回来哟，过年岂能少了大荤，我这脚受了伤吃大猪蹄最是相宜了。”

　　她们二人相视一笑，“好吧，看在你这可怜的腿的份上，我们尽量想法子给你弄些肉食补补，至于猪蹄嘛，就要看缘分了。”吴桂芳忍住笑说。一旁的王肆香已经捂着嘴快笑岔气了。

　　我懒得搭理王肆香，只问吴桂芳：“殿下和娘娘可要入大内赴家宴？”

　　“想必是要的，但听闻每逢家宴太子殿下必定早早回府，想必今晚亦是如此。”吴桂芳凑近来小声说道。

　　“那你们在团圆宴散后能早些回来陪我守岁么？”我眼巴巴地说。

　　吴桂芳苦笑，“那便要看机缘了，总归是要听上头的安排。”

　　我不禁叹了口气，“好吧，你们去吧，不用管我，我等着你们后半夜回来一同守岁，别忘了咱们的约定，不然我一人孤枕难眠。”

　　“好好好，你好生养着脚伤，莫要逞能轻易下地，不然更难得痊愈了。”王肆香苦口婆心地说道。

　　“是是是，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等着你们和美味佳肴！”

　　“如此便好，待灯会一结束啊，我们就回来陪你。”王肆香说着将茶壶放在了我床边。

　　“你们待我最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也该准备着了。”我看了看天色说。

　　“不错，你歇着吧，我们梳洗完便要赶到那边去了。” 吴桂芳说完，招呼王肆香一道去梳洗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匆忙地梳妆打扮起来，然后目送她们出门离开。

　　今晚的淑女们必定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争奇斗艳。因着一来过年高兴，二来可以借机赢得太子爷的青睐。就连平时不善装扮的王肆香也化了精致的妆容，显得格外小家碧玉。吴桂芳则打扮得比平常更加端庄大方，有一种知性美。而刘素华一直没回来，大概是提前过去帮忙了。林纤儿估计忙着打扮，没有咋咋呼呼地跑来凑热闹了。

　　我又错过了一次一睹太子爷尊容的机会，而更重要的是错过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要知道，平时在这寒碜的慈庆宫想要吃顿好的可不容易，我原本还打算趁机胡吃海喝一番的呢。

　　我望着着不争气的伤腿一顿叹息，然后想到后半夜要守岁到天明，便捂着被子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身轻如燕，面前是只听过没见过的满汉全席，我来不及欣赏便大快朵颐，然后一位小太监为我呈了一盏碧绿色的汤上来，我接过汤抬头一看，那人竟是小洛子，他眼神冷峻得吓人，像是要毒害我灭口… …

　　我一下被惊醒了，醒来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做了个梦。而此时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四处静悄悄的，只有隐约的琴瑟和鸣声从远处传来，我的肚子也在咕咕叫了。

　　此时应是二李在展示才艺，其余人等吃着美食，围坐在炉火旁欣赏。佳人，花团锦簇，琴瑟和鸣，该是一年到头来最其乐融融的景象了。外面的雪大概更厚了，琴音和琵琶声被冷风吹散，又被从细小的门缝里送至我耳畔，听起来若有似无，却足以令人生出些许节日的落寞。

　　想到今天是个举国欢庆的日子，而我却一个人饥肠辘辘地待在这里，还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恶梦。我不禁开始想念老妈，想念饺子、年夜饭桌上的大鱼大肉，还有热腾腾的火锅… …突然觉得自己就像隔着玻璃窗吃不到烤鹅的卖火柴的小女孩，既无助又可怜。

　　这使我无限惆怅，可我一抬腿便筋骨生疼，也不知王肆香她们何时回来陪我守岁，能不能弄到好吃的给我带回来。

　　我喝了一口冷茶，冷得直发抖，感觉更饿了。真想单脚跳着去觅食，又怕会冻死在路上。

　　无奈我只好蒙头又睡了一觉，直到王肆香她们回来叫醒我。

　　“熙月，醒醒，我们回来了，你的脚伤无碍吧？”王肆香软绵绵的声音响起。

　　“嗯？好些了，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兴奋地坐起来，却不小心牵扯到脚踝，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饿坏了吧？看我们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吴桂芳故作神秘地说。

