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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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在办公室和曲苏聊了会儿，内容不过是老生常谈，学习这种事情关键还是得看自身的努力和觉悟，只是曲苏这基础实在是太差了，让他一时也有些发愁。
“你有什么不懂的物理题目都可以去请教顾邵青，他空余时间多，成绩也好，就是……”
说到这里，班主任有些头疼似的：“刚刚他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实在不行你还是和你家长说一下，请个家教吧，不然你很难跟上我们班的进度。”
曲苏默默点头，其实家教他爸也替他请过几个了，但都收效甚微。
“还有就是，下次考试一定要自己做，不能再想着抄别人的答案了。”
班主任又和曲苏叮嘱了几句，就让他继续回教室上早读了。曲苏从办公室出来后整个人都蔫巴巴的，像颗被霜打了的小白菜。
他走路的时候还有点心不在焉，一不留神，经过走廊拐角的瞬间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曲苏顿时吃痛出声，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好像是撞上对方的下颌骨了，生疼生疼。
“对不起，你没事吧？”
曲苏疼得两眼汪汪，就差哇地一声哭出来了，但他还是勉强摇了下头，缓了一会儿，他说：“没事。”
和他撞上的人见他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迟疑了一下，道：“我陪你去校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不用了，就是一瞬间很痛。”曲苏揉了下鼻子，说，“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那好，如果你还觉得疼的话就告诉我。”
“好。”曲苏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眼前的人就是刚刚在教室里发试卷的男生，他想了想，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崔珈琛。”
曲苏点了点头，说：“我记住了。”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这话有些歧义，连忙又解释道：“我不是要找你麻烦的意思啊，就是班上很多人的名字我现在还不知道。”
崔珈琛反应平平，似乎并不在意曲苏刚才说的话，他说：“我那里有花名册。”
“那倒不用，我主要还是靠认脸来记人，光知道名字也没用。”曲苏笑了笑。
崔珈琛没搭话，礼貌性地冲他点了下头就继续往前走了。
曲苏觉得这位崔同学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有点冷淡。
不过他也没多想，直接就回教室了，教室里大家都正在认真地读英语，似乎没人注意到他。
曲苏回到自己座位上默默背书了。
顾邵青原本正趴在桌上看漫画，余光瞥到曲苏进门了，便掀起眼皮瞧了一眼，他视力很好，一眼就看见曲苏的眼框边上有点红，好像鼻子也红红的。
这……是被班主任说哭了？
顾邵青有点迷惑，照理说班主任对待学生一直都挺温和，除非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不然都很少会有声色俱厉的时候，也从不会因为学生成绩差就严加指责。
难道是因为曲苏有一颗水晶玻璃心，太脆了？
顾邵青顿时也没心情看漫画了，他随手合上了，只觉得烦躁得很。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但他心里还是有那么点愧疚的。
想了想，顾邵青从草稿本上撕下来了一块，写道：“别哭了，下次给你正确答案就是了。”
然后传了过去。
曲苏收到纸条之后：？？？
他被顾邵青这张纸条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由扭过头往右边看去。
顾邵青正一手托着腮撑在课桌上，他的面上摆了一本摊开的英语课本，英语课本上面放了一本……漫画书。
曲苏心想，难怪他物理满分也坐倒数第一排呢，原来是偏科。
不过，物理好的人数学化学应该也都还不错，不都说数理化是一家么，所以这顾邵青的语文和英语是得有多差啊？