　　“有酥饼、年糕和猪蹄。可合你胃口？ ”林纤儿和王肆香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堆吃的，全用纸包着。

　　我咧嘴笑道：“我不挑食，有吃的就行。你们是回来陪我守岁的么？”

　　“自然是，难以置信吧？”林纤儿甜甜一笑。王肆香则满脸红得发光，一准是喝了酒。

　　我点点头，“太好了，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这么早便放人了。”

　　“我们也没料到。殿下自赴家宴回来便兴致不高，只是独酌了几杯，听琴听到一半却提前回宫歇息了，加上天道冷，娘娘便提早遣散了我等。我们这才能提前带着吃食回来与你守岁。”吴桂芳解释道。

　　“今晚的团圆宴如何？”我咬了一口酥饼，连忙问道。

　　“二李琴瑟合奏堪称一绝，娘娘十分满意，就连殿下起先也被惊着了呢，盯着二位美人瞧了良久。”

　　“这回可算是正式见着太子本尊了，你们是否个个芳心萌动呀？”我一边拿起一块猪蹄一边打趣道。

　　谁知她们几个闻言小脸一红，都不再搭理我了，只有林纤儿回呛我：“那是自然，熙月姐姐，你没去真是可惜了呢！”

　　我啃了一口猪蹄：“哦？有多可惜，说来听听，让我好悔一悔？”

　　“你是不知道，上回我们远看殿下是风度翩翩，今日近看… …”

　　林纤儿故意停顿了一下，想吊我胃口，却不知我这会子注意力全在手里的猪蹄上。这皇宫秘制的猪蹄出乎意料的好吃，一点也不腻人。

　　“哎，熙月姐姐，别光顾着吃了，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嘛？”

　　我拿起第二块猪蹄，“这猪蹄真是无比好吃！”

　　“她是太饿了吧，哪里还顾得上听你说。”吴桂芳瞬间大笑起来。

　　王肆香也笑了，就连一向沉默的刘素华不禁失笑。

　　“熙月姐姐，你上点心好不好？又无人与你抢食。”

　　“嗯，你接着说，然后呢？”我从舌尖回味过来。

　　“然后，就是… …该怎么形容呢？”林纤儿急得直挠头。

　　竟连一向巧舌如簧的林纤儿都突然词穷了，那长得有多难以启齿啊。我不禁撇撇嘴，“照此看来，我当初的猜测是对的咯？——长相羞于见人，才会整日躲着不见人。”

　　“非也，非也！哎呀，肆香姐姐，你来说，你来告诉熙月姐姐罢？”林纤儿急得找场外求助。

　　“这我哪里能说得出来，我… …我整晚都没敢抬眼看。”王肆香一脸心虚地说。

　　“不会吧，王姐姐你未免也太羞怯了吧？”林纤儿转而取笑起王肆香。

　　“你岂会不知她，成日里见了人都不敢大声说话，何况方才熙月又不在她身边。”吴桂芳神补刀道。

　　林纤儿狡黠一笑，“那不如吴姐姐你来告诉熙月姐姐吧？”

　　“这恐怕每个人的眼光不同，熙月下回见着殿下自然便分晓了，还需我等多言？”吴桂芳慢条斯理地说。

　　林纤儿和王肆香听完相视而笑，异口同声说：“对，对，一见便分晓。”

　　不是，她们几个是什么意思？话说一半，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至少告诉我这位太子爷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吧？这让我猪蹄都咽不下去了，直接发问：

　　“那要猴年马月？你们莫要戏弄我，我只问你们，他长得丑吗？”

　　“不丑。”

　　“凶吗？”

　　“不凶。”

　　“有缺陷吗？”

　　“并无。”

　　我两手一摊，“那便得了，看来算是个正常人，那何必整日躲着不见人。”

　　她们几个愣了，只见我继续啃起了猪蹄。林纤儿急忙问：“没了？熙月姐姐，你就问这些？”

　　我不以为然，“这还有何可问的？索性这些事与我并无多大关系，不如咱们来说说眼前的守岁之事吧？”

　　“你们在一起守岁怎能少了我，得亏我来了！”林纤儿秒变雀跃，顽童天性展露无遗。

　　“不如我们将攒下的木炭拿到院子里去，在那儿守岁罢？”王肆香提议。

　　我摇摇头，“院子里头风大，夜里必定极冷，这炭火怕是也不足以取暖，非要得了风寒不可。”

　　“可这屋里成夜点着灯火恐怕会招来掌事姑姑呢，若是被抓了，不但守不成岁，还需挨罚。”吴桂芳提醒道。

　　“说得是呢，事先未考虑周全，这可如何是好？”王肆香叹道。

　　我突然想起后花园的工具房是个不错的去处，“不若到后花园去吧，那儿有个暖房可遮风，乱是乱了些，但没人会到那里去巡视，不易被发现，只需在天亮之前撤离便可。”

　　吴桂芳和林纤儿对视了一眼后点点头，“听着不错，可你这腿伤… …”

　　“不碍事，你们扶着我，我用另一条腿跳着去。”我信誓旦旦道。

　　她们会意，“那等入夜咱们再悄悄前往罢，免得让人撞见了。”

　　我一拍手，“得，就这么办。”

　　然后我们几个相视大笑，像是要伙同一起去干坏事似的。

　　这时刘素华的声音响起，“我便不去了罢，我习惯了早睡，你们当心莫着凉了。”

　　“素华姐姐，跟我们一道去嘛，你不想守岁，不想为家人祈福么？”林纤儿劝说道。

　　“是啊，姐姐，难得有此机会。”王肆香也说道。

　　刘素华顿了顿，低声说了句：“不必了。”便不再说话。

　　我们几个早已习惯了她的特立独行，也不再强劝，只忙着准备油灯、木炭、吃食和烧酒，守夜可少不了这些。

　　等到夜深人静，王肆香和吴桂芳搀扶着我，林纤儿扛着物品，我们悄悄溜出了淑女宫，蹑手蹑脚地往后花园走去，并成功躲过了巡查。

　　“怎么样？我没有诓骗你们吧，这儿虽不宽敞，还杂乱，但总归是有一片自由的小天地，可以不被打扰。”

　　“甚好，只是需拾掇一下。你先坐下来，我们三人来打扫。”吴桂芳哈着热气搓搓手说。

　　“那就有劳姐妹们啦，待会多喝些烧酒暖暖身子。”我嘴甜地说道。

　　“熙月姐姐就莫要客套了，烧酒自然是要喝的，来个一醉方休才好。”林纤儿打趣道。

　　“好好好，一醉方休，不醉不归！”我豪言壮语，却差点忘了我原本酒精过敏的体质，喝几杯就全身又红又痒的那种，不知穿越之后还有无这毛病。

　　王肆香和吴桂芳也相视一笑，大家其乐融融。

　　她们几个一通忙活之后，收拾出一小块空间，我们便围着炭火坐了下来。

　　“我先来，我要为家中的父母守岁，祈愿二老平安康健，福寿绵长！”林纤儿第一个抱拳许愿道。

　　接着是吴桂芳，“我要为父母和兄嫂守岁，祈愿他们来年平安顺遂，尽早给我添个小外甥，人丁兴旺！”

　　“好！”我痛快地给她们倒上烧酒，然后盯着反应缓慢的王肆香，“你呢，肆香？”

　　“我，我想为我娘亲和姐姐祈福，愿她们远在家乡不受人欺负，平安喜乐！”王肆香双手合十，闭目许愿。

　　王肆香的新年愿望让我们为之一顿，原来她没有爹，只有孱弱的母亲和姐姐在家，之前从未听她说起过。

　　到我了，我旋即开口：“好了，到我了！”