而曲苏正相反，他的语文英语倒还不错，数学也能勉强及格，就是理综太差了。
曲苏叹了口气，要是他们俩能互补一下就好了。
等等，互补？想到这，曲苏的眼睛顿时亮了，如果他们能够互相给对方补习的话，岂不是能达成双赢？
想了想，曲苏提笔写道：“我没有哭，而且我下次不想再抄了。我有一个提议，以后你教我物理和化学，我教你语文和英语，你觉得怎么样啊？”
过了大约半分钟，曲苏收到了顾邵青的答复。
顾邵青传回来的纸条上什么字也没写，只是在“你教我”三个字画了重重的一道横线，又把“语文”和“英语”两个词都圈了起来，还在旁边打了三个巨大的、鲜红的问号。
曲苏挺奇怪的，正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时候紧跟着顾邵青又传来了第二张纸条。
他一笔字写的龙飞凤舞，潦草又张狂：“你知道年级第一叫什么名字吗？”
曲苏当然不知道，所以他把这话复述了一遍问自己的同桌：“我们年级的第一名是谁啊？”
同桌头都没抬一下，脱口道：“顾邵青啊。”
曲苏：……
*
睁开眼，天已经黑了，曲苏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他肚子饿得不行，想了想还是翻身起来找手机点外卖。
解开锁屏，曲苏看见有好几条未读的微信消息。
他心想，该是顾邵青给自己道歉了吧。
其实睡了一觉之后曲苏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生气了，他了解顾邵青的性子，吵架的时候往往口不择言，说的话常常能把人气死，习惯了就好。
当然，曲苏还是有点生气的，现在他和顾邵青不过是老同学的关系，他凭什么那样冲自己发火？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火。
反正曲苏打定了主意，这次顾邵青不主动和自己认错道歉，他是不会原谅他的。
结果等曲苏点进微信一看，顾邵青的头像上确实是有一个红色的“1”，但后面跟着的内容却是“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曲苏顿时有点火大。
顾邵青竟然什么表示都没有？
于是曲苏也没客气，他直接敲击了两下手机屏幕，把顾邵青的微信给删了。
他心想，反正自己本来也和顾邵青没什么交集，以后两人老死不相往来算了。
曲苏又看了看剩余的几条未读消息，全是崔珈琛给自己发的。
“你去参加今天的同学聚会了？”
“顾邵青也在？”
“你晚上有空吗？”
曲苏一一回复了：“嗯，他也在，我刚睡醒，正准备点外卖呢。”
崔珈琛仿佛一直守着手机等他的消息似的，下一秒就回道：“别点外卖了，我请你吃饭。”
曲苏想了想，屈指回复道：“请就不用了，一起吃个饭吧。”
他和崔珈琛在高中时关系不咸不淡，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早上的时候，身为物理学习委员的崔珈琛会到他的座位上收作业。
原本收作业这种事情都是由每个组的组长负责的，等组长收齐了再统一给学委，学委就可以直接交到老师那里。
但曲苏他刚转到二十七班的时候拖交过好几次物理作业，崔珈琛估计是嫌他影响了自己的工作效率，于是每次到了要收作业的日子，崔珈琛就会亲自过来单独收曲苏的那份，以防他又拖拉。
有时候曲苏还没写完，崔珈琛就面无表情地站在桌前看着他补完。
其实后面曲苏就很少再拖交作业了，但崔珈琛仿佛养成了习惯似的，依旧是每次一早就先来收他的作业。
所以曲苏一直都以为，崔珈琛高中的时候应该是有点嫌弃自己的，至少，是不怎么喜欢的。
但曲苏毕业之后出国留学没多久，崔珈琛却忽然主动联系了他，说他也来美国交换学习了，要不要约时间见个面。
或许是因为他乡遇故知，总会倍感亲切些，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发展成了交情不错的朋友，即便崔珈琛后来结束交换回国了，他们也还一直保持着联系。
再后来曲苏也回国了，两人便会约出来一起吃饭，偶尔也会看看电影之类，不过到底是两个大男人，单独出去可供的选择的娱乐项目实在有限，他们的见面也不算频繁，一个月一两次而已。
曲苏算了算，他和崔珈琛这个月已经见过两次了，一次吃饭一次美术展。不过崔珈琛既然在微信里提到了同学聚会，应该是有事想问自己才提出见面的吧。
崔珈琛很快就发来了一个餐厅的名字，曲苏搜了下地图，离自己家还算近，但是离崔珈琛家就有点远了。
崔珈琛：“我顺路接你过去。”
他既然这样说，曲苏自然没什么意见，便让崔珈琛快到的时候给自己发消息，他好提前下楼。
约莫半个小时后，崔珈琛给他发了消息。