　　我撸了撸袖子，双手合十，“我为自己和我娘守岁，希望能早日回家母女团圆！”

　　我说完她们几个愣了一下。

　　林纤儿匆忙呷下一口烧酒惊叫：“熙月姐姐，你竟然想出宫回家去，你可知道这宫里的规矩？”

　　“有何不可？姑娘我志不在此，在乎市井山林之间也。”

　　“你倒是敢说，得亏这儿没有外人，下回莫再乱说了！”吴桂芳好言规劝道。

　　“是啊，熙月，我也如你一般思念娘亲，却不敢有此心思，你可别犯傻！”王肆香也急了。

　　我咧嘴笑，“我只是许愿罢了，老天也未必如我愿吧。”

　　“阿弥陀佛！我们就权当她说的是酒话，不作数的。”王肆香摆摆手道。

　　“肆香姐姐说得对，酒话而已。咦，姐姐们怎么不喝烧酒？不如咱们一起来干一杯吧？”林纤儿提议道。

　　“好，来，恭祝咱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我端起酒碗说道，早忘了酒精过敏这回事了。

　　“说得好，同饮此杯，盼来年再一同守岁！”吴桂芳豪气碰杯。

　　王肆香也双手缓缓捧起酒杯，我们四人一同干了半杯烧酒。

　　烈酒下肚，顿时感觉整个人暖和了许多，连烛火也变得柔和起来。

　　我见时辰刚刚好，便提议道：“姐妹们，这慈庆宫也不能放孔明灯，不如咱们去树下许愿吧？”

　　“我们家乡也兴许愿。可这没有许愿符，如何是好呢？”王肆香问。

　　“对呀，我也未曾准备。”林纤儿摊摊手说。

　　“莫急，瞧，我早已备好。”我变戏法般的地掏出事先准备的四个许愿符，不多不少，刚好一人一个。

　　“熙月你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可这许愿讲究的是心诚，我们可不能白拿你的许愿符，否则会不灵验的。”吴桂芳认真地说。

　　我惊愕，王肆香着急，“那该如何？”

　　林纤儿灵机一动，“不如我们给些银钱买下吧，这样不就妥了？”

　　“也好，多少也是个意思。给，我要这个！”吴桂芳带头掏钱。

　　于是她们一人塞给我几文钱，然后我领着她们摸着黑到腊梅树下去许愿。

　　于是便出现四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站成一排，摸黑在冷风中的“许愿树”下，瑟瑟发抖地许下单纯而美好的愿望的一幕，并虔诚地将许愿符挂在腊梅树上。

　　许愿这种事吧，心诚则灵，还要有点仪式感。她们完成了仪式，我顺便也赚点手工费，权当是压岁钱了，皆大欢喜。而意外赚了一笔小钱的我内心居然有些激动，虽然只有小小的几文钱，但至少让我觉得我的新年愿望有了盼头。

　　后来我们回到暖房围着炭火聊天、吃东西，一起玩闹了许久，说了许多平时不敢说的话，甚至还诗兴、歌兴大发，张口就来。

　　再后来，我就断片了，两眼一闭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我已经在淑女宫的床上，不仅有些头晕，还妥妥地酒精过敏了。脖子和手臂处是又红又痒，好在红疹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王肆香告诉我，昨晚我才喝了几杯酒就醉了，唱了几支她们从未听过的曲子，手舞足蹈的，十分开怀。

　　她还说，昨晚她们曾看到过暖房外面有人影晃动，出去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很是惶恐不安，又叫不醒我，吓得天蒙蒙亮便掺扶着我胆战心惊地赶回了淑女宫。

　　我没想到她们几个酒量那么好，而我竟然喝醉了，还又唱又跳耍酒疯，并差点被抓包，果然喝酒误事。不过，我对这种偶尔的放纵还挺着迷的，因为这慈庆宫的生活实在是太压抑、太没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