曲苏便赶紧动身离开家，他没什么需要准备的，随身带部手机就出门了。
他住的小区是一梯一户的设计，所以基本不用等电梯，不过两分钟就下了楼。
结果曲苏还是看见崔珈琛的车已经停好了在等他。
曲苏拉开车门坐进去，忍不住问：“你该不会是到了我家才给我发消息的吧？”不然怎么每回有这样的情况都是崔珈琛在等他。
崔珈琛说：“没有，只是路上刚好不堵，我开的比较快。”
他打量了一眼曲苏，道：“你的衬衫领子立起来了。”
曲苏低头看了一眼，应该是睡觉的时候压着了，他很快就伸手翻好了，解释说：“出门的时候没注意。”
崔珈琛没说话，直接启动了汽车。
一路上，崔珈琛都没再主动开口，但曲苏也不觉得尴尬，崔珈琛一向寡言，沉默是他的常态，并非不高兴或者心情不好，要是他突然话多起来，那才叫人觉得不习惯呢。
到达目的地，两人一起下了车，曲苏却意外地在停车场看见了一辆有些眼熟的跑车，就停在不远处，是辆蓝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和顾邵青下午开的那辆一模一样。
再怎么说这种豪车也是少见的，曲苏心说自己总不至于能一天之内碰上两辆劳斯莱斯吧，真有这运气他就买彩票去了。
所以这大概率是顾邵青的车，曲苏忍不住想知道他是和什么人到这里来吃晚饭。
想了想曲苏对崔珈琛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下”，然后就快步上前走到了那辆跑车前。
结果等曲苏凑近了一看，车里副驾驶座上坐了个高鼻大眼的长发大波浪美女，正低头玩手机，驾驶座倒是空的，车门也被打开了，不知道驾驶员去哪了。
曲苏下意识以为自己认错了车，可他再一仔细看，车里摆放的小挂件都和顾邵青车上的一模一样，再怎么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凑巧的事情发生，所以……
顾邵青应该是和他女朋友一起出来吃饭了。
意识到顾邵青并非单身这一点后，曲苏顿时酸成了柠檬精，他的初恋都还没着落呢，顾邵青居然都已经有女朋友了。
想当初顾邵青嘲笑自己以后会找不到女朋友的时候，他还反唇相讥说“一定能比你先找到”呢。
曲苏生怕在这时候撞见顾邵青，连忙掉头就走。
曲苏一边走还一边想着，顾邵青这些年究竟是经历了些什么，审美居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记得顾邵青以前不是都喜欢清纯挂的吗？就好比他们班上英语学习委员那样的，怎么现在反而找了个网红脸的女朋友？
而且还是个大波浪，曲苏联想到网上盛行的渣女大波浪传言，禁不住想，顾邵青不会被人给骗了吧？
毕竟他智商高是一回事，在感情上笨拙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那个女生的气质和顾邵青一点都不搭，两个人简直是南辕北辙。
不知道为什么，曲苏看顾邵青他女朋友哪哪都不顺眼，尽管知道这样不对，但自己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了许多偏见。
曲苏一直到进了餐厅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崔珈琛见他一副神游的状态，忍不住问：“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曲苏摇摇头，说：“没什么，是我看错了。”
两人在餐厅里坐下点好了单，等菜上桌的空隙，崔珈琛问曲苏：“今天的同学聚会好玩吗？”
曲苏说：“我没在那待多久，后来下大雨了我没带伞，就直接搭顾邵青的车回家了。”
崔珈琛哦了一声，问：“这还是你们毕业后的第一次见面吧？
曲苏点点头。
“他还好吗？”
“挺好的。”曲苏实话实说，“他现在做独立游戏开发，好像还挺赚钱的。”
“你们聊得怎么样？”
曲苏其实不是很想在这时候和崔珈琛说起顾邵青的事情，便敷衍道：“一般吧，都六七年没见了，没什么可聊的。”
崔珈琛点点头，说：“也对。”
接下来两人又是像往常一样吃饭聊天，倒没什么特别的，曲苏有些奇怪，崔珈琛难道只是单纯想和自己一起吃饭？他还以为会和自己说什么事呢。
吃完饭崔珈琛送曲苏回去，路过停车场的时候，曲苏特地多留意了一下，原本停在那的那辆幻影已经不在了。
曲苏忍不住在心里酸：一般情侣吃饭不都是腻腻歪歪卿卿我我的，没个把钟头解决不了，顾邵青和他女朋友这么快就吃完走人了，可见他俩感情并不怎么好。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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